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數
就在幾分鐘之前，為了能將操場上的人群驅散，楚煜曾在廣播中宣稱殺人狂來了，但無論是誰，都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此時樓離一句話卻在無意間坐實了楚煜的喊話。
楚煜冷哼道：“你身為修行之人，如此妄殺無辜，就不怕道行有損嗎！”
修行之人，這個詞單拎出來，所有人都聽得懂，但放在此處，卻讓眾人不禁都有迷茫，畢竟傳說中的存在又有誰真的見過。
“哈哈哈哈……”樓離絲毫不為所動大笑道，“本座以殺戮入道，鮮血只會讓本座更加強大，何來的有損道行！”
此時幾乎已經沒有人敢懷疑樓離的話，他周身散發出的強大魔威已經讓球場上的球員們忍不住開始渾身戰慄。
此時要說困惑的，莫過於古代史專業的學生，何帆他們大多數人還是認識的，誰也不明白平日裏低調到塵埃中的同學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殺氣騰騰的魔頭。
他們哪裏知道，自己的記憶已經被封印，若是能想起前幾日教室里的經歷，只怕他們也不會有什麼驚奇了。
眼下的情形頗有些超出楚煜的預料，原本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沒想到突然間有上千無辜人加入了進來，想要保住的他們的性命，難免又要費些功夫。
樓離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人群的最中心，楚煜若是與他交手，雖然自信一定能戰勝，但是仙家真訣對撞的餘波就能奪取無數人的性命。
此時陳佳悅已經到達了陣腳的位置，楚煜看見之後，心下放鬆了一些，正待與樓離多扯幾句，爭取些時間好營救現場眾人，忽然耳邊又傳來了那位劉主任的聒噪。
“喂！球門上站着呢那個，快下來，你們倆在唱什麼猴戲，不要再干擾正常活動的進行，今天非得給你倆吃個處分不可！”
“滾開！你這蠢貨！”楚煜一揮手砸開了擋在面前的人影，想也不想一個飛躍沖向腳下的球場。
此時樓離已然一刀劈向了球場中央，場地中十幾個學生只覺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周遭的空氣彷彿忽然有了手腳將他們死死地抓住，一步也動彈不得，眼見十幾人要血濺當場。
“砰！”
千鈞一髮之際，楚煜總算是護在了他們身前，一張藍色的光盾橫亘於半空，擋下了樓離的一擊。
一股熱浪四散而開，離得近的人都被吹翻在地，好在這一擊樓離並未灌注多少真氣，否則不知得收割掉多少人的性命。
“還愣着幹什麼！快離開這兒！”楚煜對身後呆若木雞的學生喊道。
球場中的學生與圍在周圍的人如夢初醒，紛紛連滾帶爬逃到了遠處。主席台上被楚煜砸翻在地的劉主任翻身起來正待發火時，看到球場上的場景，乖乖地閉上了本已張開的嘴。
“樓離！有我在這兒，你一個人也殺不死！”楚煜看着收刀而立的樓離冷聲道。
樓離笑道：“你還有空管他們，本座勸你還是留些力氣操心自己的性命吧。”
“難道你看不出你已經身陷落魂陣，誰給你的勇氣還來威脅我？”此時陳佳悅已經成功將青蓮寶色旗插入落魂陣中，落魂陣已然落成。
樓離依舊一臉微笑道：“落魂陣是為了剋制本座的血遁之術，又有誰告訴你本座今天會逃了？”
楚煜眉頭微皺，暗中道：“我怎麼感覺有些奇怪，落魂陣難道對他無用嗎？”
玄心真人也是滿腹疑雲回道：“不可能，難道他想正面擊敗你？這不可能吧？”
楚煜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先拖他一陣，你快預備，我們先把這些無辜人送出落魂陣！”
玄心真人憂心道：“你真要這麼做嗎？這樣對你真氣消耗極大，馬上有一場惡戰，這樣做值得嗎？”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見死不救，我做不來。”
“好吧，你盡量拖延即可，三五分鐘內便可送他們出陣。”
時間並不長，楚煜暗暗鬆了口氣，對着樓離一笑道：“既然你這麼自信，不如給我解解惑，你到底為什麼認識我啊？”
樓離眉頭一皺，頗為嫌棄地道：“你這拖延時間也太明顯了。”
“額……”楚煜一陣尷尬道，“哪兒有，我拖延什麼時間，你這麼自信，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做個糊塗鬼。”
“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樓離搖頭道。
楚煜硬着頭皮道：“我是真的想知道。”
樓離冷哼一聲道：“這個問題你上次已經問過，本座也已經答覆過你，但你不會再有機會知道了，今日你必死無疑，不只是你，這個學校，不會有一個活口。”
