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暗殺繼續
蘇小滿和陸達安最終是在小凈的護送下回到的林山村。
小旦和小丑第一時間都趕了過來。
晚上
陸達安靠坐在床上。
陸父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臉嚴肅。
小旦，小凈和小丑則頷首站立在一旁。
昏黃的油燈一搖一晃，昭示着他們三人內心的惶恐。
“說說吧，怎地就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爹，我沒事。”
陸父也是習武之人，陸達安此時說的話，他傻了才會信。
“是，怪我輕敵了。”
陸達安見矇混不過去，終是說出了實情，從蘇小滿和寧德樓對上開始說起。
“你是說，那個叫王京的，是從寧遠鎮一路跟着你們到了江華縣，然後在返程途中伏擊你們，只為了殺小滿那丫頭？”
陸父語氣中充滿了疑問。
這事兒有些怪。
就算寧德樓和蘇小滿之間有利益衝突，也不至於費此周章，非要殺掉蘇小滿。
他們可以選擇廢掉蘇小滿的雙手，可以選擇綁架陳婆子或者蘇蟄來威脅蘇小滿妥協，這些都能達到目的。
根本沒必要殺人。
再者，救走王京的那個紅衣女子是誰？
她顯然和之前逃走的阿郎不是一夥的。
不然不會在王京和安兒纏鬥那麼久，快要被殺死的時候才出現。
她的出現更像是臨時起意。
所有一切的疑問，都指向了一點，王京身份很可疑。
“小旦，小凈”陸父下令，“你倆儘快查清王京及那個紅衣女子的底細。”
“小丑，你繼續負責收集各方情報，同時兼顧着陳家那邊。”
陸達安對於老爹這樣的安排自然沒有意見。
“是。”
小旦三人齊聲領命退下。
只是，在小旦和小凈開始行動的時候，吳王那邊已經收到了無情的消息。
得知一位農夫拜見了程昊，且王京險些喪命於此人手中后，他立即派出了一組殺手，前往林山村。
吳王不管農夫是什麼身份，和越王有無關係，殺掉即可。
只有死人才最為可靠，也最沒有威脅。
還有那個蘇小滿。
當初，他下令要王京殺掉蘇小滿儘快回到吳澤鑫身邊監視時，並沒有想到小姑娘會這麼難殺。
既然那個農夫那麼緊張蘇小滿，不如，他好人做到底，送兩人下地獄作對苦命鴛鴦。
吳王派出的殺手達到江華縣時，小旦和小凈才找到救走王京的紅衣女子。
他們沒想到，紅衣女子竟是怡紅院的老鴇。
這樣的身份，還真是十分隱蔽，卻也更加惹人懷疑。
一個老鴇怎麼會有那般的功夫？
她藏匿在怡紅院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探聽什麼或者監視什麼？
雖說一般女子做暗樁也不會選怡紅院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
可也不是全無可能。
畢竟妓院這種場所，才更容易從有頭有臉的人口中探聽到一些隱秘的信息。
只是不知，女子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又為何要把暗樁放在江華縣。
小旦和小凈想不通。
女子背後的主子，應該不是吳澤鑫。
吳澤鑫是個商人。
財力在荊州府卻排不上號，根本沒能力培養得出王京和女子兩個這樣的釘子。
即便培養得出，放在身邊當打手豈不是更加合理？
況且，阿郎那些人和吳澤鑫書信往來甚多，卻從未和女子有什麼交集。
他們若不是兩撥人，就是吳澤鑫此人城府很深，竟然佈置了兩條線。
小旦和小凈兩人還查到一點。
在主子受傷的前一天晚上，女子和王京竟在怡紅院一起風流快活了一夜。
明顯，兩人關係不一般。
小旦和小凈將信息整理過後，就馬上傳給了小丑。
遠在荊州府的小生也查到了些信息傳了回去。
小丑幾乎同時收到了小旦和小生兩方的信息。
他只翻看了一下，就覺得事情十分緊急，匆忙去了陸家，不敢耽誤時間。
此時，正值晚上夜靜時。
蘇小滿手放在一把刀上。
這把刀，正是陸達安當初昏迷前握着的那把。
她剛要進入夢鄉，陳婆子的驚叫聲倏然響起。
“誰？！”
蘇小滿騰地一下驚醒起身。
她知道，小旦每晚都會在外面的樹上看護着自家安全。
可還是抓起那把刀，輕輕打開屋門，準備親自去阿婆屋裏查看一下。
剛打開門，蘇小滿就聽到陳婆子屋中傳出一道惡狠狠的男人聲音。
“蘇小滿呢？”
陳婆子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她去江華縣，一直沒，沒回來。”聲音顫抖着
男人將信將疑間，陳婆子注意到身旁布單底下的蘇蟄動了動。
陳婆子怕男人發現，猛然跪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搶男人手裏的刀。
男人眼神一寒，舉起刀就朝陳婆子砍去。
“死老太婆，你找死。”
“小滿快跑。他要殺……”你。
