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蘇霽與蘇霽的見面，余允兒的試煉

聽說了要一起前往異常局，去找余允兒她們，蘇霽臉上是難以抑制的開心。

可真的看到了躺在觀測倉中，密切監控精神狀況的余允兒，蘇霽卻是一陣恍惚。

“我當時差點因為房朔之的命令，傷害了她……”

蘇霽的聲音都在顫抖，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位從孤兒院中一起走出來的妹妹，一直都是她內心的軟肋，即使在被控制時期，有着房朔之的命令，她都沒有選擇對余允兒下手。

這也是後來為何房朔之會毫不猶豫選擇捨棄蘇霽的原因之一。

那時的她已經隱隱有了失去控制的苗頭，而房朔之，絕不允許身邊有不受控制的棋子存在。

即使是自己十年心血的造物。

“她從未怪過你……”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幾人轉頭看去，一名穿着白色單衣，手腳和脖子處套着奇怪圓環的女子被人帶了過來。

那些奇怪圓環，黎音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完美掌控者何文的能量固化而成。

是一道枷鎖和保障，一旦她再次失控，這些能量足以瞬間將其滅殺。

“蘇霽……”

她的氣色還不錯，因為被允許，每天都能來看望一次允兒，所以每天都很開心。

可看到如同囚犯一般被帶來的少女，蘇霽的實驗人格全身都是一顫。

李慕依還在旁邊說風涼話：“那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受罰的人本該是你，而你卻還能自由的行走在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

站在一旁的黎音看着這一幕，感覺有些驚訝。

這個李慕依，還真是一點都不貪心啊。

如果是阿竹被分成了兩個個體，自己絕對毫不猶豫的全都要，不可能留一個給其他女孩兒。

但李慕依卻沒有對蘇霽的本體表現出任何的愛慕，眼神中只有看待姐姐的關切。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就算如今靠着黎音，生活在噩夢世界中，也是一個死人。

與蘇霽姐姐永遠沒辦法真正在一起。

那與其痛苦的在思念，不如抱着自己的能抱住蘇霽姐姐，把所有的愛都留着她。

蘇霽的實驗人格在李慕依的話語下顯得有些無措，眼神中逐漸泛起迷茫。

“允兒的蘇霽姐姐從來都是那個對她溫柔照顧的姐姐，而不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怪物。她愛的人是蘇霽姐姐，蘇霽姐姐也值得被她所愛。可你……”

話還沒說完，蘇霽實驗人格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混亂、迷茫、無措、痛苦交織，本就不穩定的她，被李慕依用言語一刺激，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研究院的警報瞬間響起，無數研究員驚慌失措的向避難所跑去。

桌子下方的陰影處，無聲無息的睜開一雙血紅色眼睛，目光凌厲的觀察這邊的情況，但看到黎音也在，眼睛便緩緩閉合，消失不見。

黎音嘆了口氣：“慕依姐，我知道你是好意，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儘快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但過猶不及，你這樣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李慕依吐了吐舌頭：“抱歉，是我魯莽了。”

黎音沒再說什麼，動了動手指，蘇霽實驗人格瞬間穩定了下來，但還是低着頭，默默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霽本體見狀，微微一嘆，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給她帶來無盡悔恨的人格。

只能先將目光放在了李慕依的身上，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依依，好久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李慕依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追憶的神色：“是啊，有兩年多沒見了吧？”

蘇霽眼眶有些濕潤。

她至今也不知道真相，不知道究竟為何自己的生活會在一夜之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睡覺前她還在給允兒發信息，安慰她張叔叔不會有事，明天自己就去看望他們，帶叔叔去醫院。

可一覺醒來，學校沒有了，熟悉的人都已經死去，自己也成為了殺害數萬人，不可饒恕的罪犯。

如今還能聽到妹妹熟悉的聲音，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儘管過去的記憶如同噩夢一般纏繞着她，但至少現在，她還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安慰。

蘇霽的實驗人格這時開口了：“對不起，依依。那天……本應是我去的，是你替我承擔了一切痛苦……”

李慕依聳聳肩：“都過去了，而且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蘇霽實驗人格默默點頭。

如果換做是自己，遭受那樣的折磨成為鬼怪，絕對不可能殘留哪怕一丁點的理智，最後只會成為一隻真正的怪物，讓房朔之老狗滿意的怪物。

“話說，蘇霽姐姐。房朔之是想將你活體改造來着，是用什麼方法刺激你的極端情緒？”

說起這個話題，就算是蘇霽的本體都好奇的望了過來，想聽聽這些自己不知道，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秘辛。

蘇霽實驗人格猶豫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個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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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依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逐漸露出驚喜的神色，最後更是開心的跳了起來，抱住蘇霽的腰：“呀！原來蘇霽姐姐心裏是有我的！我好開心！”

兩個蘇霽臉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趁着這個機會，黎音和寧竹說了一聲，閉上眼睛進入了余允兒的試煉空間。

