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天
“各位逍遙峰新入門弟子聽好!明早日升之前在廣場集合!無故遲到者不來者,取消一個月的月俸!”
“各位逍遙峰……”
“各位……”
晚時,莫長老的大嗓門響徹逍遙峰,眾弟子紛紛記下,或奔走相告。只有一人,醉的不省人事,壓根不曉得……
向副宗主彙報回來的陳導順路來到院子外,看着醉倒在石桌上的顧盛酩,嘴角微抽,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離開。
翌日,逍遙峰一眾新弟子早早的來到廣場,幾位師兄師姐已經在那等候了。
其中一人正是昨天的姜彥,他看了看弟子名單,說道:
“這次來逍遙峰的人挺少啊,才二十三個弟子”
“知足吧,姜師兄,能有二十三個已經很不錯了,第五十五代才招收了三個”
“唉……年輕不懂鹹魚好,錯把內卷當成寶”
“……”
半個時辰后,一眾長老也來了,逍遙峰共有七位長老,分別是看守天字區的張長老,地字區的江長老,玄字區的木長老。
三位指導長老:白長老,莫長老,林長老,以及一位負責弟子貢獻值的慶長老。
為首的白長老面容威嚴,不怒自威,目光所至,眾弟子紛紛閉口不言,安分的站好,見此白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快,又有幾個弟子從遠處飛奔而來,氣喘吁吁的站到隊伍後方,恰好,一抹晨曦自雲海射出。
張長老看了看人群,卻沒看到昨天那個一身酒味的少年啊……叫什麼名字來着?顧什麼?
此時,面容和藹的莫長老輕咳一聲,緩緩說道:
“好啦,小娃子們安靜點,放輕鬆放輕鬆。”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和你們講一下逍遙峰的規矩,順便讓你們認識一下我們這幾位長老。”
“十年為一代,你們是雲劍宗玄辰歷第五十六代的首批弟子。”
“雲劍宗對弟子的要求不高,煉體境弟子一年之內突破鍊氣境;鍊氣境弟子四年之內突破煉魂境。”
“煉魂境弟子十年之內突破武元境,之後便沒有限制,屆時你們便能隨意出入宗門。”
“要是修鍊上遇到問題,可以來找我們幾位長老,首先我旁邊這位呢……”
“……”
“此外,第二件事情,半年後是逍遙峰的新生大賽,奪魁者可以進宗門寶庫挑一門地階上品功法,一件三階上品靈器!”
“挖槽!三階上品靈器!”
“地階功法!這就是雲劍宗的底蘊嗎!”
“安靜安靜,這還只是逍遙峰的比試,瞧把你們激動的;第三件事呢就是一年之後的入門弟子大賽,獎勵我就不說了。”
“最後一件事,四年之後的宗門大比,那才是你們大展身手的地方。”
說罷,莫長老環顧四周,看向姜彥幾人,說道:
“姜彥,你們幾人統計一下各個區的人數,此外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給我嚴查是哪個傢伙沒來!”
於是眾弟子便按照三個區分開,天字區只有一個少年站在那,他看了看四周,面無表情的看向白長老,白長老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統計好人數后,姜彥看着那個名字,頗有些哭笑不得,這師弟還真是膽子肥啊,第一天就敢摸魚,有志氣!
他將名字遞給莫長老,後者看到名字后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擺擺手讓姜彥等人回去。
莫長老來到林長老身旁,問道:
“這要怎麼處理?”
“按規矩來便是,就算他是峰主的親傳弟子,也不能無視宗規。”
“……那你去和小刺頭說”
“去就去,老夫還會怕一個小屁孩不成,哼!”
就這樣,林長老義憤填膺地往天字區去了,待對方走遠后,莫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笑得前仰後仰。
“這老林啊,還是太年輕了,我倒是挺好奇那小刺頭會怎麼對付他”,江長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走走走,看熱鬧去”,張長老起鬨道,於是諸位長老慢悠悠的朝天字區走去。
——
“啊~真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就是睡得脊椎疼,嘶!先去食堂看看有啥吃的”,顧盛酩伸了個懶腰,扶着有些酸痛的后腰,慢悠悠起身,抓起酒罈就往外走。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來到他院門前,問道:
“你就是顧盛酩?”
