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孩子的爹是誰不重要
趙柔初嘗人事,會曾只顧自己一通快活,不懂得循序漸進,更不顧她的艱澀,痛得她死去活來。
她睜着一雙大眼撐到天亮。
會曾怕事情敗露,天亮之前跳窗逃走了。
不多時,劉雲扭着身子來喊女兒起床,喊了幾聲都沒人應。
她煩躁地一腳踹開房門,開口就罵,“你個小蹄子,不看看什麼時辰了?!還不快起——”她的罵聲戛然而止。
“唉喲,天殺的,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劉雲看到趙柔衣衫不整,遍體青紫,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地望着屋頂,心裏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撲在女兒身上,失聲痛哭。
趙柔被劉雲哭得心煩,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劉雲半趴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趙柔拖着疲累的身子爬下床來,死死掐着劉雲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自己不自重,還害得我被賊人糟蹋!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啊!”
劉雲用力去掰趙柔的手,“柔兒啊,姨娘也是個苦命人啊”。
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會,趙柔心裏打定了主意,同劉雲說,“姨娘,你既然同那青蓮寺的和尚相熟,有件事,需要你助女兒一臂之力。”
劉雲也不問什麼事,忙連連點頭。
張綰得知了趙柔的遭遇,沉默了一會說道,“不自重者自取其辱罷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看看她們要做什麼。保護好院子裏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趙稚翌日醒來,看到桌子上黑乎乎的葯,細嗅之下發現竟是碗安胎藥。
她忙喚來朝顏,“朝顏,去請母親過來。”
“不用請了,我已經到了。”張綰話音剛落,人已經進到了院子裏。
阿黃看着她啊嗚一聲,乖乖低下了頭,卧去了一邊。
朝顏垂首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娘,我懷孕了?”趙稚壓低聲音說。
張綰“嗯”了一聲,勸解道,“你現在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最好別動打掉的心思。那事極傷女子根本。”
“娘,我還沒成親呢?弄出來一兩個孩子來,這,這......”趙稚怎麼想這事都不妥當。
“孩子的爹是誰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便是正統。”
張綰將葯端給她,“趁熱喝了,我們再說其他的事。”
“什麼正統不正統?我跟沈含山已經退婚了,又不會做他的王妃!”
“我不喝。孩子不能要!”趙稚倔強地說。
“乖,娘都是為你好。”張綰苦口婆心地勸。
趙稚氣呼呼地,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將葯一飲而盡,把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不解地問道,“娘,我發現最近您說的話,只只越來越聽不懂了。”
張綰往她嘴裏塞了一個蜜餞,耐着性子說,“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你的首要任務不是給孩子找爹,而是把孩子好好生下來。至於以後的事情,為娘自有打算。”
趙稚嘴裏被蜜餞塞得鼓囊囊的。她含糊不清地說,“娘,這肚子又不是棉花,壓一壓,綁一綁就小下去許多。這裏面可是血肉啊,等我月份大了怎麼藏得住?”
張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用過於擔心。
以趙稚的身材,估計到四個月左右才會顯懷。在這之前,張綰會為她籌謀好一切。
張綰說了那麼久,口也渴了,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入口,她愣了一下,順口問道,“只只,娘喝着這茶不像是咱們府里常喝的。你從哪買來的?”
趙稚笑道,“娘,咱們普通人可買不到。這是之前我給您說的那個義兄專門給皇室送的貢茶,名為“舌腹”。”
張綰聽到這個消息,身體踉蹌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嚇得趙稚忙從床上爬起來,鞋子也沒來得及穿,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張綰。
“娘,你怎麼了?”
“娘沒事。娘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張綰擺擺手往外走,在外候着的寶珠忙上前攙着她,兩人一起回了院子。
張綰神思恍惚地回自己房間,連趙蘊跟她打招呼都沒有聽到。
回到房間后,她屏退侍女,拿出一塊陰陽玉佩,喃喃道,“阿姣,他會是你的孩子嗎?”