此時已經聚集到看台周圍的人聽到此言，頓時一陣恐慌，如果是剛才樓離說出這樣的話，不會有幾人相信，但隨着剛才的一刀，已經沒有幾人懷疑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你這惡魔，我們有哪裏招惹你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樓離眼神一橫，大笑道：“你踩死螞蟻的時候是因為他們招惹了你嗎？一群螻蟻有什麼資格對本座指手畫腳。”
“好了沒有？擋不住總有人作死啊！”楚煜暗中催促道。
玄心真人白眼一翻道：“好了，陣法四處已然設下機關，你只需要用真氣連接眾人，將他們傳送出陣法即可。”
“呼~好，終於不用再裝傻子了。”楚煜暗道。
“魔君！你輸了！”
楚煜雙手結法訣於胸前，怒喝一聲，浩瀚的真氣立時洶湧而出，眨眼間便將看台處千餘人包裹於真氣之中。
看着楚煜動作的樓離，眼神中並無任何波動，似乎早就猜到了楚煜的目的，也並無任何想要出手阻止的想法。
楚煜雖然對於樓離的反應頗為不解，但此時也已容不得他多想，法訣催動，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原本還在看台處的人群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哈哈……”樓離看着眼前的一幕，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般婆婆媽媽的性格，為了一群螻蟻，耗費了如此多的真氣，你以為就你在拖延時間嗎？本座等的就是你這一手，耗費真氣越多越好。”
將陣中的人傳送至陣外，本就是落魂陣具備的能力，只是需要耗費掉施法者的真氣，落魂陣便可自主完成這一步。
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楚煜一次傳送千餘人，對於自身的消耗絕非是一星半點。
施法之後的楚煜此時臉色微微泛白，嘴唇上也失去了血色，顯然真氣消耗甚大，陣腳處陳佳悅看在眼裏，不由得一陣揪心。
但楚煜卻是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你以為我耗費了些許真氣，你便能勝過我了嗎？在我眼裏，你的修為依舊不過爾爾。”
陳佳悅所在的陣腳之處雖然離兩人頗遠，但他天生靈識強大，五感遠勝常人，是以對兩人的話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楚煜是逞強還是確實無礙，但此時她能做的只有為楚煜守好陣腳的青蓮寶色旗。
樓離十分清楚他與楚煜之間修為的差距，他知道這一下唬不住楚煜，笑道：“你說的沒錯，即使你耗費了許多真氣，戰力依然在本座之上，但是這本就不是本座的核心目的，充其量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楚煜眉頭緊皺看着樓離，在心中又將自己的佈局復盤了一遍，依舊沒想到任何破綻。
樓離看了看天空，自球門處翻身而下道：“你以為就你會佈局嗎？本座可以告訴你，你以為的對付本座的落魂陣，其實也是本座為你備下的絕對殺招，怪只怪你竟拿出了青蓮寶色旗這樣的寶物，你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逃脫了！”
楚煜還未有何反應時，玄心真人忽然一驚道：“不好，難道是血煞反噬！”
“血煞反噬？”楚煜此前從未聽過這個詞。
樓離大笑道：“正是血煞反噬，凡以仙寶封鎖落魂陣陣腳者，若陣腳仙寶沾染壓陣之人大量血氣，便會立時反噬陣眼，除非你是大羅金仙，否則絕不可能逃脫出必死之局！”
玄心真人大驚道：“你真氣損耗不少，一定要擋住樓離對那小丫頭的攻擊，宋川和李鶴兩個棒槌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
楚煜下意識看了一眼陣腳處的陳佳悅，只見陳佳悅雖然面露懼色，但依舊紋絲不動，一隻手緊緊地握着青蓮寶色旗大聲喊道：“楚煜！我相信你！不必管我，你一定能滅了這個魔頭！”
楚煜心頭微微一震。
樓離卻是大笑道：“這小姑娘說的不錯，若你全盛之時，甚至有可能一擊秒殺我，但你此刻真氣耗費巨大，本座雖仍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自覺可還能瞬間突破本座的阻擋，去救援那小姑娘嗎？”
樓離的一番話是要擊殺陣腳的陳佳悅，用她的鮮血沾染青蓮寶色旗，楚煜原本以為樓離要自己向陳佳悅出手，但聽他的意思，似乎還埋下了其他的殺招。
念及此處，楚煜急忙向陳佳悅看去，只見她身後忽然竄出一人，手持長劍，已然一劍刺向陳佳悅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