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料理瑣事赴東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料理瑣事赴東海

五個“神仙”從天而降,不大的徐家窪頓時轟動了。

特別是李老三家的獨子李秋,竟然帶了兩個“仙女”一塊回家,更是讓大部分的村民將李老三的屋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在跟父母介紹兩人時,李秋仍然說青青是侍女,林琪兒時朋友。這時,李老三與趙氏頗為默契的同時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父親李擒虎看着精神還好,但是母親趙氏的頭髮已經有些斑白,李秋自然也用木靈氣將兩人全身沖刷了幾遍,消除沉痾,兩人的精神便短時間之內好的驚人。

李擒虎感覺到身上的力氣充沛,幾乎可以撕豹裂熊,不由地點了點頭,看向李秋的目光由衷地讚歎。而趙氏則驚呼不斷,只是不停說道:“仙家手段,仙家手段。我兒也成了神仙了。”

此時圍着李老三家的眾鄉鄰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露出艷羨的神情。有那孝順的漢子,有心向讓曾經的小李秋“神仙”替自家上了歲數的老人看看病,卻又顧忌神仙不肯。而那些小孩子們則沒有顧忌,紛紛跑過來,到了李秋跟前便跪下磕頭,說是請神仙施展手段,幫家裏的父母爺奶看病,家裏不但以後會供養他的牌位,等他長大了,就打一隻黑熊給神仙吃肉。

李秋自從經過犀牛海邊的漁村看病之後,對這些事情早就熟悉地很,索性讓幾個大孩子去跟村正李泉水說,請全村子裏的人都來這裏,他會將全村人的身體都看一遍,有病治病,沒病也給個藥方好強身健體。

此時正午,村子裏一共一百七八十戶,三四百口子也不怕炎熱,知道神仙要給自己家看病只好,全都圍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的。

村正李泉水自打李灼修鍊以來,就再沒有見過獨子,聽到李秋的打算,便直接將李灼與王頊都叫到李秋家中,讓三個人一齊給村人看病。他自己則與李秋父母以及王頊的父母進了屋子喝茶。

王頊的父親對於兒子的名字由王鎖改成王頊,心中很有些不滿,啰嗦了好久。王頊母親白了他一眼道:“個打鐵的鐵匠,大字不識一個,能起出個什麼好名字。當時我就說‘鎖’字不好聽,是你非得起這麼個破名字。現在孩子的師傅給他改個名,我覺得挺好。”

王頊的父親兩眼一瞪,一隻黑乎乎的大手握緊了拳頭,就要捶自己的婆娘,被王頊趕忙攔下了,再三解釋,說這是自己的法名,自己的俗家名字還是叫做王鎖,這才消了鐵匠的悶氣。

三張方桌,三條長凳,三條長龍。

徐家窪很多白頭鬚髮的老者,自出生到現在,除了婚喪嫁娶,何曾聚齊地如此之齊。於是娃子們的打鬧聲,嬰孩兒的哭泣聲,父母的呵斥聲,不絕於耳,將李秋家門裏門外弄得亂鬨哄的。

李秋、李灼、王頊三人倒不以為意,他們打坐吐納多少年,這點喧鬧影響不到他們,更何況都是鄉鄰,這些人要麼是同輩,要麼就是長輩,不好苛責。

李泉水卻不這麼想,他本做了幾十年的村正,積威日久,再加上自己的兒子現在成了“神仙”,更是有些“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的意思了。

只見他朝着最前面的一個手裏端着碗的壯實漢子斜了一眼道:“李有財,趕緊讓你家那個混小子停下來,怎麼就知道追雞攆狗的瞎跑,鬧哄哄的。我可告訴你,讓他小心點兒,若是再讓我捉到他偷我家的大鵝烤着吃,你看我怎麼揍他……你這碗裏端的什麼?”