顧盛酩一驚,對方這衣着樣貌想來是前輩,連忙正正衣服,將酒罈子一放,恭敬的拱了拱手,回道:
“正是晚輩,不知前輩來此所為何事?”
“嗯,態度還不錯,老夫問你,今早為何不來廣場?”見到對方態度很恭敬,林長老神色稍稍緩和,打算給對方一個辯解的機會。
“啊?什麼廣場?”顧盛酩愣了一下,露出一副黑人問號臉,懵逼的看向林長老。
林長老哽了一下,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問道:
“你昨晚可有聽到莫長老的傳音?”
“什麼傳音?”
“你當真不知?!”
看到對方真的動怒,顧盛酩有些慌,連忙解釋道:
“弟子昨日借酒消愁,不料飲酒過度,醉的不省人事,並未聽到長老的傳音。”
“……”
一老一小面面相覷,此言不假,林長老確實察覺到對方此時身上還一身酒味,甚至剛才這小孩手裏還抓着酒罈子。
於是幾乎沒有思索,林長老開口就罵:“年紀輕輕就這般嗜酒!成何體統!”
“是,前輩教訓得對,弟子一定改!”
“……”林長老不得不承認他被這傢伙那副乖乖樣噎住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其他話,最後憤憤道:
“不管如何,違反了宗規就得受處罰!罰你一個月的月俸,可有意見?”
“絕對沒有意見!”
“……”林長老看了看一臉恭敬的顧盛酩,對方神情真誠,眼神清澈,還真沒有一絲不滿,猶豫了一下,他改口道:
“念你是初犯,又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罷啦!免了吧”
“多謝前輩!”顧盛酩俯身拱手,雖然他不太在意這些月俸,但作為修仙之人,誰會嫌靈石多呢?
林長老點了點頭,說道:
“叫我林長老便可,以後修鍊上有什麼問題,可來講道堂尋我,其他幾位長老也在那。”
“是,林長老”,顧盛酩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再次向對方拱了拱手,身子也彎的更低一分。
“嗯,好生修鍊,酒乃身外之物,小酌怡情,大酌傷身。”
“弟子謹記長老教誨。”
林長老滿意的離開了,沒多久他就和其他幾位長老碰上面,莫長老見他滿面春風,頗有些疑惑,問道:
“老林啊,你沒去找那小刺頭?”
“什麼小刺頭?小心我到峰主那裏告你誹謗他的弟子,人家小娃子老實得很!”
“……”
眾長老面面相覷,看着林長老滿面春風的離開,張長老疑惑道:
“這顧小娃子給老林下了什麼葯?”
“要不去看看?”莫——專出餿主意——長老提議道。
“算了算了,咱幾個可別嚇到人家小娃子,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觀察”,江長老擺了擺手,率先離開,於是剩下幾人也是悻悻離去。
另一邊,顧盛酩抓着酒罈慢悠悠朝食堂走去,路上遇到不少新入門的弟子,顧盛酩忽然聽到其中一人激動的說:
“半年後就是入門弟子大比!林師兄你現在都鍊氣境了,到時候拿個冠軍不是輕輕鬆鬆?”
“話不能這麼說,逍遙峰入門弟子當中比我強的大有人在”,那個少年搖了搖頭,表情卻不見絲毫謙虛,想來是個自信的人。
不過顧盛酩有些在意的是對方剛才說的半年後入門弟子大比,他有些疑惑,但也沒去問——關他什麼事?他只想安穩的過日子。
很快,顧盛酩來到食堂門口,就看到幾個新入門的弟子唉聲嘆氣的出來,顧盛酩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走進去一看,果然!
【二階虎肉:5塊下品靈石】
【三階靈魚:15塊下品靈石】
【二階靈植湯:2塊下品靈石】
“……”顧盛酩轉身就走,這飯,不吃也罷!一個新入門弟子的月俸不過100下品靈石,幾頓飯就能吃窮!
