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蒙面人
范琰慕聞言一怔,目光閃爍不定地看向蕭芷雪:“娘子,難道你感應到了什麼不祥之兆?”
蕭芷雪凝視着夫君,語氣平和而堅定:“夫君,這只是直覺,未必成真,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范琰慕沉默不語,其實這憂慮同樣在他心頭縈繞,只是每次都被刻意壓制,他害怕去想像那個最糟糕的結局。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通報:“世子,臨州的信使已至。”
一聽是來自臨州的信函,范琰慕心中猛地一緊,但仍接過了劉毅遞上的信件。
他遲遲不敢拆閱,而蕭芷雪見狀,主動拿過信,迅速抽出了信紙。
信中寫道:“臨州與武州已全面陷入戰亂,叛軍打着前皇之子范華月的旗號。父王已派遣軍隊抵抗,但戰局陷入僵持,形勢危急。”
范琰慕閱畢那封由專人快馬加鞭送達的書信,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沉,隨後緩緩合上信箋,對身旁靜候的蕭芷雪輕聲道:“我要入宮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
不待蕭芷雪有所反應,范琰慕便已轉身,步伐堅定有力,大衣獵獵,迅速消失在了門外。
空氣似乎還在微微震顫,留給她一個逐漸淡去的身影。
轉身之際,范琰慕又對身邊的貼身侍衛安蘭吩咐道:“安蘭,你去找拂冬,我有事需要託付於他,嗯,對了,順道把荷香接入府中來吧。”
他的話語簡潔而直接,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一種不凡的氣度。
安蘭聞言,眼中掠過一絲疑惑,卻並未開口詢問,只是恭順地點了點頭,顯然已習慣於遵從主人的每一項指令,即使心中存有諸多不解。
半個時辰的時間悄然而逝,隨着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拂冬夫婦推門而入,滿面春風,行禮道:“郡主吉祥,郡主可好?”
他們的聲音里飽含敬意與關切,彷彿冬日裏的一縷暖陽,溫暖而親切。
范琰慕輕聲應和,語氣中帶着淡淡的關懷:“嗯,起來吧,拂冬,今天找你有件事,得麻煩你跑個腿。”
拂冬一聽,連忙應承下來,神色之中透露出一股堅定:“郡主儘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世子最近總是心事重重,我猜測可能與王爺的情況有關。我想讓你去臨州一趟,幫我照看一下王爺,最重要的是確保他的安全。”
范琰慕的語調雖平和,卻透着不容忽視的焦急與重視。
拂冬聞言,面色一紅,趕忙解釋道:“郡主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荷香可以住在王府,我這就去準備行李,爭取今日下午就能啟程。”
此刻,范琰慕已在宮中,面對着高高在上的康忠帝,恭敬呈上書信:“陛下,這是家父命人加急送回的信件。”
康忠帝接過了信,目光銳利,心中已有了幾分揣測。
安王離京之前,早已與他私下溝通過此事,此刻展信細讀,心中更添了幾分確認:“看樣子,范德俊給太子的信的確不假,他們確實在打着他的旗號行事。”
范琰慕深知隱瞞無益,決定坦誠以告:“陛下,侄兒近日心中頗感焦慮,生怕家父遭遇不測,因此斗膽請求陛下,允許侄兒前往臨州,為父親盡一份綿薄之力。”
康忠帝聽聞,略顯詫異:“你真的決定要去?朕不阻攔,但你知道雪兒的產期將近嗎?”
范琰慕神色堅決:“侄兒心中有數,我相信雪兒能夠理解我的選擇,她絕不會阻止我前往臨州的腳步。”
康忠帝見他如此堅持,又念及兩人的情感,料想蕭芷雪必然知曉並支持這一決定:“好吧,朕准了,你去做好準備吧。”
范琰慕深深一拜,退出了金碧輝煌的皇宮。
而蕭芷雪直到夜幕降臨,才從僕人口中得知夫君即將遠赴臨州,援助安王的消息。
她心中縱有千般不舍,卻只是輕聲說道:“夫君,若你心意已決,我不會阻攔,但我要求你必須帶上清明、絲竹和杏雨,家中尚有人照料我。”
蕭芷雪所提及的“清”字班十人,皆是范明瑞所贈,如今范琰慕只帶走部分,留下的人手足以保護即將分娩的她。
范琰慕理解蕭芷雪的擔憂,接納了她的意見。
次日晨曦初露,他帶領絲竹等人,馬蹄翻飛,直指臨州而去,而蕭芷雪則對外宣稱范琰慕是奉旨南巡,以慰藉安王妃的挂念。
與此同時,范子坤被賦予重任,宮廷安防的重擔落在了他的肩上,繁忙異常。
“宇睿啊,小叔這一走,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我了,父王那裏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蕭宇睿笑着寬慰道:“太孫殿下,能者多勞嘛,還有我們這群人在,您不是孤軍奮戰。”
范子坤無奈一笑,口中雖帶責備,眼中卻滿是信任:“你啊,宇澤和宇勛都被父王派去輔助小叔和安王爺爺了,這幾天你們幾個可得多幫我一把。”
蕭宇睿恭敬施禮,保證道:“太孫殿下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而遠在路途中的蕭宇澤與蕭宇勛,飛馳電掣接近揚州,卻始終未收到范琰慕的任何消息。
蕭宇勛不由心生疑慮,喚住了蕭宇澤:“戰弟,我們接近揚州了,按理說世子不應該這麼快,我們的速度已算極快,世子即使日夜兼程也不至於如此迅速。”
蕭宇澤心性單純,直接道:“寒兄,你想啊,世子擔憂安王殿下,心中着急,自然會加快行程。我們繼續趕路吧。”
蕭宇勛點頭同意,二人加快速度,全速前行。
他們並不知曉,此時的范琰慕正陷入昏迷,清明等人也並不在旁。
又行數里,蕭宇勛眼神微動,蕭宇澤立刻會意,從馬背上抽出長弓,連發三箭,射向四周密林。
幾聲痛苦的呼喊隨之響起,二人毫不猶豫,策馬沖入林中,只見幾個灰衣蒙面人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蕭宇勛逼近一步,一腳踢開一名奄奄一息的蒙面人,終結了他的痛苦。
蕭宇澤則來到一個傷勢較輕的灰衣人面前,冷冷地質問:“說吧,跟着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灰衣人雖受重傷,卻不失硬氣,牙關緊咬,拒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