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流
余允兒一直在注意着黎音的表情，看到那微微張大的嘴，她頓時緊張了起來。
“姐姐，你看到了什麼，班級里有髒東西嗎？”
黎音點了點頭：“有……”
“是什麼樣子的？”
“你絕對不想看到……”
黎音仰頭看向懸挂於天花板上的‘東西’，感覺早上在警局蹭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那是半個人，沒有下半身，倒掛在棚頂，懸挂它的不是繩子，而是它的腸子！再看棚頂，從腸子頂端延伸出血紅色的脈絡，像蜘蛛網一樣覆蓋了整間教室的天花板，這些脈絡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詭異，彷彿有生命一般蠕動着。
從它裂到耳根的血口中，延伸出數十條纖細的觸手，每一條觸手都連接着下方一位同學的頭頂，這副樣子就好像是提線木偶的操縱者一樣，將整個班級變成了詭異的舞台。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走出來三個女孩，她們有說有笑，在路過余允兒的時候還打了個招呼，要不是頭頂的絲線，黎音根本看不出她們和普通的女高中生的區別。
余允兒的神色有些緊張，但還是強裝鎮定和幾人打了聲招呼。
黎音觀察着幾人的反應，依舊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同時，她也沒看見那個所謂的‘不存在的同學’。
估計只有被觸手連接到頭頂的人才能看到。
所以，是幻覺？
那為什麼余允兒沒有被觸手寄生？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我會不會被寄生？
黎音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右手虛握，只要發現一點危險，直接掏斧子砍了這東西。
棚頂的鬼似乎也發現了門口的陌生人，一雙灰白的眼睛死死盯着黎音。
上課鈴聲響了，余允兒猶豫地看向黎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到教室去上課。
黎音收回目光，朝她搖了搖頭：“請個假吧，這個教室里，很危險。”
聽到黎音都這樣說了，余允兒心中更是不安，點了點頭，朝走廊邊上的班主任老師那邊走去。
黎音只是看了一眼，馬上拉住了她的手：“別去，危險……”
在黎音的眼中，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已經完全被觸手侵蝕的怪物。
她還保持着原本的模樣，可皮膚之下卻全都是蠕動的觸手，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那不是正常的眼球，而是無數細小的觸手模擬而成的東西，它們蠕動、扭曲，就好像是腐爛食物里的蛆蟲，讓人頭皮發麻。
聽到黎音這樣說，余允兒內心更加恐懼了，眼中儘是茫然無措。
“走吧，我先帶你出去，你們學校晚上幾點放學？”
“八點半。”
“等沒人了我再來處理它。”
這個時間保安自然不會讓學生出去，寢室感覺也不是太安全。
黎音帶着余允兒來到圍牆邊，將她抱了起來，隨後輕輕一躍便來到了外面的小巷中。
這一手直接把余允兒驚呆了，這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力量嗎？那可是兩米五高牆，上面還有尖刺防止有不法分子進去。
就這麼輕輕一跳，就出來了？
她幾分鐘前還在懷疑黎音的能力呢，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
這位自稱驅鬼人的姐姐，是真有實力的！
黎音帶着她來到附近的一家餐廳，點了兩杯飲料，回想起剛才棚頂怪物，就連她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自己面對的鬼怪太少了，經驗不足，不知道這些鬼到底有什麼能力，不知道被觸手連接的那些人到底是死了還是被控制了。
如果把鬼砍死，她們會不會受到影響？她們現在有沒有自我意識？記不記得現在的一切？
所以黎音才沒有選擇現在直接動手，而是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再說，畢竟她也不想第二天全市出名。
什麼拿着斧子的兇惡暴徒闖入女校大殺四方，原因竟然是？
對面的余允兒看着眉頭皺緊的黎音，心中也有些緊張，可她沒看到鬼，也沒看到多出來的同學，只能坐在這裏苦着一張小臉。
余允兒準備找一些話題作為切入點，也好讓自己能了解一下她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東西：“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我叫黎音，黎明的黎，音樂的音。”
“黎音，好名字！我叫余允兒，今年也是17，不過我生日小，十一月的。對了黎音姐姐，你能展示一下驅鬼的手段嗎？是不是和電視裏一樣，可以召喚出一些神秘的符咒或者法器之類的？”
看着少女眼中濃濃的期待，黎音無奈一笑，環顧一周，確認自己這邊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什麼人之後，示意余允兒看自己的手。
在余允兒好奇的目光下，黎音意念一動，右手憑空消失，切口整齊光滑，切面一片黑暗，彷彿被黑洞吞噬一般。
余允兒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是……超能力？”
黎音搖搖頭，沒有抽回手，而是直接取消了能力。
畢竟那消防斧有點大，在餐廳里拿出來容易引起恐慌。
“具體的殺鬼手段在裏面，不方便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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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允兒用力點頭，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好厲害！黎音姐姐你做這一行多久了？見過的鬼肯定不少吧？”
黎音別過頭，乾咳一聲：“嗯，很久了，昨天還處理了一隻呢。”
“長什麼樣子的？很嚇人嗎？”
黎音回憶了一下，點頭：“像一個被車碾死人，血肉模糊的，有點噁心。”
“嘶——好嚇人……學校里的那隻呢？”
“那隻啊……你帶筆了嗎？”
余允兒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炭素筆遞到了黎音手中。
黎音抽出一張餐巾紙，在上面簡單畫了一下。
看到那倒掛在棚頂的半個人，好像控制了所有人的觸手，少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還以為就是一位慘死的同學，變成魂魄回到了學校呢，沒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姐，姐姐，鬼是怎麼形成的？和電視裏演得一樣嗎？”
黎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反問道：“你們學校，這些年有沒有同學死亡的消息？”
余允兒認真想了一下，搖頭：“沒有。”
黎音沒有多說什麼，她也才接觸鬼，根本不清楚鬼這種東西的形成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因為死人。
之後兩人又聊了聊其他的事情，余允兒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滔滔不絕地和黎音分享着自己的故事。
“對了黎音姐，你大學念的什麼專業？我爸爸就在臨海大學教書，說不定是姐姐你的老師呢。”
“你爸爸是臨海大學的老師？”黎音有些驚訝：“叫什麼名字？”
“張海仁，好像是化學專業的老師，所以我準備考生物專業。”
？？？
槽點有點多，黎音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問。
不過張海仁這個名字，黎音有印象，似乎，以前來過自己家，和自己父母有過交集的樣子。
有點記不清了，應該是叫這個名字，是一位一米八多的中年人。
不過……
似乎是看出了黎音的疑惑，余允兒笑着說道：“我是我爸爸養女，以前在孤兒院。至於為什麼想考生物專業，因為我姐姐就在臨海的生物專業讀書。”
“你姐姐？”
“嗯，孤兒院裏姐姐特別照顧我，不過後來姐姐被另一位叔叔接走了。”
說起這件事余允兒還有點失落，她們當時還在想，如果能前往同一個家庭該有多好，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如願。不過那位叔叔對姐姐非常好，她們也一直保持着聯繫，姐姐經常會給她寄一些禮物，還會和她分享在臨海大學的點點滴滴。
“她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是我的學姐呢。”
“叫蘇霽，好像在臨海大學很有名氣的。黎音姐到時候你去了學校，提我的名字，好使！”
……
兩人在這裏坐到了晚上六點多，黎音站起身準備出發了。
“你就在這裏坐着不要走動，等我解決了那東西給你打電話。”
余允兒總感覺這句話有點像Flag，心中有些擔心，但她也明白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心裏為這位只認識了一天的‘驅鬼人’姐姐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