那漢子立刻臉上堆笑,上前替村正掃了掃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塵土,“諂媚”地說道:“揍,使勁揍。這小子我也覺得欠收拾……水叔,我剛打了一隻雄鹿,我知道鹿肉你不稀罕,但是這鹿血卻是新鮮的,喏,在這裏,趁熱喝了,保管你身體康健,說不定還能再生幾個小神仙出來……”

後面的人轟地一聲全都大笑起來,尤其是一個瘦高個笑的最大聲。

李泉水接過李有才端來的那碗鹿血,知道這是好東西,剛要喝,便見到裏面飄着一根鹿毛,便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李有才,怪他差點糟蹋了好東西。便將鹿毛吹到碗邊,用手指肚抹了出來,隨後將鹿血一口喝乾,又將空碗扔還給了李有才。

“趙七,你笑那麼大聲幹什麼。你也跑不了,你家二小子昨日去我屋后的樹上掏鳥蛋,踩壞了我家房上十幾頁瓦片,趕緊的,看完病馬上給我換上新的……”

“劉三毛,你以為躲在人後面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家小子跟李有財和趙七家的兩個壞種,到我院子裏偷我的棗子,幾個棗子吃就吃了,怎麼敢把幾株芍藥給踩壞了喲,那可是我們那口子的心尖子,我家那口子說是讓她逮着,要剝了他們的皮……”

村正李泉水罵地唾沫橫飛,口乾舌燥,村人們不時爆出一陣大笑。李秋他們三個越聽越有趣,也跟着笑起來。

這時,便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子跑過來,手裏端着的水因為跑的太快,灑了一多半。這孩子恭恭敬敬地遞給水爺爺,讓他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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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水接過來,冷哼一聲,當即喝了。想要稱讚一聲這小子孝順,又想起自己家被他偷烤着吃地大鵝,不由一陣心疼,一隻腳便踢在了這孩子的屁股上,將孩子推出好幾步遠。

這孩子噔噔噔退出去好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也不惱,麻利地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土,一溜煙便跑了。氣的李泉水直說剛才應該多踢幾腳,這才好給他的大鵝報仇。

吵吵鬧鬧的,三個“神仙”為村人看病,從午時一直看到子夜,這才將所有人都看完。

此時院子裏終於清凈下來,李老三便要留村正和王鎖父母吃飯,兩家都說孩子剛回來,凳子都沒有坐熱乎便來這裏給鄉鄰看病,此時得了空,趕緊領回家去好好說說話,便不打擾了。

李老三夫婦自是知道的,李秋剛回來,也是沒來得及說是幾句話就忙起來,他們也是這樣的心思。便送了兩家出門。

只是這個時候如何安排休息的房屋成了難題。李老三家原本住的是茅草屋,只有三間房,根本安置不了這麼多人,更何況是兩個女子。

李秋笑了笑,便來到了院中。這裏的茅屋雖然只有三間,但是院子卻頗為空曠。李秋來到一處空地,雙手掐訣,同時運轉青木訣與土五行法術,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座土石為基、青木為梁的三間新房便拔地而起。

眼前的一幕,絕對是神仙才能有的手段。李老三夫婦頓時又驚又喜,連連對着天地叩拜起來,說是老天有眼云云。

隨後夫婦兩個便將兩個女子讓入屋中。此時一應飯食早就準備好了,雖然不如在吳府之內那般豐盛,但卻多了天柱山的山珍,這是在其他地方見不到的。因此林琪兒與青青吃了不少。

飯罷,兩個女子便回到了新房中休息去了,李秋則留下來陪着父母說了一會話。這時候,李秋精神還好,反倒是父母兩個露出疲色,於是李秋便讓兩人趕緊歇了。

第二日一早,趙氏便起來做飯。李秋雖然辟穀,卻也不忍違逆了母親的一片愛子之心,便由他去了。他自己則找到了父親,為他看了看那條傷退。

這個時候李秋才後悔起來,當時他應該跟左丹青多要幾枚斷續膏才好,這樣子父親的傷腿便有救了。現在他雖然可以幫父親梳理經絡,去除沉痾,但是斷掉的骨頭想要重新接好卻是不容易的。

