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靈均做質隨西行
實力相等的時候,才會出現平等。
李秋這邊一個金丹境,一個築基境末期,要比凌峰孤零零一個金丹境要強上一點,因此凌峰對李秋顯得格外客氣。
“道友千萬不要多想。我因為擔心五個弟子的安全,那日特意往俱蘭沙漠一行,誰知剛好碰到返回的五人。我那弟子樊照將他的推測都告訴與我。當時他對那副地圖起了疑心,便仍在那處山洞之中,我便去那山洞看了一遍,結果發現那地圖已經消失不見,我便懷疑被救他們之人撿走,於是緊趕慢趕,順着會仙洞等人的蹤跡追了過來……”
李秋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頗為不滿地瞪了七寶玄蛇一眼,這傢伙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禍,自己誅殺會仙洞的事情還被對方看到了,這下子想瞞也瞞不住了。
叫做凌峰的寒隱門宗主,此時看到了李秋的眼神,自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再次上前施禮道:“道友救我弟子五人,凌峰由是感激。報答還來不及,哪裏會行那告密的齷齪勾當。更何況,剛才已經親眼所見,他們的萬里傳音符被我擊毀,說不得我也跟道友是一條船上的了。而且會仙洞竟然與妖族有勾結,實在為正道所不齒,凌某不屑與之交通。”
李秋淡淡地看着他,有些吃不准他說這話的意思。他這話,明裡好像是說自己是光明正大之人,而且好像一副痛恨妖族的模樣。可是他特意提及了那枚萬里傳音符,似乎又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他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這話里虛虛實實的,實在讓人生不起親近的意思來。
七寶玄蛇聽了這話之後,一臉的得色。他還真的以為對方是來報答恩情的。
“說罷,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肯將那枚萬里傳音符交給我!”李秋臉色一整,冷冷地說道。
七寶玄蛇一愣,不知公子為何會如何說,他剛才也看到了天邊的那道白光,萬里傳音符分明被凌峰摧毀了啊。
有些脂粉氣的寒隱門宗主突然一愣,他沒想到對方如此機敏,竟然憑他一番話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更是喝破了自己的心思。也難怪這人年紀輕輕,雖只有築基境的修為,可以役使一隻二階的妖獸。
“哈哈哈,痛快。”凌峰大笑道,“既然道友這麼痛快,那我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了。樊照,帶靈均過來。”
就見身後不遠處,大鬍子的中年人御劍飛了過來,上面還站着一個年輕人,正是那個叫做靈均的弟子。
“知道此事者,只有我們三個人,我便將所有人帶來此處,就是安道友之心。只要道友能夠答應我的條件,我們三人便立刻對着心魔發下毒誓,絕不透露給別人這事,如何?”
“條件!”李秋冷冷地說道,他懶得跟這有些娘們氣的宗主啰嗦,只是掃了那個少年人一眼。
“呃……兩個條件,一是我要兩萬品靈石,至於第二個……”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面色複雜地看了看靈均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割捨,但最終還是下了決心道:“第二個,你們要帶着靈均走,五年!”
“噢?”李秋也轉過頭看了那個少年一眼,見他因為聽到宗主的這個要求后臉上顯現出地惶恐之色,便有些詫異,不知對方到底是何意思。
“若是你想讓靈均轉投青木宗,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天南八宗,最是忌諱背宗之人,他若是真到了青木宗,只怕不但會被眾位同門所不齒,就算他到了宗外也會被別人群起而攻之,生死勿論。”
“小友誤會了。我只是讓他跟着小道友遊歷一番。我觀小道友所行之路,無外乎兩個方向,一個就是向南,深入瀚海之內,再一個就是向西,那裏到底有什麼我雖然不知,但我也料到不是什麼善地。此番我讓靈均跟隨小道友,就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多謝見聞,對他以後的修為將會有大好處。五年之期,正是小道友歸來之時,到時靈均便可回歸寒隱宗了。不知這麼解釋,小道友可能接受?”
