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再見。
陸時雍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打了他全身而退的,除了周聿白,他們沒見過第二個。
今天算是開了眼,一人打一人罵的,連帶着周家都罵上了。
桑南溪帶着陳枳夏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抬眸瞥了這群人一眼。
林璟文嚇得,手機都差點掉了。
“視頻麻煩您刪除。”她聲音冷的像是四九城的寒風,清亮的眼眸沒有絲毫對他們的畏懼。
林璟文愣了一瞬,下一秒卻不自覺地點頭:“好。”
他想,他突然有點理解聿白哥了。
這女的,是真漂亮,就是放在娛樂圈裏也毫不遜色。
一雙桃花眼眉尾微微上挑,臉部輪廓流暢的線條一氣呵成,隨意披在身上的長捲髮,隨風而動,舉手投足間儘是洒脫。
“璟文,趕緊把剛剛拍的視頻發給我,我有讓大家都看看,咱陸哥也有吃癟的時候。”
林璟文不知怎的,默默收起了手機,無辜開口:“我刪了。”
“不是吧你,真那麼聽那女的話。”
……
陳枳夏這大個子壓在她身上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等來了她經紀人,這才輕鬆了些。
“你自己行嗎?”她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她看得出桑南溪顯然也是醉了的。
打的車恰好到了,她擺了擺手,“沒事兒。”
她許久沒喝過酒,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倒是讓她的醉意平添了幾分。
真他媽的晦氣,桑南溪忍不住想。
她半靠在電梯牆上,深呼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胃裏那翻湧上來的吐意。
“誒!請等一下!”
那道女聲有些着急,桑南溪順手幫她按了開。
跟着那女人一起進來的,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她看了一眼,沒什麼興趣,便低下了頭。
兩人談話的聲音你一言我一語地傳入了耳中。
“一會兒聽話懂事點,別惹惱了人家,那樣的人咱們可得罪不起。”
女人撩了撩頭髮,敷衍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麼偏偏選中了你。”男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說不定,是因為我長得像那位的白月光呢?”女人嬌笑着打趣。
“叮——”電梯到了。
桑南溪垂着腦袋快步走在前面,“滴”房門沒開。
“小姐,也是跟我一樣被送來討好人的?咱們長得還有些像。”剛才那道女聲跟了上來。
桑南溪忍不住皺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又刷了遍房卡,依舊沒開。
“你這是哪兒弄來的卡?看着還挺真的。想要裝作開錯了房門,不過,我估計屋裏的那位不吃這一套。”
女人聒噪的聲音讓她有些煩躁。
屋內有腳步聲傳來,一旁的女人忙理了理衣服,把桑南溪推到了一邊:“一會兒咱們各憑本事,至於那位看得上誰,就另說了。”
“咔嚓——”
她屋裏怎麼會有人?桑南溪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你……”她的話噎在了嗓子眼。
時間像是在此刻靜止了一般,唯獨那顆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着,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遇見了不該遇到的人。
她走錯了樓層,卻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房間門口。
周聿白,她沒想過還會遇到他。
“周先生,我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不留情面地打斷。
“滾。”
女人僵了僵,卻還記得先前被人叮囑的話,就算再不甘,也只能橫了一眼桑南溪,扭着腰離開。
面頰在發燙,渾身上下都冒出一股無名的燥意,桑南溪只覺得心臟似乎都漏了一拍。
她沒想停留,扭頭就要走。
“桑南溪。”清潤的嗓音帶着絲絲壓迫感,牽住了她邁開的步子。
“這麼久沒見,不打個招呼?”他這話說的譏諷,夾槍帶棒的。
桑南溪也並不覺得他們是還能心平氣和打招呼的關係。
“你好,再見。”說這話的時候,她連頭都沒回。
招呼算是打了,連告別都加上了,一句話堵的周聿白沒有再開口的理由。
哪怕他開口,眼前的女人怕是連頭都不會回。
桑南溪的狠心,五年前,他就領教過了。
她瘦了不少,周聿白看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影,心有些發癢。
明明知道不該繼續看下去,可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
“啪嗒——”打火機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身後的屋內隱約傳來一道有些嬌嗔的女聲。
“聿白哥,阿姨說了你不能抽煙。”
桑南溪抱着雙臂環着自己靜靜等着電梯,她有些頭暈,走廊里不流通的空氣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
直到電梯門合上,桑南溪才真正吐出口氣來。
屋裏一個,門外還有送上門的,這日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瀟洒。
可不知怎的,桑南溪在抖,小腹開始一陣陣地抽痛,痛得她眼眶止不住地發酸。
“剛剛是誰啊?”
俞念探出頭往外看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一個沒良心的。”
“什麼?”周聿白的嗓音有些沙啞,她沒聽清。
“沒什麼。”他收回了目光,面色如常。
“檢查我已經做了,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這是下逐客令了。
周聿白平日裏就是這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她倒是習慣了。
俞念默默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有家不回,這破酒店有什麼好住的。”
要不是回來的人是周聿白,她才懶得跑這趟呢。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滬城那麼大的雪,非得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止痛藥我幫你放桌子上了,劑量你自己控制一下。總之,至少半個月後才能再給你開了。”
也不管男人有沒有聽到,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絮叨着。
周聿白手中的煙幾近燃盡,他卻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也不抽,就那麼靜靜看着窗外。
俞念是在這兩年才回國開始接手周聿白日常診療的,家裏倒是有意要把他們倆湊一對。
她對於周聿白其實也算滿意,只是捂了兩年,這塊石頭好像怎麼都捂不熱。
她默默合上了門,電梯來的很快。
“叮——”
“喂,小姐,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