而若是想要給父親服用龍虎丹,一則他身上已然沒有幽蘭草做藥引子,二來他也怕父親的凡體根本無法承受這龍虎丹的的攻伐。

青青自然早就看到了李父腿腳上的不便,她此時已然是金丹境修為,又煉化了大黑夜叉的白玉骨頭,因此便對李秋說道:“公子,令尊的傷腿錯位多年,怕是斷續丹也不能使其恢復,我身上有白玉骨頭的精髓,不如我祭出一點來,便可以使傷腿復原。只是這需要先將其傷腿重新打斷,才好接骨,你看……”

李秋恍然大悟,對呀,斷續丹哪裏有大黑夜叉的骨頭精華好用。對父親說了其中的厲害,果然,李老三一聽自己的斷腿還可以恢復如初,哪裏怕什麼疼痛,立刻點頭答應。

趙氏在外間正做早飯,猛地聽到“啊”地一聲慘叫,正是李老三口中發出,連忙拋下柴火,回到裏屋查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只見李老三的此時口中咬着一條布巾子,腦門上全是汗水,此時兒子李秋正將他的一條腿左右旋轉對齊,在此過程之中,李老三疼的汗如雨下。

這時只聽李秋說了聲:“對齊了。”青青便從口中吐出一絲白凈的氣息來,順着李秋扶着的位置進入到了李老三的腿中。

李老三隻覺一股冰涼入體,不由一陣顫慄,幸好他的腿被李秋緊緊箍住,不能動彈,否則又會錯位。

半刻鐘后,冰涼又化為炙熱,冷熱轉變之間,李老三隻覺得斷骨之間似萬千螞蟻在咬,又酸又麻,疼癢難耐。

趙氏這才知道,李秋正在給父親治腿,連忙過去拉住李老三的手,溫言安慰。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那股子酸癢的感覺才慢慢消退,李老三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開口說話道:“秋兒,我這腿這就算好了?現在能下床嗎?”

李秋道:“現在斷骨新接,還不安穩,父親想要下床,非要三日之後方可。到時骨頭長得結實了,父親又可以如以前一樣,健步如飛。”

趙氏也勸道:“你莫要着急,耐着性子躺好,兒子的話還能有假么?”

李老三這才按下了急躁的心,慢慢躺了回去。

青青則走出了屋子,看到公子也出來了,便對他說道:“公子,既然到了天柱山,那位前輩當初贈我養魂木的恩情,青青還不曾報答。既然到了這裏,青青便要去拜謝一番。”

李秋點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說起來,當時我與李灼還有王頊三個,多虧了元鳳師叔的引薦,這才入了青木宗。這次回來,便與他們二人一道去那裏拜謝師叔吧。只是他們昨日剛回,今日恐怕家人正稀罕着呢,不便前去。不如明日我們幾人一道過去如何。”

青青自然點頭答應了。

隨後李秋便帶着青青與林琪兒兩人,來到了村西頭大樹下面的墳墓旁,祭奠了楊老學究一番。又到了他原本居住的茅屋,卻不料茅屋上的茅草簇新,想來一直有人在修繕,便心中寬慰不少。看來楊老學究當年在徐家窪教書育人,留下了老大的恩情,村裡人都記得呢。

推門進去,對門那張楊子元的畫像仍然栩栩如生。李秋的眼光卻停留在了正中的方桌上。當時,楊老學究就是將青木訣施展在了這張方桌上,將其幻化成了四棵小樹,引起了李秋對於修真的極大興趣。

“老師,何為長生大道?”

“與天地兮並壽,與日月兮齊輝。萬物皆為我驅使,移山填海,撕裂長空。天地任我縱橫,銀河任我遨遊!此為大自在之道也,故曰‘大道’!”