張綰枯坐了一宿。
上晚課的時候,趙稚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有心事?”夫子問。
趙稚點點頭,“夫子,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雲朝皇室的秘辛啊?這些日子,我聽到傳言,雲朝現在的皇帝雲恕弒兄奪嫂才得來的帝位,我有些好奇?”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
夜色漸濃,崔笙鶴獨坐在書房內,目不轉睛地望着白日裏趙稚為自己作的畫,思緒萬千。
忽然,湖面傳來一陣銅鈴響。
有人入了他佈置的陣法。
崔笙鶴慌忙吹滅了燭火,將身子隱到暗處。
自他回到陵陽,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夜探瞻園了。
但基本上都是有來無回。
來人目的很明確。直奔書房。
崔笙鶴心想,這人來之前應該提前做了功課,連他這書房的位置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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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功應該也不錯,連湖面的陣法都闖過了。
他在心裏輕嗤道,就算能進得來又如何,有沒有命回去可由不得對方了!
來人一身玄衣,矇著面。
看身量是個男子。
他不知道在找什麼,在書房搜羅了一遍,最後坐在崔笙鶴先前賞畫的位置。
書案前軒窗大敞,月輝傾灑進來。
男子將畫拿起來,藉著月光,一字一字讀着上面的落款,“只只贈與兄長笙鶴”。
崔笙鶴注意到男子念這些字時,情緒有些激動。不,準確地說,是異常憤怒。
難道這人是只只的愛慕者?
在意只只,時刻掌握她的行蹤,又有能力拿到瞻園的輿圖,且能輕輕鬆鬆闖過他的陣法入得了瞻園的,整個陵陽,怕是沒有幾個人吧?
尋常的“訪客”,基本上在湖面的陣法中就葬身湖底了。
崔笙鶴突然對這個不請自來的訪客起了興趣。
他收起手中的銅鈴,在暗處靜靜地觀察來人。
那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崔笙鶴,我知道你就在暗處。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若你敢做傷害趙稚的事,我會讓你在雲朝和大盛朝再無立足之地!”
崔笙鶴心裏哂笑道,“口氣不小!”他可不是從小嚇大的。
他沒有被來人的激將法得逞,依舊隱在暗處。
那人等了一會兒,自覺無趣,轉身離開。
崔笙鶴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幸好只只畫的不是他本來的面目,否則真得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看來,得設立一個獨屬於他和只只的秘密基地了。
另一邊,趙稚剛從夫子那兒上過晚課回到房間,院子裏的阿黃低低嗚咽一聲沒了動靜。
她立即警惕起來,吹滅燭台的同時,手裏捏了幾枚銀針,嚴陣以待。
在對方出現在屋子裏的一剎那,幾枚銀針朝着他飛射而去。
但無一射中對方,幾乎是一息之間,對方已經轉到了趙稚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肢。
“只只,你對謀殺親夫有很深的執念呢!”
沈含山揶揄道。
“沈含山,我們已經退婚了,請你放尊重些!”
趙稚抬腿往上一頂,沈含山順勢將她往後一帶,兩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不知道壓到了哪裏,沈含山悶哼一聲,似是十分痛苦。
趙稚憤憤地說,“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含山忽地笑了,“只只,你不覺得這話,是在罵你自己嗎?”
經他提醒,趙稚驀地反應過來,又羞又臊。
趁着沈含山痛着,趙稚將他的雙手反剪,用他的腰帶綁起來,生拉硬拽,將他拖到衣櫥里關了起來。
“既然瑞王這麼喜歡閨閣之趣,我就好好奉陪奉陪。您呢,就在這裏好好享受一晚吧!”
趙稚這邊被沈含山擾得睡不好覺。
趙柔那邊同樣無法安生,因為,會曾又來了。
“你這賊和尚,嘗了一次甜頭不夠,還敢再來!”趙柔低聲怒罵,半推半就。
會曾見趙柔對自己的態度與昨晚明顯不同,心中一喜,動作也比先前溫柔了許多。
趙柔兩手抵着會曾的胸膛,委屈地說,“會曾哥哥,柔兒還未曾經受過這種事呢。你不要急,昨兒,你都弄痛柔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