都說第一次試煉的難度非常高，是最不容易完成的一次。

黎音這一看，果然如此。

身為普通人的女孩，要怎麼在毀滅城市的災難中，拯救我最愛的姐姐？

一片廢墟之中，高樓大廈倒塌，火焰和濃煙瀰漫，人們驚慌失措地奔跑着，只有一個小女孩在逆行。

姐姐變成了怪物，在城市中大肆破壞，半座城市都已經被其毀滅，無數人失去了家庭，流離失所。

高聳的城牆已經被推倒，馬上就會有大批的怪物進入城市，毀滅一切。

前方，大批的軍隊與少女的姐姐正在交戰，可她的強大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即使對付城外怪物無往不利的武器，打在少女的姐姐身上也如同撓痒痒般可笑。

余允兒逐漸停下腳步，看向空中那恐怖的身影，逐漸將其與蘇霽姐姐重合在一起，眼淚不自覺的順着面龐流淌而下。

我在現實中無法拯救蘇霽姐姐，在這裏，仍舊無能為力……

這場試煉來的太過突然，沒有絲毫鋪墊，原本溫柔的姐姐瞬間異化成了怪物，讓她連尋找線索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城市被破壞，市民被殺害。

唯一的機會就只有姐姐似乎還認識自己，即使已經成為了怪物，仍然沒有對自己出手。

研究院的叔叔說，必須找到姐姐變成怪物的線索，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許那就是破解眼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可就算這樣，城市都沒了，一切線索都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中，我又能怎麼辦呢？

而且，任務是讓拯救姐姐。

拯救……

我或許能夠阻止變成怪物的姐姐肆虐，讓她從重新變回人類。

可在這之後呢？她已經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殺了那麼多人，城市都已經淪陷，永遠也無法被原諒，等待她的仍然是死刑。

這裏沒有黎音姐姐，沒人會替姐姐求情，給她戴罪立功的機會。

而且這樣的罪行，也不可能會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死局。

余允兒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更為堅定。

現實中，自己在塵埃落定以後才知道了一切，悔恨一直縈繞在心中。

試煉給了自己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親自找到一條出路。

余允兒擦乾眼淚，開始在廢墟中仔細搜尋。

姐姐變成怪物一定有其原因，或許在這些殘垣斷壁中，隱藏着能夠解開謎團的線索。

小心翼翼地避開四處逃竄的人群和倒塌的建築，回到了與姐姐曾經的家。

在那棟熟悉的房子前，回憶着試煉空間帶來的記憶，余允兒眼眶又有些濕潤。

太真實了……

她記得，這裏曾經充滿了歡聲笑語，是她和姐姐共同度過美好時光的地方。

而現在，這棟房子也難逃災難的侵襲，牆壁上佈滿了裂痕，窗戶破碎，傢具散落一地。

余允兒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四處尋找着可能的線索。

時間緊迫，怪物姐姐隨時可能再次發動攻擊，而她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解決的辦法。

與此同時，黎音也在尋找着破解謎題的線索。

從謝雲霄試煉任務中能夠看出，試煉空間絕對不會出現無法解決的難題。

這就像一場遺憾，如果什麼都不做，一切就會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最終只留一片廢墟和數不盡的哀傷。

所謂的試煉任務，就是想讓他們在同一背景下，走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去填補曾經的遺憾，解開那道心中的結。

有點像超度亡魂?

黎音沒管那麼多，已經讓噩夢生物控制住了外面所有生物，包括那個發狂的異化少女，不然余允兒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入曾經的家?

操控噩夢生物分裂更多個體，在這個世界內瘋狂探索，尋找着少女變異的真相。

試煉空間正如秦莜所說，這裏擁有着完整的人文歷史，每個人都有着獨立的人格，與正常世界基本沒有區別。

加之它又不是很大，黎音很輕易的就將其全部資料整理完畢。

但看到真相之時，她卻只能無奈一嘆。

瀕臨破滅的世界、賭上一切的嘗試、來自時代的悲哀……

最後的結果卻一敗塗地。

失控、毀滅，可以預見未來的發展，所有參與者都將迎來最殘酷的審判，包括對姐姐百般維護的妹妹，被一併處死。

難怪余允兒會被分配到這樣的試煉，此世界那對姐妹的遭遇，與現實的她們是何其的相似?

姐姐在不知情下被改造成了怪物，做了無數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妹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拯救自己最愛的人，可她太弱小了，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能做的只有一遍一遍的哭暈在地。

即使有人聽見又如何?那些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就算她也是受害者，她完全不知情，可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永遠也無法清洗乾淨。

所以，這個試煉任務的目標，是拯救嗎?

又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這樣一段滿是絕望都故事，有一個較好的結局?

當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光，那樣只會如同謝雲霄任務一般，直接結束。

黎音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意念一動，在余允兒所在房間的一角，突兀的出現了一張破爛字條。

與此同時，某間實驗室廢墟，一處顯眼位置上多了一個小盒子，上面寫着三個字，阻斷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