“何為天拙根啊老師?”李秋聽故事聽得抓耳撓腮。

老學究捻了捻頜下的鬍鬚,思量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傳說天地給了人可以修真問道的靈根之後,彷彿覺得以資質來決定人將來的修為高低有些失了偏頗,便偷偷開了一個口子。就給了一些五靈根的人一個機會,在他出世后,暫時壓制了他體內其中一個五行的靈根,使得他變得如同是偽靈根一樣,等到某個特別的機會到來時,這個人既有丹田和靈氣,被壓制的靈根又能被激發,此時他五個靈根俱全,雖然能夠修鍊,但是因為五個資質都是極差的,因此叫做天拙根。”

………………………………………………

老學究的話言猶在耳,十幾年前的事歷歷在目。

老學究已經故去,而自己這個天拙根竟然也僥倖修鍊到了築基末期。

世事如潮人如水。

李秋慨嘆了一聲。

“李秋,這就是你的第一個老師住的地方嗎?”林琪兒問了一句,並指着畫像上的人,問李秋是不是此人就是他口裏的楊老學究。

李秋便將事情簡單對她講了,又指出了她的錯誤。

“這人也是青木宗的弟子?”林琪兒驚訝道,“這麼說來,三百年前他來到了這裏,結婚生子,最後的後代便是楊老學究?”

李秋點頭稱是。又想到了楊子元到了楊老學究這裏,再也沒有子孫後代,便有些黯然。隨後便將柴門掩上,離開了茅屋。

此時天色還早,李秋便帶着兩人在天柱山中閑逛,說些自己小時的趣事,倒是讓林琪兒刮目相看,她實在想不到李秋小時候竟然是如此的頑皮。

“我們四個,村裡人稱‘四大金剛’,上樹跳井,偷果子,塞煙囪,可比這些小子胡鬧的厲害。那時候不懂事,現在想想,幸虧水叔不怪罪,不然我早就被父親打個半死了。”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山林間行走。不多時,竟然來到了一個坑中。這個坑洞此時積了好多水,裏面樹葉爛枝填埋,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李秋施展法術,將坑內的水喝爛枝都清理乾淨,露出了本來面目。

林琪兒不知李秋為何會對這麼個一人大小的坑洞感興趣,卻聽青青道:“公子,莫非着就是當初你捉白狼時所挖?”

李秋哈哈哈大聲笑道:“不錯,正是如此。當初啊……”

他頗為得意的將自己空手捉白狼的事迹,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給兩人講了一遍,猶不知足,又將他們弟兄四人前往萬家鎮的路途上,與狼群鬥智斗勇的經過說與兩人聽了。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住了嘴巴。

青青未說什麼,林琪兒倒是聽得目瞪口呆,她想不到少年時的李秋便有如此的智計和膽量,怪不得他的老師要將衣缽傳與他。

在林琪兒崇拜的目光中,李秋徹底滿足了男人的那顆虛榮心,又見時間快到了午時,便返回了家中。

到得家中,母親早已將飯菜備齊,李秋又到裏屋查看了一下父親的傷腿,見到無礙,這才放心下來。回到桌前陪着母親吃了一飯。

飯後,趙氏終於拉着李秋的手再也不鬆開,詢問他這些年過得苦不苦,有沒有餓着,修鍊的時候有沒有被師傅打,云云,皆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兒行千里母擔憂。李秋自然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挂念,便凈撿些輕快些的事情講給他聽,至於自己初入宗門不收人待見,在外遊歷時的幾次生死大戰,統統略去不停。

青青與林琪兒則回了那間新屋之中,不打擾一家人的團聚時刻。

趙氏問,李秋答,李父聽。就這樣從中午一直講到了晚上,又從晚上說到了月上中天,父母兩人仍然沒有一點倦色。

李秋擔心父親的身體,便勸他們先休息,這樣對於他的傷腿恢複比較好。趙氏不肯休息,李秋只好應承她說是在家裏多住幾天,這才哄得趙氏高興,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灼便來到了李秋家中,說起要去拜謝元鳳師叔,這倒與李秋不謀而合,過了不久,王頊也過來了,於是三人便決定即可動身,青青隨行。

