第13章 神與神
龐克哈薩德東海岸佈滿了陡峭的懸崖，大海的浪花一朵朵擊打在岸邊聳立的岩石上，崩碎成一粒粒細小的水珠。
今天的天氣並不晴朗，海面上霧很大，站在陡峭的懸崖上向下望去，只能看見一片灰濛濛的大海。
燈塔上，正在執勤的士兵感覺自己的腳底似乎產生了些許震動。
他走下燈塔，向四周張望了片刻，卻沒發現任何異樣。
“奇怪，莫非是我的錯覺？”
士兵有些狐疑的重新登上燈塔。
但他不清楚的是，在他正下方大約百多米的岩石層內，一條由岩漿構建的通道正在朝着島嶼中心緩慢延伸着。
通道內，艾爾巴特將右手搭在前方的岩石上，猩紅的龍氣一陣涌動，幾乎是片刻時間，堅硬的岩石頓時化成了滾燙的熔岩。
“麻蛋，居然還在土裏埋了這麼多鋼板，世界政府這麼有錢嗎...照這個進度來看，大概還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到達島嶼中心的地下層，到時候出去了就找個人問問凱多的位置吧。”
艾爾巴特一邊在心裏思考着營救計劃，一邊用左手五指猛然一握。
赤紅的岩漿片刻功夫又重新凝聚起來，開始朝周圍擠壓過去，不一會便形成了一個黑洞洞的豁口。
在他身後，迪斯卡特莉舉着兩個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小旗子，正搖旗吶喊的為他加油。
“莉莉，聲音小點，我們現在是在潛入作戰啊！”
“可艾巴哥哥，這樣的岩漿通道真的是太酷了，我們就像在地獄裏面行走一樣誒！（★＞U＜★）”
“臭丫頭，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略略略！”
而就在艾爾巴特努力做着一個木得感情的掘地機器時，島上的PH-003號實驗室也迎來了他的一位老住客。
銀光閃亮的特質鋼鐵鋪滿了這間實驗室的天花板與地面。
房間頂端掛上了極為明亮的白熾燈，璀璨的燈光下，擺放着一具具科幻般的實驗儀器。
它們或被精心安排在顯眼的位置，或靜靜地佇立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實驗室中央，數座填充着綠色溶液的玻璃罐格外引人注目。
這些玻璃罐大小各異，有的巍峨高聳，幾乎觸及房間頂部的燈罩，將大片燈光遮蔽。
有的則矮小玲瓏，僅只一人之高。
透過最中央一座晶瑩剔透的罐體向內看去，可以清晰地窺見其中沉睡着一名少年。
他年紀約莫十五六歲左右，身着一件洗的有些發白的棉麻上衣，搭配着一條黑色短褲。
小麥色的臉龐略顯灰暗，被一頭濃密如瀑的白色長發所遮掩。
少年背後生長着一雙雄壯的黑色翅膀，翅膀上方一團火焰正違反常識的漂浮在營養液中。
搖曳的燈光下，少年渾身的輪廓被忽明忽暗的勾勒出一道道如雕塑般健壯的痕迹。
罐內的底部位置，是數條黝黑鐵鏈，與少年手腳上的鐐銬緊緊相連。
少年的黑色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眼角妖異的刺青在明亮的燈光下隱隱散發出一點幽異的光芒。
此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他身旁一座高大的玻璃罐中傳了過來。
“喂...阿貝爾，你這小子居然又回來了，那群瘋子這次居然又沒玩死你？”
聲音在明亮的房間內盪起一片迴響，打破了實驗室保持已久的寧靜。
罐中少年微微蜷縮的身體輕輕動了動，手腳似乎也出現了些許抖動的痕迹。
“放心，我暫時還死不了...所以說，這次你又賭輸了，阿爾弗雷德！”
睜開充滿着疲倦和仇恨的雙眸，阿貝爾向身旁輕輕一瞥后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高大玻璃罐內，魚人阿爾弗雷德稱讚的咂咂嘴，言語中流露出絲絲羨慕。
“嘖嘖嘖，真是頑強的生命力，話說...你們露娜利亞族都是怪物嗎？”
“怪物？頑強的生命力？阿爾弗雷德，在實驗室里，這些可都不是什麼好詞！”
一陣沉默過後，阿貝爾幽幽的說道：
“你與其有心思來找我聊天，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我昨天聽那群瘋子談論過，今天下午他們就會展開新一輪的耐力實驗，怎麼樣，要不要再和我賭一把，看誰可以先進這間實驗室，我賭我贏！”
“木哈哈哈...可不要小看魚人的身體啊！阿貝爾！那種耐力實驗，對老夫而言還不如撓一次痒痒呢！”
阿爾弗雷德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然而，似乎由於牽動了某些疼痛的傷口，他的笑聲中透露出一種微妙的抽搐感。
“哼，希望到時候你的身體能和你的嘴一樣硬，黑不溜秋的胖頭魚！”
“胖頭魚嘛...木哈哈哈，還真是一個不可愛的小鬼啊...”
實驗室里，兩人的拌嘴聲就像一顆投進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為這死寂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生氣。
“我說，阿爾弗雷德，你有沒有想過逃離這間研究所呢？”
阿貝爾話鋒一轉，突然向身後的魚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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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誰不想離開這間地獄呢？阿貝爾，老夫在這已經被關一兩年了，或許剛開始我還有點想逃出去的衝動，但現在...”
阿爾弗雷德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繼續說道：
“這期間，老夫不止一次的見識過想要逃離這裏的傢伙，但迄今為止，別說逃出研究所了，很多連實驗室大門都沒摸到就被那群守衛鎮壓了...”
“這些營養液，除了保持我們身體可以處於一個健康狀態外，根本沒辦法支撐一次高強度的戰鬥，所以，阿貝爾，放棄一些不必要的幻想，接受殘酷的現實吧...”
“阿爾弗雷德，你聽說過喬伊波伊嗎？”
阿貝爾語氣一變，問出了一個十分突然的問題。
“誰？”
阿爾弗雷德一陣驚愕。
“喬伊波伊，據說它擁有傳說中太陽神尼卡的力量！”
阿貝爾眼中的仇恨似乎消退了幾分，瞳孔內浮現出一抹崇拜之色。
“太陽神尼卡是我們露娜利亞族信奉的神明，他會踏着自由的鼓點，讓所有人歡笑，他會帶着所有被壓迫的人衝破黑暗，在太陽底下幸福的生活...”
聽見阿貝爾的話，阿爾弗雷德咧嘴一笑，嘲諷道：“木哈哈哈，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神？在神的眼中我們這些人不都是螻蟻嗎？”
“你以為將我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是誰的命令？”
“還不就是居住在紅土大陸上的那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