李秋仔細探查了一下靈均的修為,鍊氣五層,不禁搖了搖頭,說道:“道友既然知道我去遠行,就應該知道,這一路上少不了各種鬥法、殺戮,靈均修為太低,根本無法自保,我不可能時時處處照料他,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身死道消,甚至連輪迴都不可能。”
凌峰聽了這話,他敏感地體會到了李秋對於靈均的惜才和愛護之意,心中更加篤定,於是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道:“靈均跟了小道友之後,道友是打是罵,是獎是罰,皆順道友之心。你只當他是你的徒兒就可以。若是靈均隕落,那也是他福澤淺薄,一切都是天命!”
在一旁的大鬍子中年人頓時急了,這靈均是他的徒弟,當時為了救靈均,他不惜自斷一臂,由此可見其對徒弟的維護之意。聽到宗主這麼隨意就將宗內資質最好的弟子託付他人,心中根本接受不了。
然而宗主凌峰卻朝着他目露寒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其逼退。隨後又從靈均那裏取來了李秋曾經放下的前六層《青木訣》,交還給了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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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接過來,微微點頭。這位寒隱宗的宗主,倒是個妙人。
“也罷,既如此,你們三人便朝着心魔發毒誓吧。”李秋說著,兩萬枚中品靈石取出,放到了一個空置的儲物袋中,扔給了凌峰。
凌峰雖然心喜,但是還能把持的住。但是樊照查看了一眼,確認是兩萬枚中品靈石后,臉上已經顯現驚喜之色。
隨即凌峰與樊照、靈均三個人發誓道:“青木宗與會仙洞之事,我等絕不透露一字,若違此誓,五雷轟頂,身死道消!”
李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他將八個儲物袋中的所有靈石都取了出來,數了數,大約也有三五萬中品靈石,五千餘高階靈石。
然而正將李秋要將這些靈石統統送給凌峰的時候,他卻連連擺手後退,並不敢接。有些畏之如蛇蠍的樣子。
李秋想了想,知道對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當時會仙洞根據一張地圖就能追蹤到他們,他們懷疑對方的靈石也有某些會仙洞的印跡,他現在若是拿了靈石,將來會仙洞追查下來,難保不會牽連他們,所以凌峰才不敢收。
既然凌峰畏懼會仙洞,那李秋也就不客氣了。將八個儲物袋統統收入囊中。
而那邊,凌峰則將靈均身上的儲物袋也拿走了,只給他留下來一柄飛劍。
“靈均,你記住,今後你就將這位當成你的前輩來孝敬,一定要仔細着伺候,萬萬不敢惹他生氣。可記住了?”
靈均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隨後便與樊照御劍而走,好像非常擔心遲一會兒李秋就會變卦。
李秋眉頭微皺,對方這是吃准了自己不會苛待靈均,所以才會收走了他除飛劍之外的所有東西。眼看靈均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便對七寶玄蛇道:“轉道向西,繼續朝金蛇島走。”
靈均只見前輩與那個威壓十分恐怖的巨蛇登上了一個梭子形狀的飛行法器,隨後便飛上了天空,他還以為前輩對他不管不顧了,正慌裏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便見一根巨藤猛地出現並纏了自己的腰間,將他甩上了半空。
