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凡不可言者
二百年前,由於與其餘諸法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他們三人已與他法非是同類,但自知尚未進入那個級數,故稱近仙。
算是自創了一個等級。
二百年來,他們不得寸進,自覺已無前路,哪知今日,竟好似有了希望。
《梅花易數》盧妙音,正是盧建鄴的曾祖奶奶,故而她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只是她自知這消息瞞不住,她也沒想瞞,她只需要她是第一個到的便是了。
他們三個,向來不相上下,即便她看起來只是一個“輔助”,事實上真動起手來,還真不一定鹿死誰手。
只是這一次,她只能在收到消息之後,對海中市粗略探查一二,對那裏的情況心中有數,而王沂河周身數十里,天機混亂,在她的座駕飛到王沂河頭頂之時,接下來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位最好收起這般悠閑的心思。”盧妙音輕輕地翻過一頁,神情專註,“就在剛剛,老身已經瞎了。”
三個年輕人臉色一變,他們自然清楚,易主大人所說的“瞎”,可不是物理上的“瞎”。
當即收起了輕視之心,他們畢竟是層層選拔的精銳,心態調整的很快,自覺若是易主已經“瞎”了,那接下來豈不是要靠他們了。
如此一想,反而是激動了幾分。
盧妙音見自己一句話就挑動了這些小傢伙們不一樣的心思,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點點想笑。
終究還是年輕了些。
不過這海中洲內,雞鴨魚狗還真不少,這也沒法,這地方對於大明來說,已是邊邊角角,那些個陰溝里的老鼠喜歡在這安個家也確實合理。
“建憶,有一件事,交給你去辦。”
王沂河自下動車開始,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他現在全都可以“看”見,忽得此神通,他總歸是有那麼一點自負,況且他眼下也已經可以“看”見自己的父母,也就安下心來,不再着急。
盧妙音也清楚,其實她尚在路上,海中市出了個疑似仙法的消息,已經傳的到處都是。
王沂河所感覺的不對勁,也很正常,不知有多少人從各個角落偷偷地打量從動車上下來的這些個乘客。
今日這動車站內的人數,明顯超出了這海島小城的動車站所該有的遊客人數。
哪怕王沂河來的次數不多,他也能看出來,這些人,可不全是遊客。
只是他們終究不敢在動車站這種地方動手,不過王沂河剛一離開動車站,整個動車站就被海中市安全組以海中市監察司的名義以“捉拿要犯”為由封鎖,這些人沒有膽子在這般多“凡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這發生的種種,都在王沂河的眼皮子底下,他頗有些疑惑,動車站內他早就看出有不少人不算普通,竟是束手就擒。
這其中必是有什麼原因。
不過王沂河也看到,部分有手段的,也都是隱藏在陰暗的小角落,偷偷摸摸地退場,手段也算是五花八門,讓王沂河漲了眼界,並暗暗在心中有了些警惕。
被抓的不過是一些小嘍啰,絲毫不敢反抗,可見若是反抗,所要付出的代價怕是更高,他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但是並不確定。
不過他有預感,自己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他輕車熟路地轉乘長途汽車,大難不死,他現在的心態可是放鬆得很。
“大人,今日這般,是否有些太張揚了些?”海中市安全組組長跟在盧建憶身邊,眼淚水都要流出來了,天知道他為了維持海中市目前這表面上的平靜,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趙英年作為地級市安全組組長,僅從四品,沒有資格知道這些個大人物,甚至三御之一駕臨海中市所為何事,連接見的資格都沒有,僅能見着這位易主御前聽用的御使大人。
而這位御使大人一來,便要求趙英年做與自己多年的執政方略截然相反之事,拿下這麼多不同勢力的小嘍啰,這些小嘍啰算不得什麼,但這表明海中市官方的態度變化,是對海中市眼下脆弱的和平,是毀滅性的打擊。
盧建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着眉頭看着這些個小嘍啰乖巧地被帶走,嗤笑道:“倒是謹慎。”
無妨,總會有人忍不住的。
“他在逼我們【人前顯聖】。”
“想以我們的性命給這位新貴好好地上一課。”
“不愧是《梅花易數》,還真是物盡其用。”
王沂河清楚地看到,在海中市素泉動車站被帶走的這些個小嘍啰被分開關押在整個海中市各個區縣村鎮的派出所,每人分開關押,三人一組,保證時刻盯着。
一切一切都在表明,如果在“人”前展示特殊,將會有噩事,以至於這一點被政府所利用,成為關押的手段,也導致沒有人膽敢在動車站這等地方展示特殊。
人前顯聖,也就是裝逼是人的天性,剋制住自己裝逼的天性,顯然是因為那代價他們付不起,而且這一點恐怕是公認的。
王沂河無比慶幸自己選擇低調地出行,而不是肆意張揚,那極有可能是在自殺。
正在思考時,一輛赤明加長款轎車停在王沂河面前,他老早就注意到這輛特質的不怎麼尋常的轎車以及車裏那位,他曾在頭頂上飛過的玄鳥戰機中見過的小女孩。
赤明,是大明國標,一般來說只產軍火,其所造轎車僅供給二品以上國部級大官作為座駕,這轎車離譜得不行,他曾在新聞上看見過有大官被刺殺,尋常的榴彈都像是在給這輛車撓癢。
王沂河早就看見這輛車超速行駛,趕來素泉動車站,顯然正是為他而來,他也從善如流地站在站台上等着。
作為海中市唯一的動車站,站台上空無一人,那些人可只是封鎖了動車站,外面的公交車,出租車站台他們可沒封鎖,但這裏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這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