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漁家小子
秋意正濃，寒氣漸勝，凍得寒鴉不時鳴叫，咒罵這寒冷的天氣。
天色微亮，大霧四起。
一條不大的河道上飄過來一艘竹筏，竹筏上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的小少年正用一個不大的竹簍不時的往河裏舀去。
少年名叫林羿，長相普通，長期的勞作讓他皮膚有些發黑，頭髮枯黃，身材瘦弱。
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已然十一歲多的他看起來就好像八九歲一般。
林羿看着竹簍裏面的收穫，不禁面色一喜：“今天早上的收穫倒是不錯，我再努力一些，應當是足夠我們一家一天的吃食了。”
林羿一家皆是漁民，父母捕魚得到的收穫大多都被掌控邱安縣各大水道的巨排幫拿去充當靠岸稅，剩下的少部分也都拿去買葯治療林羿的妹妹了。
所以，自打林羿八歲起，就一個人駕駛一艘竹筏來到小河道捕一些小魚小蝦米。
一家人日子雖然苦了一些，倒也還勉強過得去。
把竹簍裏面捕到的小魚小蝦米放到小一些的竹簍裏面，林羿繼續把大的竹簍放到水裏。
呱-
秋天的早晨，氣溫很低，凍得附近的寒鴉再次叫了一聲。
“叫什麼叫，你冷我還冷呢！”林羿身上就只穿着單薄的衣服，身體不時的打顫，但沒有打到足夠的魚，他還不能回去。
寒鴉被林羿罵后，頓時安靜了很多。
林羿滿意的點點頭，繼續用竹簍去打魚。
天氣雖然寒冷，但想到今天的收穫，林羿就有一股滿足感。
“再打些魚，今天就好過了。”
清晨的太陽如約而至，驅散了大半的濃霧。
“現在那些小魚小蝦米都躲到深水裏面去了。”林羿把竹簍抬起，看着裏面寥寥無幾的幾條小魚不禁搖搖頭：“是時候回去了。”
打定主意的林羿頓時調轉竹筏，想要順着水流回到自己家的漁船去。
“咦？”
剛剛抬頭的林羿看着從上流飄下來的一個銀色物體眼前一亮，連忙把撐船的竹竿把那個物體給扒拉過來。
“銀刀魚！”
銀刀魚是邱安縣水域的一種特產魚，肉質鮮美，價格昂貴，多出現在那些高檔酒樓的餐桌上。
不過銀刀魚一般都生長在大江大河或者湖泊的深水裏面，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林羿所在的小河道裏面。
“一條一尺來長的銀刀魚價值三兩銀子，體型越大的銀刀魚價格越貴，這一條銀刀魚二尺多長，怕是可以賣到十多兩銀子。”
“可惜它已經死了，邱安城的酒樓根本就不收死去的銀刀魚，不然的話我們一家今年的靠岸稅就不用操心。”
“唉。”林羿拿起放在竹筏上的一把匕首：“雖然銀刀魚死後的味道甚至不如普通的鯉魚，但好歹是肉。希望它死得沒有多久，肉還能吃。”
林羿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劃開銀刀魚的肚子，這銀刀魚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身上絲毫沒有傷口，為防止中毒，林羿只能把它的內臟給丟掉。
“咦？”
林羿奇怪的看着銀刀魚的內臟，它的內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變得好像藤蔓一般硬邦邦的。
“這是怎麼回事？”林羿扒拉着這些內臟，腦中充滿了疑惑。
林羿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不多時，林羿從銀刀魚的內臟中，取出來一顆直徑一寸左右嬰兒拳頭大的圓珠出來。
這圓珠渾圓無比，通體呈暗綠色。
在這寒冷的深秋，摸起來居然還有些溫暖。
“這銀刀魚就是因為吞下這圓球死掉的？”林羿看看銀刀魚，再看看圓珠。
隨後把用匕首把銀刀魚割成小塊，丟到了河道裏面。
“雖然銀刀魚也是肉，但這圓球也實在奇怪，這銀刀魚的肉還是不吃為妙。”
林羿把圓球放到自己的懷裏，然後把撐起竹竿，駕駛着竹筏順流而下。
出了小水道，來到瀾江。
在薄霧完全被太陽驅散的時候，林羿終於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一排漁船。
撐着竹筏，林羿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漁船。
“咦？難道是三叔來了？”
看到漁船附近的一輛眼熟的大板車，林羿就知道是自己的三叔來了。
林羿的三叔名為林葉，在邱安城內的一家酒樓幹活計。
由於這裏是漁民聚集的地方，林葉經常會來到這裏收貨。
熟練的把竹筏停靠在岸邊，林羿跳到自己家的漁船上，就看到了自己家母親江氏正在和自己的妹妹林靈說著什麼。
“到了府上之後，老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可千萬不能頂撞老爺。”
“你還小，他們府上不會怎麼為難你的。”
林靈臉色蒼白，典型的漁家小孩，身上的衣服縫縫補補還是略顯寬鬆，已經九歲的她看起來甚至才七八歲的樣子。
林靈茫然的點點頭，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在懼怕什麼。
“娘，發生什麼事了？你和靈兒在說什麼呢？”林羿把裝有小魚小蝦米的竹簍放到一邊，奇怪的走過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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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人老珠黃，才三十多歲的她早已經有了銀絲，手上佈滿了老繭。
聽到聲音后回頭看向林羿：“羿兒，你回來了。”
“哥，爹娘要把我賣給邱安城的一個老爺。”林靈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什，什麼！？”林羿聽到后一臉的不敢置信，看向江氏：“娘，這...”
江氏嘆了一口氣：“是邱安城的黃老爺，他們府上在招收丫鬟。”
“可靈兒她，她身體弱，經常生病，怎麼去做得了丫鬟啊。”林羿皺眉問道。
邱安城的黃府，在當地的口碑可不太好，經常發生下人被打死的事情。
林靈還這麼小，身體還弱，就這麼讓她去黃府做了丫鬟，萬一犯了點什麼錯，那後果...林羿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唉，我們何嘗不知啊。”江氏嘆口氣。
“你三叔這次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巨排幫被一個叫巨鯨幫的幫派給吞併了。”
“聽說巨鯨幫的靠岸稅比巨排幫還過分，一年就要收我們十兩銀子。”
“交了靠岸稅之後，我們哪裏還有多餘的錢給靈兒治病。”
“倒不如直接將靈兒賣給黃府，一下子得到十兩銀子，看看能不能一下把靈兒給治好。”
“天殺的巨鯨幫！”林羿用力的捏着拳頭，這些江湖幫派，就會幹這些欺負弱小的事情，倘若自己有實力，他必然找他們的眉頭。
看着臉色蒼白的林靈和無奈的江氏，林羿道：“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靈兒不能賣給黃府。”
“羿兒，可以想到的辦法我們都已經想了，這可能就是我們窮人的命吧。”江氏無奈的說道。
她何嘗又想把林靈賣到黃府啊。
看着臉色發白的林靈，想到她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後面掏鳥窩，漫山遍野的奔跑着喊自己哥哥的樣子。
林羿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辦法，突然問道：“娘，我爹和三叔呢？”
江氏指着瀾江的下游：“你爹在和你三叔收魚呢。”
林羿點點頭，摸了一下林靈的頭小聲的說了一句放心有哥在之後，他便跳到岸上去找自己的父親和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