林琪兒與這叫做元鳳的青木宗根本不認識,便只好留在了李秋家中。而得知這一消息的李秋父母兩人則會心一笑,示意李秋儘管去拜謝長輩。家裏留下的這個女神仙,他們一定好好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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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四個人早已御劍飛走了。

再次回到了天柱山的那處護山大陣前,李秋不由有些恍惚。想當初,他們三人都是凡體,被那個叫做葯兒的丫頭恥笑為“螻蟻”,而現在三人中除了王頊,他與李灼都是築基末期修為,下一步就會結成金丹,開始真正的問鼎大道了。

他們四個人站在大陣前,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那陣法突然開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走了出來。幾個人看得分明,正是師叔的丫鬟,名叫葯兒的那個。

李秋當先一步,起手施禮道:“葯兒姑娘,我們幾個後背幸蒙前輩提攜,才得以入仙門修真,今日裏回鄉,特來拜謝前輩。還請姑娘通稟一聲。”

葯兒掃了幾個人一眼,不由地有些驚奇。眼前的四個人中,李秋與李灼都是築基境末期的高手,比她的修為要高,那個小個子的,只有築基境初期的修為,她並不放在眼中。可是更奇怪的是,後面的那個女子修為,自己根本看不透,卻只是侍立在李秋身後,就讓她猜不透緣由了。

“你們請進吧,師傅已經看到你們過來,讓我帶你們過去。”葯兒說話頗為客氣。

她自己在前面引路,眼睛的余光中掃了青青幾眼,見她始終跟在李秋身後,亦步亦趨,心中更加疑惑起來。

及至過了那座無形的“天橋”,葯兒便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座大殿,此時元鳳正坐在大殿上,看着四人進來。

“葯兒,你先引青青到偏殿,我先跟他們三個說會話。”元鳳吩咐道。

葯兒連忙應下,帶着青青出了殿門,去到了一旁的偏殿。

元鳳仍是當初的一身宮裝,明艷而不是莊重。看着眼前的三人,真是百感交集。

這三人中,李灼是天靈根,築基境末期修為;李秋是偽靈根,竟然也修鍊到了築基境末期,不由讓她這個引薦之人刮目相看了。至於王頊,則中規中矩,剛修鍊到了築基境。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們幾個小孩子竟然全都晉階築基境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三個人齊齊拜道:“全賴前輩引薦之功!”

元鳳道:“你們不到二十年便修鍊到如此地步,可見平日裏勤奮刻苦,不曾懈怠。做得好。我已經聽說了,李灼與李秋在鬥法大會上獲得了不俗的排名,看來我青木宗興盛有望了。”

三個人連道不敢。

接下來,元鳳又與三個小輩說了回話,三個人都畢恭畢敬地聽了。三個人此次只是過來探望前輩,因此也沒有別的話提及,寒暄了一會兒,元鳳便讓三個人先回徐家窪,她則要跟青青多說會話。

李灼與王頊倒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以為女人之間可能心思相近,能說得上的話多些,便即告退。

李秋自然不敢反對,只是他心裏卻覺得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不過他也沒有必要胡亂猜想,只要等到青青回來之後,問問青青便知道她與元鳳說了什麼。

本來以為青青很快就會回來,誰知直到傍晚時分,青青才從山中回到了李秋家中。

李秋很好奇元鳳師叔與青青說了些什麼。青青便稟明道:“公子,其實前輩沒有跟我多說什麼,她見過我是金丹境的修為後,便愣了好長的時間,只是那麼坐着,到後來,又讓我在大殿裏坐了好幾個時辰,臨近傍晚的時候,她才回來,給了我這個。”

說著,便遞過來一柄黃綠色的飛劍。

李秋接過來,看了一眼,只見這飛劍很短,不到兩尺長,沒有開鋒,劍柄護腕處上下綴了兩顆翠綠色的寶石,正閃爍着熒光。握在手裏后,感覺不出來是哪種五行。

李秋便將飛劍還給了青青,道:“既然是前輩所贈,你收下就是。她還說了什麼?”

