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陰婚
司灼緩緩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頂轎子裏。驚慌失措的她扯開頭上的紅布,又掀開轎門,一道月光照射進來,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大紅色的喜服,頭上的鳳冠在她舉手投足間,清脆的碰撞碰撞聲。
自己是要成親嗎?這是哪裏?她要和誰成親?
“小姐,蓋頭不能拿下來,奴婢幫你蓋好。”
不給她多想機會,花轎旁出來兩個臉色蒼白,面無任何錶情的丫鬟,強制性地把她蓋上,推回到轎子裏。
頭上被重新蓋上了紅蓋頭,身子彷彿是被定身術定在那裏,除了眼珠子可以轉動之外,任由她怎麼掙扎都不能移動分毫。
司灼現在好想逃跑,蓋頭被蓋上之前,她親眼看見,突然出現的那兩個丫鬟,雖然在說著話,可是嘴巴卻是緊閉着的。
推她回轎子的時候,手上也是冰冷沒有一絲熱度。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司灼腦袋裏炸開:她們都不是人!
司灼大口地喘着粗氣,還沒思索出逃跑的辦法,轎門再次被掀開,一雙冰涼舒適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被木訥地牽下花轎,像木偶人一般,被大手牽着走。
身體不能亂動,視線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腳,精緻的繡花鞋走在青石板路上,四周靜謐到不正常,除了她自己的腳步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大手牽着她走向了台階,邁入有小腿高的門檻,一直走到一間屋內,才停下腳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每次聽到陰森森地聲音,司灼的雙腿就會不由自主地屈膝跪拜。
“夫妻對拜……”
不要!不要啊!停下來,不要跪下去啊!
要看就要禮成了,司灼急得幾乎要發狂。
然而,最不願意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在雙腿跪下去的那一刻,恐懼凝聚而成的一滴淚從眼角滴落,“啪嗒”一聲摔在地面上。
一時間,狂風四起,吹落了頭上的紅蓋頭。
她終於看到了……她看到自己身在一個掛滿白色帷幔的屋子內,偌大的房間內空無一人。眼前的桌子上已經積滿厚厚的灰塵。
司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差點摔倒,這才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奪門而逃。
她害怕,她慌張,她拼了命地往前跑。
頭上的裝飾品散落一地,繁重的服飾被她多次踩到,重重地撲倒在地。
“娘子這是要去哪兒……”
清冷的聲音鑽到司灼的耳朵里,她壯着膽子轉過頭,只看見一個和她一樣穿着喜服的身影。臉上沒有皮肉,飛舞的黑髮下只剩森森頭骨,兩個漆黑的眼洞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司灼越發慌亂,猶如無頭蒼蠅在這偌大的宅子裏到處亂跑。
救命啊!有鬼啊!
她才不要和鬼成親,她才不要嫁給這個骷髏頭!
司灼不停地奔跑,終於看見大門出現在不遠處,欣喜地衝過衝過去。
可是正要踏出門檻的時候,身體猛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種無盡的下沉,帶着死亡的氣息壓着她透不過來氣。
不要啊!不要!
黑暗慢慢襲刺骨的冰冷無情地包裹着她,安靜得可怕可怕,司灼恐懼到極點,伸出雙手不停地掙扎,想要抓住些什麼……
“不……我不要死……不要!”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司灼大口地喘着粗氣坐起身子,額頭已經佈滿密密麻麻的細汗了。
雙手在身上摸了個遍,發現只是一個噩夢后才安心許多。
司灼怒不可遏地將枕頭摔向床的另一頭,咬牙低吼道:“荒唐!”
真是一個荒唐至極,可惡又可怕的夢!
透過窗戶,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司灼本想看看手機幾點了,才想起手機落在荷塘了。
無奈揉了揉太陽穴,那個夢給她的感覺太真實了,光是想想就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詭異的心慌。
屋裏的蠟燭還沒有熄滅,晃晃地泛着幽幽的弱光。
司灼穿上鞋子,端着燭台坐在一旁,查看被陰氣入侵的腿有沒有好點。
晚上洗澡的時候,把姥姥幫她塗在腿上的東西洗掉了,本來還準備去佛堂自己再塗點的,又怕被媽媽發現半夜出門,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司灼的擔心倒是多餘的,她卷開睡褲角的時候,小腿上的黑印已經消散了十之八九了,洗澡的時候也不過消除二三這樣。
司灼放下褲腳,心裏琢磨着,今天腿應該可以痊癒了。她站起來活動了一會,腿上的痛感也消失不少。
這會已經沒有繼續睡覺的必要了,換了身衣服,抱起昨晚換下來的臟衣服,準備拿到前院的井邊洗洗。
剛推開門就聽見“咚”地一聲,好像有什麼掉在地上了。
天還不是很亮,司灼又回去拿着燭台出來,在地上尋找着是什麼東西。
司灼拿着幽弱的燭台剛照到門檻邊,就發現了一個蓮子大小的墨綠色石頭。
撿起來湊近看,石頭裏竟然還有白色的光華流轉,嚇得她手一抖,石頭又“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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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難道又遇到了靈異事件?
哪兒有石頭裏面還有白光亂跑的?
杵在那好一會,司灼還是耐不住好奇心又把石頭撿了起來,再次湊近看的時候,石頭裏面並沒有什麼白光流轉。
燭火照耀下,石頭的顏色內蘊通透,質地細膩,不同平常石頭,倒更像是一個天然的青玉石。
司灼不懂鑒別真假,只是感覺這石頭挺好看的,而且拿在手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舒服得很!
疑惑地撇撇嘴,也沒多想就隨手把石頭塞進了衣服的口袋裏。
待司灼把衣服洗乾淨晾好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早知道一隻手洗衣服這麼累,就不洗了!”司灼甩甩已經酸到快斷了的胳膊,打着哈欠回到了後院。
一隻腳剛踏進院門,就看見母親正焦急地從她房間跑出來,司灼以為母親找她有要緊的事,就喊了一聲:“媽,一大早的是找我有事嗎?”
聽到她的聲音后,抬頭就看見她從院門那裏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拍拍胸脯,懸着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佯裝生氣的模樣,用手指頭點點司灼的額頭,“你跑哪兒去了?我剛到你屋裏一看,沒見到你人,以為你又出事了!你也知道現在是大清早的啊?不好好休息,瞎跑什麼啊?”
司灼嘿嘿一笑,“醒得太早了,又沒事做,我就去前院把昨天的衣服洗了。”
“你這手都這樣了還能洗衣服啊?別亂折騰了!回屋把東西收拾下,今天我們就回去了。你爸單位有急事,反正現在也拜祭過你姥爺和先祖了。”
母親一把抓住司灼受傷的那隻手來回翻看。
司灼微愣了下,“啊?就這麼走啦?太匆忙了,姥姥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