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舊日之諾

第18章 舊日之諾

“你胡說什麼!”鄭萱終於有些慌了,此話要是傳出去,破壞和談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陸明沁見四姐與北安侯之女有衝突,急忙過去。

她先看向的,是楊希兒。

“四姐姐,歷來女子婚嫁都是遵父母之命,若有幸得陛下親賜,更該感念皇恩浩蕩。我們女子怎可妄議。傳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說著,陸明沁向鄭萱行禮。

“安和縣主勿怪,四姐姐自幼長於鄉野,未得父兄長姐、還有身為貴妃娘娘親妹的嫂嫂教誨,行事難免失禮。若有得罪之處,我在這裏代四姐姐向縣主賠罪。”

若在平時,鄭萱一定哈哈大笑,再藉此羞辱陸明泱一番。可此刻,這話彷彿印證了陸明泱的話一般,憋的她的臉青一塊白一塊。

“無論她長於何處,身上流的都是我衛國公府的血,不是你這個婢妾所生的庶女能比的。”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名滿頭灰發的老夫人手持龍頭拐杖,闊步而來。

陸明沁嚇的慘白,手忙腳亂的上前行禮:“請外祖母安。”

楊希兒想要起身,一隻滄桑而又溫暖的手伸來。楊希兒忐忑的將手放到她的掌心,由得她拉起。

“您是?”

“傻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呀!”衛國公府的余老夫人拿出手帕親切的擦拭楊希兒嘴角和手上的油漬,眼含熱淚:“你跟鳶兒長得真像。”

鳶兒是母親的閨名嗎?

楊希兒怔忪間,余老夫人手中龍頭拐杖一震,看向鄭萱:“是不是要老身跪下謝你父親帶回我女婿和外孫的屍首。”

“不敢,不敢!”鄭萱嚇的連連擺手。

“孩子,走!”余老夫人拉着楊希兒離開。

“二姐!”楊念兒擔心姐姐的安危,纏着她作為她的貼身丫鬟跟來。此刻見人拉走二姐,急匆匆的追過去,不料撞上了一位跟她同樣莽撞的男子。

那男子道了一句“失禮”,亦匆匆追上去。

鄭萱身邊的女子從未見鄭萱這般害怕過,奇怪道:“她是誰呀,怎麼那麼霸道?”

鄭萱斜眼瞥她,嫌棄道:“你瞧見她手中的龍頭拐杖了嗎,那是太宗皇帝親賜的!”

“你說誰來了?”姍姍來遲的宋貴妃走近兩人。

鄭萱急忙俯身行禮,“衛國公府的余老夫人。”

“糟了,她怎麼來了!”宋貴妃匆匆趕往主宴。

御苑台上,觥籌交錯,載歌載舞。

余老夫人拉着楊希兒一步步登上石階,手中龍頭拐杖砸在地上,錚錚作響。皇帝看清來人,口中的酒險些噎住。

“余老夫人,今日有貴客在此,有什麼事等朕回宮再說。來人,送余老夫人去朕的興慶宮休息。”

“此事萬分緊急,老身等不了。”余老夫人手中龍頭一震,朗聲道:“十七年前,老身給先皇祝壽,恰逢老身的孫兒出生。先帝允諾,以後無論老身看上誰家姑娘做孫媳皆可。敢問陛下,是否還記得?”

“朕自然……記得。”皇帝看立在兩側不敢上前的太監,暗道沒用。他剛要開口,見宋貴妃拎着蓮花裙快步上前。

宋貴妃笑着去扶余老夫人,“本宮已在湖心苑備好茶,好跟老夫人聊聊世子妃的人選。”

“不必了!衛珞,告訴陛下,你想娶誰為妻。”

衛珞剛拉住要上前的楊念兒,驟然被祖母點名,委屈巴巴的登上高台,跪下行禮。

“啟稟陛下,臣想迎娶表妹陸明泱為妻。”

此事,若允了,無法向匈奴交代;若不允,那便是不孝。皇帝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厲聲道:“朕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議。余老夫人舟車勞頓,還不快請老夫人下去休息。”

寂靜的宴席上傳出一道輕蔑的笑意。

“怎麼就容后再議,皇帝莫不是忘了早已將陸明泱許給我匈奴。”

金伊洛上下打量眼前的老婦人,出言諷刺,“皇帝連一個老婆子都搞不定,如何讓我匈奴相信皇帝的承諾。”

余老夫人看向金伊洛,啐道:““黃口小兒,你該去問問你的父汗,當初他老子是被誰打的吐血、抱頭鼠竄。等你了解清楚,再來跟老身說話。”

金伊洛怒火中燒,冷冷嘲諷:“行將就木的腐朽之人,也只能緬懷一下舊日榮光。”

這話,指的不只是人,還有晟朝。

“你可別忘了,如今,是你們晟朝向我們求和。”

余老婦人再次震動手裏的龍頭拐杖,“陛下仁厚,不忍生靈塗炭。至於你們,讓你們來就來,看來是喜歡在草原上吃沙子睡破帳子,攻打雁門關不過是玩玩而已。”

雖然余老夫人平日裏行事十分剛硬,但在大事上向來維護皇帝和晟朝的顏面。

這麼多日以來,那些負責和談的大臣對於匈奴提出的要求盡數答應。皇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聽聞此話,通體舒暢。

是啊,雁門關、寧武關、平靖關三大險關皆在自己手中,也該有個強硬之人敲打匈奴一下,莫太放肆。

金伊洛青筋暴起。他雖殺了城陽侯陸劭,但自己花費十年親手打造的精銳驍騎營十不存一。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聽父汗的話,前來進行他認為奇恥大辱的和談。

“老東西!”

烏維邪拔出腰間彎刀刺向余老婦人。

錚的一聲,楊希兒沒想到,年近七旬的余老婦人竟一招將匈奴武士的武器打落在地。

烏維邪翻滾在地,欲再上前,衛珞急忙起身,護在祖母身前。

席間,除了皇帝的羽林衛,就只有烏維邪一人配帶武器。羽林衛紛紛握劍,可沒有陛下的命令,也不敢貿然抓人。

御苑台上,死寂一片。

“咳、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劃破長空,一襲白衣緩緩登上御苑台。來人腳步虛浮,彷彿下一秒就會跌倒在白玉石階上。

走近看,白玉冠襯托的蒼白的臉更無一絲血色,彷彿石蠟雕琢的假人,美好易碎。

“兒臣參見父皇!”寧遠王楚銘征撐住后腰,下跪行禮。

“別跪了!”皇帝真擔心他昏倒在台上,直接賜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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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只想當王妃,不,你要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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