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與一個卑賤婢子有染
濃郁的檀香味與昨夜那人身上味道一模一樣,她驚得往前踉蹌了一步,纖細的臂膀被一道力猛地攥住。
溫熱的觸感引得腿間一陣濕膩。
“兒子來給母親請安。”
清冽溫潤的嗓音令她煞白的臉漲的通紅,瞳孔震顫不已,連請安的話都一併忘了。
身後人卻鬆開了力道,綉着蒼竹圖樣的衣袖輕擦過她的手背,目不斜視,踱步至跟前,朝堂上端坐的中年婦人行了一禮。
她這才終於看清了雲淮川的臉。
鼻若懸膽,唇如塗脂,一雙丹鳳眼隱隱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身青竹錦服,垂手而立,身姿筆挺,全然一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模樣,與昨夜壓着她的男人判若兩人。
旁邊忽然傳來幾聲輕笑,“真真是巧了,大少爺竟與柳絮一道來給夫人請安。”
此話看似無意,實則卻意味深長。
柳絮額角生出冷汗,急的再次屈膝下跪,重重朝方才輕笑的美婦人嗑了一個響頭。
明明同為姨娘,此刻的她卻卑微如塵埃,誰都能在她頭上踩一腳。
“蘇姨娘誤會了!奴婢其實比大少爺早來了一會,只是方才姜嬤嬤向奴婢詢問了一些白梨的事,這才耽擱了,姜嬤嬤可以為奴婢作證!”
處理完白梨的姜嬤嬤頓住腳步,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恭敬上前:“回夫人,柳絮的確在前院耽擱了一會,至於...是不是與大少爺一道來的,老奴也不太清楚呢。”
“淮川?”
一直未出聲的大夫人范氏適時抬眸看向雲淮川。
雲淮川唇邊的笑意淡了些,抬眸反問了她一句。
“難道母親也覺得我會與一個卑賤的婢子有染?”
跪趴在地上的柳絮臉上彷彿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將頭低的更深。
這話讓屋內所有人不由變了臉色,大少爺這不是當眾讓夫人難堪么,誰不知道昨夜丫鬟白梨才爬了范氏親兒子的床。
過了半晌,范氏面上淺淺笑道:“我哪是這個意思,你剛回府,自然不認得她,她是你父親剛收進房裏的姨娘柳氏。”
“既然都被父親收作妾了,蘇姨娘方才的話未免有些不妥吧?”
雲淮川側眸掃向蘇姨娘,面上雖依舊笑着,語氣卻森然。
原本只想故意為難柳絮的蘇姨娘嚇得噌的從椅子裏站起來,捂着胸口哆嗦着。
“大...大少爺說的是...是我糊塗了,說出這等混話....”
范氏目光沉沉落到落到蘇姨娘臉上,捻着佛珠的手一停。
不中用的東西,不過是嚇唬幾句就怕成這樣。
“來人,蘇姨娘堂前失言,拖下去杖責二十。”
一聽要挨打,蘇姨娘頓時花容失色,哀戚討饒。
“夫人!夫人!妾身知錯了...!”
還未等她下跪,身後登時出現兩個粗壯婆子狠狠架住她,拖了出去。
耳邊回蕩着她撕心裂肺的慘叫,柳絮後背不由濕了一大片。
蘇姨娘被拖下去后,柳絮依舊在地上跪着,貼在地磚上的手心不斷冒着汗。
范氏未看她,繼續撥弄着手裏的佛珠,轉而對雲淮川嗔怪了一句。
“淮川,昨夜你去哪了?府里特意為你設下慶功酒宴,你都不來,老太太昨夜發了好大的火。”
趴在地上的柳絮心中一緊,酸麻的腿死死併攏發著抖,生怕眼前的祖宗將昨夜的事抖出來。
“昨夜我....”
雲淮川拉長了音調,垂眼瞥了一眼身後逐漸蜷成團的身影,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隨後冷聲笑道:“昨夜我去了哪,做了什麼,難不成都要一一與母親稟報?”
“至於老祖宗生氣,想必不是因為兒子,而是因為二弟昨夜的荒唐事吧?”
“你...!”
范氏氣的面色發青,昨夜她特意命人在雲淮川茶碗裏下了春藥,本打算帶人捉姦在床,好給他一個下馬威。
誰知等她去了,人根本不在房中也就罷了,床上躺着的竟是她的親兒子和他房裏的丫鬟白梨!
反倒是她和雲淮宇被老祖宗臭罵了一頓!
“孩兒還要趕着去給老祖宗消火,先告辭了。”
雲淮川懶得與這位繼母再多言,說完徑直離開了屋子。
屋子裏陡然一陣冷寂,一眾婆子丫鬟誰也不敢再說話,只偶爾聽見范氏飲茶消火聲。
直至柳絮跪的膝蓋充血生疼,范氏這才開了口。
“柳絮兒,昨夜你做了什麼?”
她昨夜做了什麼....?!
柳絮瞳孔一縮,登時慌了神。
“柳姨娘,夫人問你話呢!”
見她不說話,姜嬤嬤一把鉗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臉。
柳絮疼的吸氣,“回...回夫人,奴...奴婢昨夜一直在老爺房中伺候。”
“賤蹄子!在夫人跟前還敢撒謊!”
姜嬤嬤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細嫩的臉上當即見了血印。
昨夜被那人弄得太狠,身上本就痛的厲害,如今一個巴掌都差點讓她疼的差點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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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范氏放下茶盞,曲指敲了敲桌面。
話落,一位身着鵝黃衣裙的丫鬟垂首從耳房走了出來,經過她時,還不忘剮她一眼。
柳絮捂着臉看見來人,心中大駭,這不是姜嬤嬤的女兒桃竹么!
范氏將桃竹喚到身邊,握住她的手和藹詢問。
“桃竹,你說說昨晚你聽見了什麼?”
柳絮死咬着唇肉,低頭聽見桃竹向范氏告狀。
“回夫人,昨夜奴婢去酒窖取酒,路過柳姨娘院子,聽見裏邊...傳來了一些不可言說的動靜呢...”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的柳絮小臉煞白,蔥嫩的指頭死死摳着地縫生生磨出血來。
昨夜路過她院子的那道身影竟是桃竹!
范氏看向她,語氣透着幾分冷然,“柳絮兒,桃竹說的,你如何解釋?”
柳絮急道:“夫人!奴婢真的沒有....”
連跟在她身旁的玉兒也慌了,忙跪下叩頭,“回夫人,奴婢跟着夫人一道從老爺院中出來的,確實沒有...”
“你插什麼嘴!昨夜你明明在前院吃酒,別以為老奴沒瞧見!”
還未等玉兒說完,姜嬤嬤已經惡聲打斷:“夫人!這賤人被抬成姨娘都還不老實,依老奴看,不如扒光了她的衣裳,方可知曉她偷沒偷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扒光衣裳?!
不...不行!
柳絮驚恐地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