青青道:“也沒什麼了,只是最後讓我走的時候,前輩說‘神魔之分,不過一念,希望我好自為之’!”

“神魔之分,不過一念”?

李秋想了想這話,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打算明日就動身前往東海流波山,你也早點休息吧。”

青青道:“我這邊自是無事。可是前幾日公子說還是要回萬家鎮尋管家等事……”

李秋道:“不必了,等到父親腿好了,就去鎮上住下。那裏的事情,我已經讓李灼回去跟鄭樹德處置了。父母在那裏有吳府關照,我也能放心。我去東海二三年,等我回來,再道鎮上找我父母。”

青青訝然道:“莫非李灼不隨我們去東海嗎?”

李秋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哎,李灼也想去,奈何宗門不許。我猜測,恐怕是擔心宗門裏唯一的天靈根出現什麼意外,這才不讓他遠行。”

青青點頭道:“確實如此。幾千年才出一個天靈根啊,由不得宗門不仔細。”

於是這天夜裏,李秋一直守着父母兩個人,說了一宿的話。趙氏此時心裏疼得厲害,不想讓李秋這就走了。李秋便說自己要去東海尋找一種藥材,只要找到這藥材自己才能修鍊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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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趙氏立刻便知道了李秋去東海的重要性,不再纏著兒子不放了。

李秋又查看了一下父親的傷腿,其實此時的傷腿只要不做劇烈的跑跳,已經無事了,他心中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後半夜,李秋又給母親全身用木靈氣沖刷了幾遍,保證能讓趙氏延年益壽。又說了好多話,許了好多願,這才將趙氏哄高興了。

次日清晨,李秋、林琪兒、青青便御劍飛走了。李灼、王頊則留了下來,宗門不讓他們遠離,因此也只能在家鄉多住幾天,最後還是要回到青木宗中去的。

兩個月時間轉瞬即逝,這天,四個人來到了東海流波山。

出乎李秋意料的是,薄恨、翠琴小小、風奿兒已在此地久候了。

再加上青青與林琪兒,七個人的隊伍,竟然有五個是女子。

估計自佛宗立宗,流波山還是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的女修。

薄恨一見李秋身邊兩個女子,擁香攬玉的,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好在南海之行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她只好咬了咬嘴唇,靜待李秋落下,看看他會怎麼說。

小小剛要上前,眼見秋哥哥身邊的綠衣女子眼生,便咦了一聲道:“秋哥哥,這是誰啊。”

李秋便給眾人介紹了林琪兒的宗門以及悲慘經歷。引得其他人大為不忍,同情心大作。

小小便過來拉着林琪兒的手道:“林妹妹,別害怕,有我們在,誰也不敢傷你。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奿兒師姐,這是薄恨師姐,這是酒瘦和尚……”

等到了青青,李秋便對大家說這是自己的侍女,之前一直在外面修鍊,這一次是想着出來增長見識的。

青青這次也為了掩飾身份,將身上的修為壓制到築基末期的樣子,不讓其他人感覺有些突兀。

小小是見過青青的,知道她跟李秋的關係不清不楚的。雖然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曖昧,可是酒瘦幾個人聽說了便知道這人靠得住的,也就沒有再追問李秋這個姑娘的來歷。

只有薄恨臉上佈滿寒霜,心裏只覺得李秋此人甚是可惡。

介紹完了,又寒暄結束,眾人便開始趕路。

這一次的路程安排,李秋打算先找到那處發現靈石礦脈的火山,然後以此為出發點,先向東飛行六萬里,找到能夠安身的島嶼之後,再以島嶼為中心點畫圓,搜索周圍六萬里,至此一項,估計就需要兩年的時間。

