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勸君莫再往前行
駝子這話,試探中帶着威脅。
而且似乎是知道了來抓千的人和我有關一樣。
這種試探的手段或許能唬住別人,卻無法讓我露出半點破綻。
在和蘇莫離待的一年裏,她曾無數次使用各種手段來詐我。
這種看似高深莫測的手段。
在我這卻是歷經無數次的小兒科。
我雖然心中疑惑,但身體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異常。
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不過我的方向不是王三所在的賭區。
而是洗手間。
喜來財出現一個如此莫測的人,雖然我還不確定駝子是不是高人,但他一定是個意外。
做局總會碰到意外。
但這種意外沒有必要強行去解決,我得先找蘇莫愁調查清楚這個駝子的身份背景。
然後把他變成局裏的可控因素。
否則,我心不安。
就像他說的。
前踏一步落水中。
不管這話是試探還是真話,我都不能冒然的把局往前推進。
至於王三抓千能不能搞垮喜來財,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只要他能抓,哪怕只是一個。
我再給沈高森發短訊,他就沒法不去重視。
……
賭場人多,洗手間也做的很大,裏面有十來個隔間。
我進入其中一個,從口袋裏拿出卸妝水,把偽裝卸下。
然後把外套和褲子反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蘇莫愁給我的外套和褲子都是特製的服裝。
就是為了金蟬脫殼用的。
做完這一切,我等到沒什麼人的時候,特意翻過兩個沒人的隔間,這才走了出來。
此時的我已經改頭換面,從一個精神大叔變成了一個帥氣潮男。
賭場裏不再喧鬧。
和在六六順一樣。
幾乎所有的賭徒都圍攏在中間。
看來王三已經抓到老千了。
我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倒不是我喜歡側熱鬧,而是在這種時候離開太打眼,可能會被馬仔攔下。
我學着一些賭徒的樣子。
站在了旁邊的賭桌上看熱鬧。
王三站在中間,有兩個賭徒已經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還有一個賭徒正在被搜身,表情也很害怕。
王三的身邊站着沈高森和四個馬仔,他們正在盯着被搜身的賭徒。
“彈射滑道,老闆,這人也是老千。”
搜身的馬仔轉頭對着沈高林說道。
沈高林還未開口,一個賭徒便大聲喊道:
“媽的,怪不得老子輸了這麼多錢,原來這場子這麼臟,操!”
我轉頭看向喊話的人,這人面熟,在喪坤那邊見過。
是喪坤派來搞事的。
他這話一出,其他的賭徒開始暴動起來,紛紛要沈高森給個說法。
沈高森連喊了幾聲,都抑制不住賭徒們的情緒。
他沒再說話,而是抬手接過手下的一把砍刀,走到一個老千面前。
兩個強壯的馬仔趕緊跟了上來,把那個老千按倒在地上。
其中一個踩着賭徒小手臂。
沈高森揮起砍刀,只聽見呼的一聲。
伴隨着那個老千撕心裂肺的求饒聲,老千的手掌也被齊腕砍斷。
鮮血潑地,血如泉涌。
那老千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再他媽嚎一聲,另外那隻手也給你廢了。”
沈高森大吼一聲,老千立刻收聲。
賭場也完全安靜下來。
能聽到的,就是另外兩個老顫抖的動靜。
沈高森開口說道:
“各位兄弟,喜來財發生這樣的事,是我沈某失察,大家也都清楚,我沈某對老千深惡痛絕,這些老千贏大家的錢,我會讓他們雙倍吐出來補償給大家,但各位聽我一句,這幾個老千,八成都是六六順培養的,目的就是為了斷大家財路,順便搞臭咱們喜來財。”
沈高森的一番話,讓現場唏噓不已。
沈高森說完,盯着另外兩個老千:
“告訴大家你們來自哪裏,然後一人拿出五十萬賠償給大家,老子今天不剁你們的手。”
兩個老千紛紛承認他們來自六六順。
沈高森繼續說道:
“各位兄弟,麻煩互相轉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誰他媽還敢來喜來財出千,沈某絕不留情,一定剁他雙手。”
高明。
不得不說,這沈高森確實高明。
一番話不但消除了矛盾,給自己的賭場按上了一個乾淨的牌坊。
還順便坑了六六順一把。
如此看來,這三個老千,確實不是沈高森的暗燈。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
這個王三的千術非常頂尖。
因為這賭場的暗燈都沒有找出來的老千,被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抓出來三個。
最後,這場鬧劇在沈高森的承諾下收場。
除了雙倍退還被老千贏走的錢之外,這裏的每一個賭徒,都能得到一千塊的紅包。
而王三,也被沈高森請進了辦公室。
相比起沈高森,那個喪坤就是一個只會玩女人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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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鬧劇散場,賭場喧囂依舊。
我沒再停留,朝着出口走去。
出口不遠處的棋局還在,那女孩和駝子又開始了對局,而女孩面前的鈔票,又變成了十多萬。
有人給她送錢來了。
我不動聲色的路過,卻再次聽到駝子的話。
“烏雲遮日不光明,勸君莫再往前行。”
棋局邊就我一個。
這話顯然是說給我聽的。
這駝子有點本事,我已經卸下了偽裝,他竟然還是把我認出來了。
我依舊沒有搭理。
駝子直接說道:
“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明着叫了,我也沒好再走。
駝子既然認出我了,如果我再不給面子,他很大的幾率會叫人把我攔下。
而且我感覺,他一直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該是看中了我下棋的水平。
“您是在叫我?”
駝子點頭呵呵一笑:
“野馬操田的殘局,小兄弟能解么?”
女孩轉頭看了我一眼,移開了目光,隨後又再次看向了我,眼睛頓時一亮。
“天吶,好帥的小弟弟。”
駝子冷笑一聲,吧嗒吸了一口旱煙。
“我可不小。”
我白了那女孩一眼,來到棋局旁,掃了一眼棋盤。
此時倆人已經換了顏色。
女孩走紅棋,駝子走黑棋。
但棋盤上並不是野馬操田的殘局。
野馬操田的主題是車馬斗車卒,而盤上還有炮。
野馬操田以前爺爺專門和我一起研究過。
我們爺倆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研究出了黑勝和紅勝的兩種解法。
兩種解法都是三十六步。
當然,和棋更簡單,只需要二十六步。
“您這棋局並不是野馬操田。”
我轉頭看着駝子,企圖在他的表情裏面發現點什麼。
駝子的表情毫無破綻,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我:
“那你能把它變成野馬操田嗎?”
“當然。”
駝子繼續問道:“和我對局也能?”
“能!”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從這駝子的表情來看,這傢伙一定是個棋痴。
對棋局的痴迷,甚至超過了金錢、女人和權力。
“白姑娘,你讓他來。”
女孩一愣,趕緊說道:
“駝神仙,這局我有優勢,您該不會是想以此賴掉吧?”
“不會,你把局記下來,我和他下完再和你來。”
“哦。”
女孩站起身,笑眯眯的說道:
“大帥哥,請坐。”
我坐了上去,毫不猶豫的抬手摸起了右邊還在原位的車。
女孩趕緊說道:
“打炮,打炮啊。”
“炮換車打賺啊!”
“你是不是不會下棋?”
我轉頭看着女孩,駝子提醒道:
“觀棋不語。”
女孩趕緊捂住了嘴巴,對我投來了抱歉的眼神。
我抬手落子,出車,再出車,然後跳馬。
駝子微笑着點了點頭,開始佈防。
而我雙車單馬,越過楚河漢界。
我手指放鬆,目光如龍,攻勢如風,單車入宮,豪取三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