倒是那些師兄師姐吃得不亦樂乎,笑着看他們吃癟,畢竟誰第一次來都是這樣,除了個別大戶人家的弟子,比如:
“林師兄,這些東西價格竟然比外頭的便宜啊!你看看那肉,靈氣逼人,在外頭最少也是百塊靈石起步。”
“走吧,來逍遙峰第一頓飯定然要好好獎勵一下自己,本公子請客!”
來人正是剛才顧盛酩遇到的三個弟子,為首那位氣質不凡,一看就知道是……該死的狗大戶!
顧盛酩選擇眼不見心不煩,端起酒罈子想喝了一口,結果發現空了……他默默的將酒罈放下,嘆了口氣,朝貢獻堂走去。
路上也遇到幾個去接任務的弟子,其中一人看到顧盛酩孤身一人便走過來問道:
“朋友,你也是去做任務的嗎?”
“嗯”
“那太巧了,咱幾個正打算去做一個獵殺一階妖獸的任務,但又有點擔心人手不足,你不妨加入我們,人多力量大。”
“不去”
“哎?都不考慮考慮的嘛?”
“嗯”
那個少年嘆了口氣,也沒強求,回去和同伴商量着,而顧盛酩徑直朝貢獻堂走去。
此時慶長老正靠在藤椅上摸魚,看到顧盛酩的時候頓了頓——生面孔啊,看來這小子就是顧盛酩。
慶長老微微起身,剛想開口說什麼就看到這少年眼前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一塊令牌,心情愉悅的離開了。
“……”慶長老頓了頓,靈識往任務榜上一探,看着顧盛酩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一階任務:負責葯園,每兩個月按要求提交一次靈藥,獎勵:一組20枚靈石,2貢獻值】
再看看其他弟子,都是進雲劍山獵殺妖獸或者採摘野生靈藥……
順着令牌上的指示,顧盛酩來到一個荒涼的葯園,地里長着幾棵歪歪扭扭慘不忍睹的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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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能在這靈氣充裕的地方把靈藥種成這樣,這葯園的前一任負責人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從令牌內拿出一份清單,上面寫了他需要完成的指標:
【聚靈草10株,赤焰草5株,天心草1株,種子不夠去葯堂取!】
顧盛酩又看了看令牌內的種子,額……很多,估計每一種都有百來顆,這真的還需要去葯堂拿種子嗎?
看了看這塊地,顧盛酩打算各先種下50株,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前朝餘孽清理乾淨!
動作麻溜地把那些吊著半口氣的靈藥送走,顧盛酩掄起一旁的鋤頭就開挖,一個時辰后這塊地就被翻了一遍。
顧盛酩又挖出一個個淺坑,將種子丟進去,淺淺的把土蓋上,做完這些,已經是下午。
顧盛酩一屁股坐到地上,舉起酒罈作勢要喝,才想起來沒酒了,又悻悻放下。
這時,一個人來到他身後,說道:
“顧小子,怎麼跑這來了”
“師尊?”顧盛酩一頓,連忙拍拍泥土起身,朝對方拱了拱手。陳導掃了眼那塊被翻過的地,眼中帶笑的說道:
“今天本該是師兄師姐帶你們去領弟子服的日子,但天字區那些小傢伙平日裏神出鬼沒的,老夫也懶得去尋他們。”
說著陳導拋給顧盛酩一枚納戒,又說:
“裏面是你的弟子服,還有一點小玩意,行了,你自己玩吧,為師還有事”,說罷陳導就轉身離開。
顧盛酩想了想,連忙問道:“師尊,弟子能不能在葯園種些食材?”
“你有那精力你就折騰吧”,陳導的聲音漸行漸遠,頗有幾分慵懶的氣息。
看着那個離去的身影,顧盛酩勾了勾唇,心裏突然有了一絲奮鬥的動力,就一絲。
然後他往納戒里一看,頓時感覺他現在有四絲動力了——陳導在裏面放了三壇靈酒。
頓頓頓的喝了幾大口,顧盛酩感覺整個人終於活過來了,他看了眼藥園,又看了看天,決定去食堂吃點東西——陳導送來的納戒里還有他這個月的月俸。
來到葯園旁邊的溪邊洗把臉,整理一下衣服,顧盛酩抓起酒罈就往食堂跑去。
而溪邊那些已經枯萎的前朝餘孽,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悲痛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