一行七人當中,最為興奮的莫過於小小了。這是她第一次遊歷如此遠的距離,比上次的南海之行要遠得多。而且她早就聽酒瘦和尚說過了,那裏還有可能發現靈石礦脈,若真是如此,只要身上揣着大量的靈石,在東海之上哪怕一直遊歷下去都沒有問題了。

而酒瘦則因為與李秋已經來過東海一次,並沒有表現地太過激動,一派高人的模樣。

風奿兒本來性子就冷淡,薄恨的注意力都在李秋身上,因此兩個人倒也顯得很是安穩。

此時馭使虛天梭的,便是青青。不過她也只是偶爾查看一眼方向便罷,畢竟虛天梭的凹槽里已被李秋投入了大量的靈石。因此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把玩那柄元鳳贈送給她的黃綠色的飛劍。

飛劍並未開鋒,黃綠色的劍身也讓人覺得像是生了銅銹一般,殘破不堪。青青握在手裏,完全感受不到裏面的五行材質,甚至連金五行都感覺不到。

輕輕敲擊了一下,飛劍發出了清晰的鏗鏘之音,說明這飛劍的確是有金五行的,但是為何她卻感受不到呢。

正在疑惑間,酒瘦卻對這飛劍感興趣起來。他見青青似乎不知這飛劍的用途,也正在探索,便走上前去說道:“青青姑娘,冒昧了,不知可否容許和尚一觀這飛劍?”

青青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將飛劍遞給了酒瘦。

飛劍入了酒瘦和尚的手,與青青的感受完全不同,一股蒼涼久遠的慈悲佛意湧來,似乎經歷了千萬年的歲月,蘊含著對所有生靈的憐憫,就那樣襲向了酒瘦的心頭。

酒瘦手上一抖,飛劍應聲而落,被青青抓在了手裏。而酒瘦則一屁股坐在梭上,雙手合十,面無表情地開始吟誦起經文來。

酒瘦這邊出現的變化被李秋幾個看到了,也沒有多大的騷動。只是覺得酒瘦和尚可能又頓悟道了什麼佛家奧義,開始打坐修鍊了。

而重新握住飛劍的青青,卻仍然沒有感受到一點異常,飛劍仍然是飛劍,一柄沒有開鋒的飛劍。

一路上行了大約一個月,此時到達了流風和尚發現紫金柳的那個小島,眾人稍微駐足了一下,然而酒瘦和尚依然在打坐,並沒有下來。

又行了一個月,到了發現靈石礦脈的火山島,這個時候眾人終於發現了酒瘦的不對。

酒瘦和尚呼吸、心跳、脈搏全無。像是死去了一般。

李秋大驚,不知為何酒瘦會突然變成這樣。

青青則過來查看了一陣,發現酒瘦的丹田之內仍在正常的運轉,便知道酒瘦無事。可是他對於酒瘦為何會沒了呼吸、心跳和脈搏也是無法解釋。

小小還以為酒瘦和尚在跟她開玩笑,便跑過來將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發現果然沒有了呼吸,又試了試他的心跳和脈搏,皆無。這才有些慌了。

眾人落在了這座火山島的頂部,李秋又將酒瘦抱了下來,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發現酒瘦的情形他們幾個人都沒有遇到過,於是皆束手無策。

李秋又跟青青問了一下從酒瘦出現這個樣子到現在的經過,發現酒瘦是從接觸過那柄飛劍后,才開始有的。於是便從青青那裏討來了那柄黃綠色的飛劍,托在手中反覆觀瞧,想要從中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飛劍在手,感應不到任何的五行靈力。

