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滿足感
結束連線后，許梓衿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清淮，怕他誤會什麼。
糾結過後，還是跟隨內心，發了消息。
“叮咚”，微信消息提示音把正想着子衿和掣肘下一輪會是對手的盛清給拉了回來。
打開手機看到的消息，讓原本有些煩躁的盛清漸漸平靜下來，內心有一絲莫名的滿足。
[J.子衿：7真的是我的幸運數字，抽到掣肘不是他們說的命中注定。不管是誰，我都會選擇7，這只是一個概率問題。我和掣肘也只會是最普通的同事而已。第四輪的比賽，和所有組一樣，只是比賽的對手。]
眼睛掃過一個個文字，盛清嘴角的笑意逐漸上揚，掩飾不住。
[J.清淮：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
[J.子衿：我也不知道，就覺得該和你說清楚。不說的話，我心理一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原本的那一絲滿足感在持續上升中，勢必填滿整顆心。
[J.清淮：你是怕我誤會，在向我解釋嗎？]
是嗎？或許吧。許梓衿完全沒辦法給出清晰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說了比不說會好很多。
[J.子衿：那你會因此開心嗎？]
那一絲滿足感上升趨勢越來越快。
[J.清淮：子衿，我能提個要求嗎？]
[J.子衿：？]
盛清心跳加速，因為激動，手都在抖，按在鍵盤上打下了那個有些越界的要求。
[J.清淮：能不能打語音？]
似乎是怕他不方便，又很快補充了一句。
[J.清淮：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拒絕的。]
在看到清淮這條消息的時候，許梓衿感覺房間的溫度好像升高了，體溫也在上升，他拉開了外套的拉鏈，希望這樣可以降降溫。
事實卻是，一點用沒有，體溫還在上升，心跳好像也有加快的趨勢。
能不能打語音？上次意外的語音通話，許梓衿是接受的一方。而這一次選擇權在他手上。
[J.子衿：可以。]
微信語音電話的聲音響起，紅綠色的按鈕就像兩條不同的道路。按下紅色，就此止步，回到正軌；按下綠色，繼續向前，去往新生。
沒有人會不嚮往新生，那裏有着最溫暖的陽光，綿綿春雨，潤澤萬物。那裏的一切充滿了生機，吸引着每一個渴望被愛的靈魂。
許梓衿按下綠色接通鍵，清淮的嗓音就如新生里的綿綿春雨，滋潤着他這朵本該凋零的藍雪花。
“子衿？”
“嗯，我在。”
揪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盛清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挺莫名其妙的，他害怕子衿會為難。但這句，“嗯，我在。”足以撫平內心所有的不安情緒。
“子衿，你問我會因此開心嗎？你想知道答案嗎？”那條還沒有回的消息，盛清在這通語音通話中拾起。
“想。”許梓衿是真的想知道清淮的想法。
他以為清淮會直接告訴他，沒想到，耳機里傳來一聲低笑，接着便是清淮溫和的聲音：“子衿，你要不要猜猜看？”
還要他猜嗎？許梓衿覺得清淮開始得寸進尺了，突然有些不想順着他。
於是，許梓衿故意很遺憾道：“啊？還要我猜啊，那算了吧。你要是實在不想說的話，就別為難自己，我能理解的。人都有苦衷，我懂的。”
對面果然急了，着急開口解釋，“我沒苦衷，我想說的，你別誤會啊。”
許梓衿沒忍住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清淮這樣急促的語氣，着急忙慌的，好像自己做錯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盛清聽到子衿肆意的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他也覺得好笑，跟着子衿一起笑了起來。
緩了會兒，盛清才開口：“好啊，子衿也是學會算計我了。”
“都是和你學的唄，哈哈。”許梓衿還很驕傲的回他。
盛清覺得子衿真的可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孩子，但子衿真的很適合這個詞啊。
盛清無奈的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錯。”
“那可不。”許梓衿小聲哼唧，結果這話還是被盛清聽到了，盛清又笑了起來。
許梓衿覺得奇怪，“你老笑什麼？”
話一說完，對面笑的更厲害了，盛清真想把子衿剛才哼唧的那句錄下來發給他自己聽聽，真的很可愛啊。
“沒什麼，你怎麼小動作這麼多啊，可可愛愛的。”
“啊？”許梓衿覺得清淮這話莫名其妙的，而且怎麼又說他可愛了，他和這個詞完全不沾邊吧。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說正事。”盛清總算是緩過來了。
許梓衿完全跟不上盛清的腦迴路，怎麼笑着笑着又說到正事了？許梓衿還在回想什麼正事，盛清溫柔的嗓音響起。
“我很開心，你願意和我解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你這樣做，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在你心裏是有些不一樣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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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淮這段話點明了許梓衿內心那種異樣感的原因，但許梓衿不想承認，他在害怕，在抗拒，本能的想將自己保護起來。
一直反覆問自己的那個問題再次出現，“他該賭嗎？”他真的沒辦法回答。
清淮並沒有催他，思慮良久，他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或許是吧。”清冷的聲音自耳機傳來，盛清能明顯的感覺到子衿情緒好像變了，但他不知道原因。
許梓衿覺得這個回答真的太爛了，清淮應該會生氣吧。
可是盛清並沒有，他沒有去深究，也沒要許梓衿給出明確的答覆。
依舊是很溫柔的嗓音，“子衿，明天還有比賽，休息吧。比賽加油！”
清淮為什麼要對他這般好，他應該生氣啊，難道不覺得他在敷衍了事嗎？為什麼還這麼溫柔的讓他去休息，為他明天比賽考慮。
“清淮，我……”，許梓衿很想再說些什麼，他努力的在僅有的詞庫中搜索，最終徒勞無功。
語音通話陷入沉默，很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清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子衿，你睡眠質量好嗎？”
“不好。”一直想多說些話但說不出來，此刻，清淮問他，許梓衿立刻接上。
“那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好不好？”盛清的語氣更加溫柔。
原本焦躁的內心在一字一句織造的溫柔鄉中癱軟下來。
“我又不是小孩。”許梓衿覺得好笑。
“哄你睡覺嘛，早點睡着，明天拿個好成績。”盛清真像是把許梓衿當小孩在哄。
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時，許梓衿還覺得一切很夢幻，很不真實。可耳邊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向他證明這一切不是假的。
四周很靜，周圍很黑，聽覺被無限放大，手機里極具溫柔的嗓音在講一個很溫馨的童話故事。
“從前啊，有一朵藍雪花，他長在一片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天地間。但那裏的植被對它特別好，從不把他當成異類，他們帶着藍雪花四處玩耍，參加各種有趣的活動，直到有一天……”
許梓衿在盛清的童話故事中漸入夢鄉，嘴角露出了一個無人可見的笑，在這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