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藏春樓

第5章 藏春樓

“我在陵陽有自己的府邸,就在留將街後面的瞻園,空閑了你可以去那裏找我。”

崔笙鶴打斷趙稚的話說。

這次他回陵陽,趙府亦是他的目的之一。

但現在還不是他露面的時候。

他轉身出了馬車,吩咐崔九,“好生將趙姑娘送回府里,去藏春樓接我。”

聽到“藏春樓”三個字,崔九眼皮跳了跳。

整個大盛朝,誰人不知,如果來了陵陽,一定要去藏春樓走一遭。

不過藏春樓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他們每個人都擁有一塊獨一無二、精心製作的身份牌。

這些身份牌由特殊材料製成,堅固耐用且不易損壞;其表面光滑如鏡,並刻有擁有者的名字。

當然,這些只有藏春樓的人才知曉如何核對。

最重要的是,這身份牌,一個售價萬金。

藏春樓還有個有趣的規定:每個男性客人可至多攜帶一位女伴。

崔九望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他調轉馬頭,向趙稚道:“趙姑娘,我們這便出發吧。”

趙稚點點頭,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趙府。

趙稚下了車,向崔九道謝后,便轉身進了府門。

崔九看着趙稚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想起崔笙鶴的交代,趕忙驅馬向藏春樓駛去。

藏春樓共有三層。一層交易春畫。牌子上掛着的匾額上,刻着“畫春”二字。

春畫又名秘戲圖、春宮畫。

春畫不僅在內宮及官僚豪紳之中流行,在民間坊肆之間也十分流行。

還有些達官貴人專門託人來這裏買春畫作為出嫁女兒壓箱底的嫁妝。

對於消息閉塞的內宅女眷來說,春畫可以作為指導,讓她們提前了解成婚後必須面對的事情。不至於對夫妻之間的那些情事避如蛇蠍。

崔笙鶴進了一間屋子,將趙稚畫的畫交給一個叫張方的人,吩咐道,“此畫臨摹一千份,五百兩一張。”

張方看到栩栩如生的畫作,大為驚喜。

“這是哪個畫師畫的?太有神韻了!連這女子酥胸上的痣都畫得跟真的似的。確定只賣五百兩?瞧這品質,一千兩一幅也很快搶完呢!”

崔笙鶴冷冷地道,“你話太多了。”隨後,他戴上一副面具,上了二樓。

二層懸挂着“賞春”的匾額。

這一層的客人需要戴着面具,以保護各自的私隱。

所謂“賞春”,即一對男女坦誠相對,還原演繹春畫上的內容。

表演場地與觀眾之間隔着一層紗幕,影影綽綽,似真似幻。有許多客人看着就流了鼻血或者出了其他醜態的。

三層為“采春”。

往往是為二樓的客人提供的場所。有些客人“賞春”完畢,意猶未盡,便花上萬金,方上得三層。

三層的包廂共有九處,除了一處被一位客人常年包下以外,其餘八處每日都是人滿為患。

崔笙鶴在二樓坐了一會兒便下了樓,重新回到賣畫的地方。

“這些日子,可有新進的畫作?”

張方彎腰從櫃枱下拿出一摞畫作,不滿地說道,“方才我喊你幾聲,你都沒聽到。我就知道,你肯定還得回來找我,看,都在這裏了。”

崔笙鶴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仔細地將一摞畫作翻了一遍,搖搖頭,“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對了,如果有雲朝那邊送來的畫作,第一時間拿到瞻園。沒有我的首肯,不得出售。”

“知道了,這麼多年的規矩,不說我也懂。”張方將畫作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笑嘻嘻地說,“都是銀子啊。”

崔笙鶴一臉陰鬱地出了藏春樓。崔九已經等在那裏了。

崔九默不作聲地駕車往瞻園走。

每次從藏春樓回來,公子的心情都會特別不好。

崔九在心裏嘆了口氣,腹誹道,如果公子身邊能有個紅顏知己開導開導他就好了。可是公子潔癖太嚴重了,他受不了女子近身。

“走留將街。”崔笙鶴突然開口說。

崔九調轉馬頭,往留將街走去。趙姑娘在留將街的趙府住,公子這是要去看望她嗎?

“公子,男子去女子家裏,兩手空空不太好吧?”崔九好心提醒。

馬車裏的人沉默了下來。

馬車轔轔轆轆駛過趙府,崔笙鶴沒說停下,崔九隻能繼續往前走。

趙府。

趙稚回來的時候,才發現花廳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有柳姨娘、趙蘊、趙柔。還有她的兩個婢女:朝顏與南螢,趙蘊的婢女玉茗,趙柔的婢女樂葵。

母親張綰面色不虞地坐在上首,慢條斯理地品着茶。

地上跪着哭哭啼啼的劉雲。

昨日她同趙蘊回來后,得知趙守正因公務去了外地,而主母張綰進宮還沒回來,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直到方才主母回府,她才負荊請罪,說自己看丟了二小姐。

“好熱鬧啊!”趙稚看熱鬧不嫌事大,越過眾人來到母親身邊,奪過她手裏的茶杯一飲而盡,“渴死我了!”

張綰笑罵了一句,“你個野猴子可知道回來了!不知道你姐姐可擔心壞你了。”

趙稚笑嘻嘻地走向趙蘊,親昵地拉着她的手說,“妹妹貪玩,害姐姐擔心了。”

趙蘊溫柔地看着她,使勁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但沒抽動。

“沒事,妹妹畢竟是未來王妃,以後這好玩的性子要收收了,別傳出去壞了我們趙府的名聲。”

張綰起身,附和着趙蘊的話說,“你姐姐說得對,以後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別總想着往外跑了。好了,既然二小姐已經回來了,各自散了吧!”

劉雲揉着酸麻的雙腿艱難地站起來,將眼角的冷意壓下去。

“劉姨娘。”趙稚突然喊住了她。

劉雲渾身一震,趙稚走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胸前的那顆痣,可真好看。”

聽到這話,劉雲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趙柔瞧見了,氣憤地上前指責,“二姐姐,母親已經罰過姨娘了,你怎麼還咄咄逼人,不肯放過她?!”

趙稚冷哼一聲,甩着袖子走了。

趙柔氣呼呼地攙着姨娘回自己的屋子去了。趙蘊則望着趙稚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記得去青蓮寺那日,趙稚穿的並不是這身衣服。

還有她頭上的簪子,也換了。

趙蘊勾起唇角,心想,趙稚,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暮色時分,趙府門房接到一個包裹,說是趙姑娘落在對方馬車上的。

“什麼事?”

趙蘊飯後消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照壁那裏,聽到了門房同人說話。

她繞過照壁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離開了。

“大小姐。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送來了一個包裹,說是趙姑娘落在他們馬車上的。但咱們府里有三位姑娘,那人沒說清,小的也不知道該給誰啊?”

“給我吧。”趙蘊伸出手。

她心裏清楚,這包裹一定是給趙稚的。

門房面露難色,“大小姐,這包裹,沒說要給您啊?”

趙蘊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壓低聲音問,“你這門房,是不是做得膩了?”

門房哪能聽不出趙蘊話里的威脅,不情願地將包裹遞給了她。

待她走遠了,門房才“呸”一聲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狐假虎威個啥勁兒?!這府里三位姑娘,也就二姑娘人美心善,拿我們這些下人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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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王爺后,我成了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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