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縣高中
第二天一早,蘇怡帶着東西,帶上糰子,和上學的畢木林畢木舟一起出門。
畢爺畢奶在門口反覆叮囑,目送幾人離開。
到了公社,兄弟倆去上學,蘇怡帶着糰子坐車先去縣城,給畢木森送些枇杷。
畢木森在縣城讀高中,一月回家一次,距離上次回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蘇怡這段時間忙,都沒抽空去看兒子。
這次帶的東西多,枇杷還重,蘇怡費半天勁才扛上車。
車子八點出發,到縣城一個小時。
下了車,轉坐公交到縣高中站。
下了公交,還得走一小段。
蘇怡要背東西,抱不了糰子。
小傢伙懂事,自己拽着媽媽的衣擺,邁着小短腿走。
蘇怡分出心神看顧閨女:“木芽累不累?”
“不累。”糰子乖巧得很,還朝蘇怡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蘇怡笑。
到了學校門口,發現圍了不少人,人群里有人凄厲哭喊,有人咒罵踢打。
看穿着,咒罵踢打的人,是GWH的人,所以周圍沒人敢上去幫忙。
蘇怡眉心一跳,伸手去牽閨女,但卻抓了個空,心口猛的一滯:“木芽?”
糰子已經邁着小短腿擠進了人群,看到畢木森,邁着小短腿歡快的衝過去。
“大哥哥。”
人群里,畢木森拽着衛祥的手,不讓他被GWH的人帶走。
混亂中,挨了好幾腳。
痛得齜牙咧嘴也沒放手,他知道,被GWH帶走的人,十有八九活不了,他和衛祥關係很鐵,不願意好兄弟蒙受不白的冤屈。
只是變故來得太快,課間的時候,GWH的人突然闖進教室,要帶走衛祥。
情急之下,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用嘴愚蠢的辦法阻止他們把人帶走。
這些人說衛祥身份不明,是什麼間諜,會危害國家,他一個字都不信。
衛祥是落魄少爺,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靠在城裏挑大糞供他讀書。
他很刻苦,也很勤勞,而且很有義氣,他不認為衛祥會做壞事,是個壞人。
正拉扯得激烈,冷不丁聽到妹妹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聽。
直到大腿被抱住,畢木森才驚覺真是妹妹。
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木芽,你怎麼來了?快走,趕緊走。”
他自己無所謂,但妹妹不能受傷。
GWH這些人心狠手辣,根本不會在意你是不是孩子。
糰子不知道畢木森為什麼一臉驚嚇,用胖爪爪拍着他的腿安慰:“大哥哥不怕,木芽保護你,吃果果。”
從兜里掏出個大枇杷,遞給畢木森。
畢木森哪裏顧得上吃,連好兄弟都顧不上了,抱起糰子就想跑。
驚慌之下,卻沒發現GWH的人已經停了手。
旁邊一直沒出聲的馬東海見到糰子,還挺意外。
“小丫頭。”
糰子扭頭,看到馬東海立馬揚起笑臉。
小身板一扭,掙脫畢木森的手,朝着馬東海跑過去。
畢木森大驚:“木芽,回來。”
糰子沒聽,跑過去抱住了馬東海的腿,仰起胖腦袋:“馬爺爺,你怎麼在這裏,吃果果啊。”
又掏出一個大枇杷,遞給馬東海。
“木芽?”蘇怡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正好和馬東海的視線對上。
蘇怡眉心狠狠的跳了跳,馬東海竟是升職到縣城了嗎?
馬東海對蘇怡淡淡點了點頭,把糰子抱起來。
蘇怡抿着唇沉默。
馬東海接過糰子手裏的大枇杷,笑道:“這麼大啊,好吃嗎?”
“好吃,甜,”糰子翹着小蘭花指給枇杷剝皮,然後遞到馬東海嘴邊:“吃。”
馬東海大笑着咬了一口,確實好吃:“不錯。”
糰子驕傲的晃了晃胖腳丫。
眼睛對上地上鼻青臉腫的少年時,歪了歪胖腦袋:“這個哥哥怎麼了?”
馬東海抱着她朝衛祥走過去。
蘇怡和畢木森都有些着急,卻不敢強勢搶人。
馬東海沒理會兩人,抱着糰子在衛祥面前蹲下,也不擔心衛祥的傷會嚇到小孩,更不在乎小傢伙能不能聽懂。
道:“他家有海外關係,馬爺爺懷疑他是壞人,要帶他回去調查。
但是他不配合,就只能先教訓一頓。”
衛祥不甘怒吼:“我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我是冤枉的。”
糰子被嚇到了,縮了縮小脖子。
馬東海沒見過衛祥放在眼裏,拍着糰子的背笑:“木芽覺得他是壞人嗎?”
糰子茫然:“海外是哪裏,有海外關係就是壞人嗎?”
馬東海很認真的想了想:“海外是一個很遠的地方,有海外關係的,不一定是壞人,得看他做了什麼,所以我才要帶他回去調查。”
糰子似懂非懂,從馬東海懷裏下來,走到衛祥身邊,拍拍他的手:“哥哥不怕,馬爺爺是好人,你沒有做壞事,他不會抓你的。”
所有人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兩下,馬東海是好人?
這怕是年度最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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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幼崽好騙。
馬東海卻哈哈大笑:“是,你只要沒犯事,就不會有事,老老實實的跟着走,再反抗,可就不是剛剛那種不痛不癢的教訓了。”
帶笑的語氣里,蘊含不怒自威的警告。
衛祥臉色一白,整個人不受控制顫抖起來。
糰子一點沒感受到威脅恐嚇,還煞有介事的跟着點胖腦袋:“對噠對噠,哥哥你乖乖的,不會有事的,馬爺爺不會欺負好人的。
大哥哥也知道的對不對,馬爺爺是好人。”
畢木森一臉糾結,不,他不知道,要不然剛剛就不會拚命阻攔了。
不過,這會冷靜下來,他倒是也明白了些事。
馬東海一定是認出了他,剛剛才沒有對他下狠手。
他之前見過GWH做事,凡是阻攔的,哪個不是被打得半死。
管你有沒有罪,抓走再說。
他和這些人拉扯這麼久,也只是意外挨了幾下,不得不說,他沾了妹妹的光。
想了想,鼓起勇氣看向馬東海:“馬主任,我同學真的是冤枉的。
他爸確實去了海外,但那時候他才四五歲,而且他爸已經和他爺爺斷絕了關係。
他跟着爺爺一起過,這些年一直過得很艱苦,他沒有做壞事。”
衛祥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家底不錯。
混亂的時候,衛父竟然舉報衛爺,拋妻棄子,帶着情人和錢財逃往海外。
衛爺盛怒之下,和衛父斷絕關係。
而後,衛母也扔掉兒子,改嫁他人。
自此,衛祥和衛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
衛祥有些怨母親,但不恨,理解她一個女人,在這世道的艱辛。
但很恨父親,他要逃便逃,為什麼要舉報爺爺,還將家裏的所有錢財都搜颳走,這是根本沒給他們祖孫倆活路。
所以,冷不丁扣上和渣爹合謀做壞事的帽子,他憤怒大於恐懼,他噁心和那樣的畜牲沾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