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發燒
按着羅天逸現在的心情,把沈懷景打個半死,都算是便宜他的。
但是,他還偏偏不能對沈懷景動手。
因為他要真動了手,可就是幫了沈懷景。白鳳軒肯定心疼,以後還不得被姓沈的牽着鼻子走。
所以,哪怕此刻想打人,哪怕此刻想讓人把沈懷景扔得遠遠的,到底是忍住了。
“行,沈少爺想站就站,但你別指望在團長面前賣賣慘,他就能心軟。”
說完,羅天逸拍了拍沈懷景的臉,一臉不屑,然後離去。
雨,越下越大。
沈懷景里裡外外都濕透了,身上似乎沒有一絲暖和的地方,從頭到腳,涼了個徹底。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裏還能幹什麼?
但他只能站在這裏。
他確實寄希望於白鳳軒心軟,畢竟對於八年前的白鳳軒,他還是了解的。那個男人,對別人可能真的很兇,但對他很好。
他之前故意挑釁羅天逸,就是想讓羅天逸對他出手。他受點罪沒關係,只要白鳳軒能見他。
而剛才在裏邊白鳳軒的那一槍,確實嚇壞了他。
直到現在,他雙腿都還有點哆嗦。
若是那一槍再偏一點,子彈就從他的腦子穿過去了,他一定血濺當場,死得透透的。
誰能不害怕?
這不是他認識的白鳳軒。
但他已無路可走。
既然已經不要臉,把自己放到最下賤的位置,還有什麼是舍不下的。
與姐夫的命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
姐姐為什麼自殺,他都不知道。
父親為什麼死了,他也不知道。
是不是有冤,是不是被人陷害,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更沒有能力去查,只想救下姐夫的命。
但現在,怕是連這個也做不到了。
沈懷景,你讀了那麼多年,就是為了像今天這樣下賤嗎?
他在心裏嘲笑自己,嘴角的笑容便顯得些怪異,再加上耳朵流下來的血在臉頰上被雨水給稀釋,蔓延出一張夜色下的驚悚臉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知覺的,但失去知覺之前,他好像聽到站崗的士兵說,江城裏想爬團長床的男人多了去,他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團長喜歡白凈的,可不好他這一口......
好像做了一個挺長的夢。
夢裏有姐姐、姐夫,還有他沒能見到最後一面的父親。
姐夫是沈家的養子,從小就在沈家長大的,與姐姐青梅竹馬,後來成了親。所以,他也是姐夫帶着長大的。
姐夫不只是姐夫,還是兄長。
本來很溫馨的畫面,突然一轉,姐姐就一臉悲苦,滿眼含淚地看着他。
“小景,姐姐走了,去下面陪着父親和母親了,你要救救昭文,救救他,不能讓小元沒了父親......”
夢還沒有完,他就被一聲槍響給驚醒。
醒來時滿頭是汗,渾身都疼,像是被誰狠狠揍了一頓。
他剛想坐起來,就覺得屁股像是被火烙了一般,下意識地叫出聲來。
有人聽到動靜推門而入,是個穿軍裝的中年男人,“沈少爺,先別動,你發燒還沒有好,需要躺着休息。”
這個中年男人他是不認識的,但聽了這話,他才發現,自己好像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頭還掛着一件軍裝,屋子裏的陳設,倒是有幾分熟悉的風格,像是白鳳軒喜歡的陳設。
難道......
想到屁股疼,他本來就慘白的臉,越發陰沉了些。
所以,昨天晚上......
“我要見白鳳軒!白鳳軒呢?”
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腳才剛落地,顫抖的雙腿,還有那火辣辣的疼一併襲來,讓他一時沒有站住,幸得這中年男人上前扶住了他。
“沈少爺,團長去市府開會了,可能得中午才能回來,你先回床上休息,你還發著燒呢,可不能下床。”
中年男人想扶他回床上,卻被他一把給推開,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嘴裏還喊着‘白鳳軒’。
剛打開門,他便與白鳳軒撞了個滿懷。
白鳳軒一身軍裝,看着倒是英明神武,他的雙手緊緊抓着白風軒的衣服,“我姐夫.......”
一句話沒說完,白鳳軒就把他給打橫抱了起來,雖然有幾分掙扎,但病中的身子本來力氣就不大,所以那點掙扎反倒像是撒嬌一般。
中年男人說了一句,“團長,沈少爺還沒有退燒,不能着涼。”
說完這話,中年男人退了出去。
白鳳軒把人抱到了床上,剛要扯被子過來替他蓋上,領口的衣服就被沈懷景抓住,“我姐夫的命......現在幾點......白鳳軒你沒信用......”
斷斷續續的幾句話,似乎既沒邏輯,也不知道到底想表達什麼。
白鳳軒抓着他的手扯開,冷冷地看着他,“陸昭文的命算個屁!”
聽聞這話,沈懷景只當是姐夫已經被處決,當即大哭。
他把什麼都舍了,已經下賤到如此程度,卻沒能換回來姐夫的命,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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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他就算是活着,怕是也跟死也沒什麼分別。
淚水滑下,迷濛了他的雙眼,緊緊捏成拳頭的手,就那樣一下子揮了過去。
白鳳軒沒料到他哭成這樣,還能給自己一拳頭,所以也沒來得及躲,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嘴角微微有些腥咸,舌頭掃了一下,那血腥味就在嘴裏開始蔓延。
白鳳軒的怒火也在這一拳頭之後被撩了起來,突然按住沈懷景,就是一通狠啃。
是的,那不是親人,那就是啃。啃對方的嘴唇,哪怕他的嘴閉得再緊實,咬疼他的嘴唇,讓他不得不張嘴,然後舌頭再趁機溜進去,一通橫掃。
掙扎的聲音隱隱約約,還帶着些曖昧的喘息,最終是舌頭上火辣辣的疼,讓他們結束了這個不太友善的啃咬。
“敢咬我?膽子大了。”
白鳳軒吐了一口,嘴裏都是血腥味。
冷峻的臉上染了幾許寒霜,又夾雜着幾分怒火,眼裏閃着凶光,有種要把人吃到肚子裏,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狠戾,
他用手指擦了一下嘴,看着雙眼泛紅的沈懷景,沈懷景的胸口起伏,嘴唇紅艷,還有些許的血漬在唇瓣上,如同盛開的紅梅。
“現在裝得跟個貞潔烈婦一般,昨晚你可是熱情得很。你那雙腿,又長又細,”他說著,手已經伸到被子裏,按住了沈懷景的大腿,“那般死死纏着我的腰,叫得跟發情的狗一樣。怎麼,沈少爺都忘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