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商玄身影衝出水面，剛好看到厲天鷹噴射而出的穢物兜頭淋了下來。

他皺了下眉，手掌揮起，一道屏障將所有的污穢和二蛟攻擊回落的火焰和雨水阻擋。

眼見兩蛟纏繞成粗大麻繩一般的尾巴再次甩向厲天鷹，商玄手掌一握，空間瞬間成型，將二蛟困了進去，然後一推一送，已經失去意識的厲天鷹身體在空中橫移，向著一線天峽谷方向飛了過去。

“將你們宗主接回，助他一下！”

商玄對着峽谷那邊喊了一聲，皂袍男子李清明飛身而起，於半空將厲天鷹接了過去。

兩蛟受困，艱難回過頭來，見到商玄手中拎着的小蛟，心中更是焦急，張嘴咆哮，聲音卻是傳遞很慢，掙扎，卻也無能為力。

特別是火蛟，可能愛子心切，掙扎的很是劇烈，原本商玄還沒啟動空間切割呢，它的軀體就自己碰撞得鱗片紛飛，鮮血迸起。

它的雙目，死死盯住商玄手中的小蛟，眼中，充滿着擔憂、惱怒和絕望的複雜神情。

掙扎無果，它的軀體逐漸萎頓。

“為什麼？”

兩隻巨大的眼珠瞪着商玄，它嗡聲開口。

“我們隱於此處，歷經數千年苦修，方有所成就，平日裏行雲布雨，也庇護一方風調雨順，從不做那為非作歹之事，老天爺，為何待我蛟龍之屬如此不公……”

它昂首咆哮，其聲音的傳遞雖然受時空的影響，但還是全部收入了商玄耳中。

他身形微動，出現在了二蛟頭頂，見到它們眼中那種絕望和憤怒的神情，再聽那火蛟話語，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蛟，商玄低頭，“你們兩蛟，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火蛟已處於奄奄一息狀態，似已無心再答商玄這種廢話。

墨蛟卻是昂首，“回這位高人，我和火兒自小一起成長，修鍊三千載有餘，都在這洞中度過，即便牲畜在此迷路，我們都將它平安送出，就怕惹了殺生之劫；有人失足跌落，打獵採藥誤入，我們也會暗中相助，將他們平安送出去，所作所為，就怕引起高人注意，引來殺身之禍。修鍊有成，能勉強掌控風雨，在周遭有旱災洪澇時候，也會盡自己一份力，保一方風調雨順，護一地安寧。我們，從不做那為非作歹之事啊。”

商玄眉頭皺起，一時間有些猶豫。

牲畜之言，他自不會輕易相信，但是無端打殺了兩條生命，而且，手中的小蛟應該也知曉今天是怎麼回事，將來如果真的成長起來，心中會不會留下一個芥蒂？

見那火蛟情況，應該是擔心小蛟才變得這樣子。

無論是人是物，在對於後代這件事上，都有着自己的壁壘和軟肋。

想起藍星的父母，還有這個世界為了自己進入妖獸山脈的那對年輕男女，心中，無端的升起了一絲憐憫。

他轉頭看向玄天宗一行，“你們，只要蛟龍之角，還是還需其他材料？”

皂袍男子起身，“回前輩，我們最需要的只是蛟龍之角，其他的，可有可無。”

商玄點了點頭，其實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並非那麼著急，像梵天之祭上的蛟筋，有是錦上添花，沒有，好像對自己的影響也不大。

他看向紅黑二蛟，緩聲開口，“你們應該能聽懂我說的話語，我殺爾等，舉手之間而已，但念你們修鍊不易，而且，他們的要求你們也聽到了，誰，自斷觸角交出來，我就饒你們倆一命。”

二蛟聽了，一時間陷入沉默。

它們的眼睛，則是緊緊盯着商玄手中的小蛟，好像兩條命，也沒有那小蛟重要。

商玄一見，揚了揚手中小蛟，“它跟着我，相信比你們自己培養更有前途，我也是看在它的面子上，才想着饒你們一次，別不知好歹。有它在我身邊，還能顧念一些情誼，別讓我一怒，將你三條蛟龍之命揮手屠滅。”

眼見商玄惱怒，二蛟對望一眼，頭顱漸漸低垂下去。

火蛟翁聲開口：“取我觸角吧，我的修鍊已經到了盡頭，它，還能有化形那一線生機。”

墨蛟巨大的頭顱也揚了起來，“取我的吧，有觸角在，你也還有機會，而我的，等待千載，還能再長出來，剛好，我們能一起做最後的努力。”

火蛟嗚咽了一聲，巨大的雙目中有着滴滴火焰飄落。

二蛟雙尾緊緊纏繞在一起，一時間讓商玄都有些觸動。

“那就，墨蛟的吧！”

商玄開口。

墨蛟大嘴張開，對着天空怒吼，但是受時空束縛影響，聲音傳遞的很慢很慢，吼完，它腦袋一晃，一對觸角，離開頭顱，緩緩脫落在空間之中。

火蛟的眼中，火焰滴落更甚，它只是將尾巴，緊緊和墨蛟纏在一起。

商玄招手，沉淪在時空中的觸角瞬間飛起，向他飛了過來。

手一伸，於空中將觸角攝入手中，然後揚手，向著峽谷那邊扔了過去。

厲天鷹在門人的幫助下，已經緩緩蘇醒，見到蛟龍之角飛來，心中也是驚喜，示意李清明接住，然後向商玄抱拳道謝。

商玄面對二蛟，時空之力繼續限制它們，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們可知，在這天元大陸，可有那興風作浪，為非作歹的蛟龍之屬？”

墨蛟憨厚一些，還在沉思冥想，而火蛟心思細膩，已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

它大眼眨了眨，停止落淚，嗡聲開口：“這位高人，莫不是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商玄略微尷尬了一下，“倒也不是那麼急需，若是有機會，也想去看看能不能弄到。”

墨蛟這才回過神來，“高人，您說吧，若是我們有的，定奉上給您。”

“有，你們倒是有，但是我已說過，會饒你們一命。”

二蛟這才知曉，商玄所需要的東西，還是得取了一條蛟龍的性命。

但墨蛟想了想，還是問道：“不知高人需要的是什麼東西？”

商玄也不矯情，若是能從這兩蛟處得到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於是說道：“最重要的是一條蛟筋，還有，幾滴蛟龍精血，之前還想着有遺蛻一類的，取些做護甲……”

肉什麼的其實他也想要，但是在這裏說出來，就不合適了。

墨蛟巨大的腦袋晃了晃，隨着交流，商玄時空對它們的束縛已經減弱，現在兩蛟已經能勉強活動軀體，同時時間也沒再影響它們說話的速度。

“高人，其中兩樣，我倒是可以提供。”

商玄一聽，眼睛亮起，“你有門路。”

墨蛟看了火蛟一眼，火蛟點了點頭。

“我們能在這裏修鍊，主要也是因為有了意外發現，這地方，在數萬年前，應該也有一條蛟龍之屬在此潛修，只不過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隕落了，不過它的骨架、蛟筋卻留了下來，因此，如果高人需要，這蛟筋我可以提供。另外，精血的話，我也能給予高人幾滴。”

商玄一聽，向著兩條蛟龍抱了抱拳，“那就，多謝二位了！”

手掌一揮，時空束縛的力道瞬間撤去，兩蛟重獲自由。

但是它們也不敢亂動，只是纏在一起的蛟尾分開，火蛟仍立於虛空，墨蛟則是轉身，向著寒潭而去。

“高人稍等，我這就為您取東西來。”

商玄點了點頭，神識擴散中，隨着墨蛟再次潛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