“啊呀……”靈均驚叫一聲,隨即便發現出現在了梭上,那個前輩正半躺在地上,悠然自得的望着天空,那條巨蛇似乎正在駕馭飛行法器。
耳邊狂風呼嘯,如鞭子一樣抽打着他稚嫩的臉龐,他不由將手伸向了腰間,想要拿出一張金剛符來保護自己,卻不料摸了一個空。這時他才想起,儲物袋已經被宗主收走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用飛劍擋在面前,隨後激發了水系法術形成一個劍盾,這才讓臉上的疼痛小了些。
此時,一旁的李秋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他不由想到了當時他帶領子靈他們五個出去遊歷的情形,他們五個人當時可沒有靈均的機靈勁,甚至明明儲物袋之中就有自己送給他們的金剛符,都不知道拿出來用,真是蠢不可及。
再看看這劍盾,他內心更是讚歎有加。上面的水五行靈力頗為充沛,頗具威力。一看就知道靈均平日裏沒少下功夫,要知道,靈均的靈根是木靈根為主的,水靈根極為脆弱,可即使這樣,他還能將水五行功法修鍊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勤勉了。
一個儲物袋被李秋丟給了靈均。
靈均一愣,看了一眼李秋,想了想,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接着拿起了地上的儲物袋,又從其中找出了一張金剛符,將其激發后,把自己團團保護了起來。
他竟然沒有接着去翻看儲物袋中的其他東西,只是一臉肅穆,不發一言,靜靜地站立在李秋身邊,似乎靜待李秋的吩咐。
“小娃娃脾氣還不小,哈哈,公子,你瞧他現在的樣子,像不像是一個幽怨的閨中婦人?”七寶玄蛇看了靈均一眼,發現他雖然倔強,眼眶裏卻含了淚水,只是強撐着沒有落下而已。
李秋經歷地多了,倒也能猜得到少年心中所想,他本不想理睬靈均。因為少年此時的心思說到底都是閱歷不夠而已,看待事情只看表面,不咎其里,這才覺得自己被宗門拋棄了,好像成了李秋的奴僕。
“靈均,你不必想地太多,在我這裏盡可隨意些。雖然你修為只有鍊氣五層,我卻沒有將你當成僕役的心思,你可以將我當成前輩,也可以當成一個旅伴,咱們一起出去遊歷一番就是了。你們宗主說五年之期,我覺得他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五年的時間就想築基,時間太短了……”
少年根本反應不過來,什麼築基?還要在五年時間之內。
李秋見他懵懂,知道他行走世間的經歷太淺,之前恐怕一直待在寒隱宗中,沒有多少爾虞我詐的洗禮,這才顯得單純和天真,於是只好耐心解釋道:
“你粗看錶象,只以為宗門棄你於不顧,在我這裏當個質子,卻根本沒有看清你們宗主的深謀遠慮。他這是讓我悉心教你,爭取讓你五年之內就完成築基啊。”
靈均“啊”了一聲,似乎不可置信。他甚至還低頭思索了一下,然而因為缺乏與之相關的經歷,他仍然找不到可以支持李秋此言的證據。
“五年的時間之內,你的身上將不可避免的留下我的烙印,也會留下青木宗的烙印。通過這點烙印,你們寒隱宗將與青木宗產生或多或少的關聯。雖然我們清楚,這點關聯淺薄地很。但是別的宗門,特別是會仙洞的人,將來想要動你們寒隱宗,就要考慮一下青木宗那邊的反應,不要忘記了,青木宗那裏可是有化嬰境的大高能坐鎮的!所以說,你們宗主要論心機,的確是人中翹楚。只是憑藉一本《青木訣》來要挾我,就將我和青木宗與你們寒隱宗綁在了一起。”
靈均頓時愣在了當場。
七寶玄蛇鄙夷道:“這凌峰行此小人行徑,該殺。公子……”
李秋譏諷它道:“你們兩個都是金丹境,你有一擊必殺他的把握嗎?”