你字還沒說出口，陳婆子的胸口就被男人的刀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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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一拔，刀便從陳婆子的身體裏抽了出來，帶出了不少鮮紅。
陳婆子瞪着雙眼，張着嘴，呵呵地頻繁呼氣。
她向後倒下，恰好將身子壓在蘇蟄身上。
男人見狀，立即衝出屋子去尋找可能已經被驚嚇逃走的獵物。
蘇小滿聽到阿婆的警示，腳步頓住，慌亂地蹲下去，用牆角下的腌菜缸擋住了自己的身子。
眼淚無聲奔涌落下，她卻只能死死捂着口鼻，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阿婆……”
阿婆和蟄兒怕都凶多吉少了。
她要活下去。
因為，這是阿婆用命換來的生路。
下一瞬，蘇小滿眼前一條影子掠過，應該是朝着自己屋子去的。
不多時，那黑影又走回到了院中。
“我知道你就在院裏。”男人邊說邊四下張望，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長，加深。
蘇小滿盯着那條黑影，心跳如雷。
不知男人是真發現了蘇小滿，還是故意要詐蘇小滿。
他竟朝着蘇小滿躲藏的位置走了過去。
“我找到你了。”
蘇小滿因憋氣雙頰已全部紅了起來。
見黑影慢慢朝自己靠過來，手心迅速滲出汗水，緊張得快要握不住手裏的刀。
一步。
兩步。
三步。
男人的雙腳已經站在了蘇小滿眼前。
就在此時，蘇小滿雙手握刀，猛地朝男人用力刺了過去。
她強迫自己睜大雙眼。
下一秒，一股粘稠溫熱的液體噴濺在她的臉上，模糊了視線。
她好像刺中了。
噹啷一聲。
男人手中的刀落地，一手捂着左胸口，踉蹌着倒退幾步，嘴角還滲出了血。
蘇小滿站起身，抹掉了臉上的污穢，提着刀看向男人。
見男人心臟被自己刺中，就知道，對方多半難活。
她這才有了戰勝對方的信心。
男人又倒退了幾步，倏然瞪着雙眼，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蘇小滿小心靠過去，抓起刀，猛地在男人心口處補了一刀。
之後，拔出刀就朝着陳婆子屋跑去。
“阿婆……蟄兒……”邊跑邊喊，眼淚就在身後追。
蘇小滿站在床前，屋內光線昏暗，隱約看到一個人仰躺在床上。
她手裏的刀倏地落地。
嘴唇顫抖着，“阿，阿婆？阿婆？”
陳婆子沒有反應。
“阿婆……”
蘇小滿爬上床，哆嗦着雙手抱住陳婆子的身子，後者卻依舊沒有反應。
她緩緩抬起一側的手，藉著月光，想要看清粘在手上的液體是什麼。
是血。
“阿……婆？”
她不想相信，那個曾在自己最難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手來幫她的老太太，死了？
死了。。。
蘇小滿肩膀聳動，眼淚無聲落下，大顆大顆。
為什麼？
她好不容易才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一點家的味道，上天就要奪走她的家人。
不，不是上天，是外面那個男人。
突然，
陳婆子身子底下的被單中，一團小身子動了動，是蘇蟄。
他爬出被單，揉着惺忪的雙眼，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姐姐？”
蘇小滿收起眸底湧起的殺意，有些驚喜。
“蟄兒。”
她弟弟還活着。
想到阿婆養倒的姿勢，她又瞬間淚目。
阿婆竟在死的時候都還用盡全力想要保護他們姐弟二人。
蘇小滿抹了把眼淚，輕輕放下陳婆子的遺體。
“蟄兒乖，你看着阿婆。姐姐去去就來。”
蘇蟄不明所以，點頭應下。
蘇小滿迅速下床，撿起床邊的刀就到了院中。
“小丫頭，你怎麼樣？”
陸達安恰在此時翻牆跳入院中，看到蘇小滿提着刀站在屋門前，緊張地上前詢問。
蘇小滿眼神盯着院中躺着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她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陸達安此時才看到院中躺着一個人。
他邁步跟了上去。
只見，蘇小滿蹲下身，揚起刀狠狠朝男人身上紮下去。
一刀，兩刀……
“你該死，你該死……”她口中不斷重複着。
陸達安似乎想到了什麼，朝着陳婆子的屋子看了眼。
見蘇小滿還在瘋狂地揮刀，地上的男人已被紮成了篩子。
陸達安蹲下身，抓住蘇小滿，不讓她再重複揮刀。
“小丫頭，夠了，夠了。”
蘇小滿沒有掙扎，任由陸達安從后抱着自己。
陸達安從她手中奪過了刀，抱着她慢慢起身。
蘇小滿現在就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十分聽話。
只是，剛起身，她的身子就軟了下去。
陸達安眼疾手快地抱住她。
“哇！”
蘇蟄哭着喊道，“姐姐，阿婆叫不醒了。姐姐，我要姐姐……”
陸達安看向蘇小滿，滿眼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