李秋頭疼起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便對青青傳音一番。

隨後他便也盤腿坐下,閉目吐息起來。

李秋閉目、閉神、閉識,心無無物。一瞬間便來到了一處到處都是佛像佛塔的廟宇之中。

看着巨大廟宇之中的兩根巨粗無比的柱子,李秋點點頭,看來自己這是到了酒瘦的本源靈海中了。

於是不再停留,飛身到了這巨大廟宇的三層之上,此時四周不斷有金色的氣息被頭頂上漩渦吸引上去。

李秋伸手一抓,便從哪些金色氣息之中,抓出了一團幻像……

一個時辰之後,李秋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終於明白了酒瘦遇到了什麼,那明白那柄飛劍到底是什麼了。

黃綠色的飛劍,叫做“啖鬼劍”,是金剛夜叉明王的本命法器,與青青的撼天鍾一脈相承。之所以青青感受不到任何五行,是因為這飛劍不是五行,而是由浩蕩無比的上古佛意凝結而成的,只有當青青化身為金剛夜叉明王之時,才能激發啖鬼劍的神威,而平時的青青,因為是鬼體,根本無法感受到啖鬼劍的威力。

而酒瘦和尚因為佛心至誠,恰好感受到了那股佛意,被那佛意灌輸了一通,誰料酒瘦境界太低,根本無法承受,於是酒瘦便只好打坐慢慢煉化這龐大的佛意。

說起來倒是一次機緣,只是酒瘦這也算是閉關了,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了。

東海之路漫漫,閉關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再次動身之前,李秋還是要跟眾人說明一下的。

“沒事,和尚這樣的閉關好多次了,不用擔心。咱們歇息一會,然後便動身往東去了。六萬里呢。”

小小頓時開心起來,摟着李秋的胳膊道:“秋哥哥,不急走,不急走。你陪我下去看看,聽和尚說,你們就是在這裏發現了靈石礦脈,我想去看看。”

李秋道:“看看倒是無所謂,我只怕佛宗的和尚早就將下面的狂脈挖的乾乾淨淨了。”

風奿兒這時出言道:“倒不是為了看靈石,就是想看看我們平時用的靈石,是生在什麼樣的地方。也好長長見識。”

薄恨也道:“正是,說不得我們看了以後,也能學會找尋靈石礦脈的方法,今後咱們在東海飛行的時候,也能找到一處靈石礦脈,豈不是更好?”

李秋只好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青青,你在這裏看着和尚,我帶她們幾個下去看看。”

青青點頭應下,李秋便帶着她們從那處挖掘出來的深洞中慢慢下去,最後來到了海底。

一千五百丈以下的海底,此時已經被佛宗又生生挖下去幾百丈深。

到處都是坑洞,像是被老鼠啃食過一般,不但下品靈石一塊也沒有見到,幾個人發現就連一些凡石都被挖走了。

佛宗,這是有多麼窮困,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小小與薄恨、風奿兒望着眼前的景象,皆是一臉的鄙視之色。

幾個人大失所望,最後無奈地回到了海上。

小小道:“真氣人,怎麼就採集的這麼乾淨,一塊靈石都不給我留下。”

風奿兒卻道:“佛宗這次的鬥法大會除了空明大師來了,只帶了酒瘦和一個叫清明的弟子,再無他人。是不是宗里所有的弟子都來了這裏,這才將所有的靈石全都采了個一乾二淨?”

薄恨笑道:“原來佛宗也不是無欲無求啊,見到了靈石礦脈就像蝗蟲見到了青草,不吃光不罷休。”

李秋道:“不管怎麼說,佛宗得了這麼多的靈石,看來宗內弟子修鍊所需的靈石,短期內是不缺的了。更多的弟子會晉階到築基境甚至金丹境,佛宗的實力又要增長一大截了。”

小小疑惑道:“都得了這麼多的靈石了,為何酒瘦和尚還要跟着我們來東海啊……哎呀,我明白了,這傢伙還想着再找到一個礦脈,好再讓佛宗過去采個乾淨。不行,堅決不行,下一個靈石礦脈我們清微閣佔了,我說的。”

幾個人看着小小又好氣又好笑。這靈石礦脈還沒有找到呢,怎麼就成你的了,你也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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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求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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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料理瑣事赴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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