七寶玄蛇只好道:“這個卻是沒有的。”
李秋這才冷哼一聲,看着靈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讓一個人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死去。我當時看着你們宗主威脅我的時候,真的動了殺心。殺了他,再幹掉你們幾個,這個秘密就永遠不會讓會仙洞的人知道。不過,我權衡之後,發現殺不了他。這才跟凌峰談論條件。當然,談過之後,我才發現他並不是貪得無厭之人,他所作所為,威脅也好,拿你當人質也罷,都不過是為了寒隱宗着想。一個百來人的宗門,放在天南,連一個小宗門都算不上,凌峰甘冒奇險,威逼利誘,讓我與他簽下這條件,也算得上出於一片公心,並無私利。所以我才稍稍止了殺心,答應了他的條件。”
李秋說著,又指了指他手上的儲物袋,說道:“那裏有《青木訣》前六層的法訣,你儘快看完,然後歸還給我。我再次告誡於你,這一次西行,不期然的危險極多,我不會為了你花費太多精力的,遇到了危險,機靈點。不然的話,萬一隕落可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了。”
說罷,李秋便整個躺下,頭枕雙手,繼續看着天空出神。
七寶玄蛇也似乎心領神會,自顧駕馭虛天梭,同樣不理睬靈均。
這麼多的訊息襲來,讓靈均幾乎應接不暇。不過他這個人除了性格剛硬,倒是頗為隨遇而安,眼見此時情形不能改變,便將神識探入儲物袋中,認真搜檢其那本《青木訣》來。
這個時候,他才大吃一驚。
只見儲物袋中不但有各種修鍊法訣,各種法器,丹藥等,還有不下三千枚中品靈石。這對於之前身上一共只有五枚下品靈石的他來說,不啻於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再看向那人,只見他已經合上了眼睛,懶洋洋地躺着,似乎已經睡著了。
靈均想了想,只將那本《青木訣》取出,認真讀了起來。
誰知他剛讀了幾行字,就被上面的精妙道言給迷住了,這上面的字裏行間,無一不說道了自己的心坎裏面。於是不自覺的,便照着上面的法訣修鍊起來。
當一棵長達五丈的巨藤自靈均身上生起時,時間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
而一個時辰后,九根青藤已經按照三才陣的陣法被靈均佈置了出來,不過時間只是持續了不到一刻鐘,青藤便潰散掉了。他的修為畢竟太低,支撐九根青藤達一刻鐘已經是極限了。
靈均打坐了一刻鐘,恢復了一下靈力。隨後,青木干術,也被他施展了出來。不僅如此,他利用青木干術幻化出的護體小盾,不是綠色的,而是接近於一種墨綠色的黑。上面有一層淡淡的光華在流轉,若是湊近過去,便能看到黑色小盾表面有一個幾近透明的漩渦,正在緩緩的旋轉着,周圍的靈氣正以極慢的速度被吸納到了小盾之中。
李秋與七寶玄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震驚之色。
青木干術竟然是這樣的,這法術竟然可以吸納周圍靈氣為己用,從此不必再耗損施展之人的靈氣了。而且隨着靈氣吸納地越來越多,這個小盾的防禦能力將繼續增長下去。
李秋心中暗嘆,這才是近天靈根的真正實力,想不到自己修鍊《青木訣》近二十載,僅僅一個青木干術,就不如這個小子一個時辰之內的體悟,由此可見,資質在修鍊之中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於是李秋便將《青木訣》最後的三層法訣也給了他。
靈均看了幾眼之後,卻說出幾句讓李秋為之語噎的話來:“前輩,這青木訣完全就是一門修身養性的功法,我煉了幾個后,發現無一不是如此,根本無法用於鬥法,還請前輩教我幾個能夠用於平時鬥法的法訣吧。”
七寶玄蛇頓時怒極反笑,這個小子真是不識好人心腸,修道之人莫不是按照自己的長處來選擇修鍊的法訣,可這小子竟然認為木靈根沒有用處,更認為《青木訣》只是為了修身養性而已,不由氣結,剛要罵他幾句,卻見李秋臉上並無怒色,只是很平靜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本水五行的法術來,遞給了靈均,讓他慢慢修鍊。
七寶玄蛇也不再多言,只是暗道,眼前青木宗的斗天神根在此,就算他的兄弟,那個天靈根的李灼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竟然視他引以為傲的《青木訣》為無物,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而靈均接了那幾本法訣,雖然在李秋看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法訣,比如冰錐、卷浪、冰牆等法訣,但是到了靈均手裏,卻被奉為至寶,趕忙在一旁認真的翻看領悟起來。
這一次的過程,就不如他看《青木訣》時領悟的快速了,整整幾個時辰過去了,靈均依然對最起碼的冰錐術都沒有領悟透徹。
李秋也不去管他,讓他自悟。
兩人一獸在這樣的情形下,朝着西方繼續飛行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