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害怕,掩飾
孩子奶聲奶氣,反應逗笑了所有人。
紀鴻洲眉眼印笑,伸出右臂抱住自己閨女,笑哄道:
“阿爸生病,不起床,過來親親阿爸。”
“阿爸洗香香~”
“唔,阿爸洗過了,你過來聞聞。”
小棉襖立馬抱住阿爸脖子,噘起嘴親了親,軟乎乎說:
“樂樂呼呼,阿爸不疼~”
長安也連忙擠過去,“長安呼呼!”
兩個孩子爭先恐後要往他懷裏爬,秦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兒子。
“一個一個來,阿爸一隻手,每次抱一個。”
“啊!叭叭叭!”
最小的那個急了,趴在床邊拍床大叫,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直盯着床上的哥哥姐姐。
紀鴻洲歪了下頭,才瞧見這個剛齊床高的小不點兒。
他清聲失笑,“差點忘了晟兒,過來,弟弟先抱。”
“樂樂先抱!”
樂樂大叫一聲,摟着他脖子不撒手。
紀鴻洲被逗笑,只好先抱了她一會兒,才哄着她跟哥哥弟弟換。
家裏三個孩子,爭搶起來是很令人頭疼的。
他們圍在床上,爭先恐後跟紀鴻洲說話。
偏偏兩個說不清,一個不會說,唧唧喳喳吵了一會兒,秦音頭都要炸了。
她抬手扶額,讓乳娘將她們哄出去。
紀鴻洲抬手攬住鬧得最厲害的樂樂,“不用,我不累,讓她們待一會兒。”
大帥發話,乳娘們沒再伸手,眼神遲疑地看向秦音。
秦音滿眼無奈,只好默許三個吵鬧的小傢伙多待一會兒。
葉青青見狀忙說,“那我們先出去了,站這麼多人,影響大哥休息。”
見秦音點頭,她這才挽着紀歡顏手離開。
主卧里吵吵嚷嚷的熱鬧。
紀歡顏嘆了口氣,“總算過去了,我看大哥精神還不錯,他一向身體康健,恢復的一定也快。”
葉青青聽言點點頭,“有大嫂在,會好起來的。”
紀歡顏看她一眼,想起什麼:
“你不是說要回家看看嗎?怎麼不跟大哥大嫂說?”
“我等文洲一起。”葉青青解釋,“他說下午早點回來,到時候再跟大嫂說一聲。”
她有段日子沒回家了。
聽說她大哥奉命護送張系軍的人回湖城,葉青青也想回家看看自己父親。
紀歡顏點點頭,“那晚點吧,剛好,我也跟大嫂辭行,如今他們回來了,大哥又需要靜養。過了今晚,我跟章謹準備搬回自己的小公館。”
她在養胎,帶孩子的事大家都不讓她幫忙,反倒每天人人都要來照顧她關心她。
紀歡顏實在不好意思再呆在這兒添亂。
葉青青,“我們那邊的小公館如今也竣工了,我在這裏還能幫着照看一下孩子們,你們先搬,我們晚些天再搬。”
兩人說著話下樓,就見秦峰從外面進來。
葉青青笑,“秦少帥,來的好早。”
秦峰笑眯眼,“我有話跟姑姑姑父說,她們起了嗎?”
“去吧,都在房裏。”
秦峰點了點頭,抬腳步上台階,跟兩人擦肩而過。
他走到主卧門外,就聽到裏面熱鬧的動靜。
一進屋,就瞧見三個孩子都在床上,不由失笑。
“這麼鬧,小姑父還怎麼靜養?”
秦音正坐在床尾,聽長安和樂樂吵嘴。
兩個小傢伙因為拌嘴,嘴皮子也越吵越利索,最近講話明顯比前段時間要流利了。
她跟紀鴻洲都聽得好笑,也並不想打斷。
直到秦峰進來,秦音才扭過臉。
“昨日才來過,怎麼又來這麼早?今日沒課?”
“書院休沐。”
秦峰解釋了句,走到床邊看向紀鴻洲:
“昨天軍政府收到我父親的一封電報,送到了舅舅手裏,我夜裏回去才瞧見。父親說過兩日來探望姑父,我來知會一聲。”
紀鴻洲笑了聲,“倒也不用那麼興師動眾,我好好兒的,又沒什麼大事。”
“死裏逃生還沒大事?”秦峰哂笑,“小姑父,我姑姑都要被你嚇死了。”
紀鴻洲笑而不語。
秦峰主要來說這件事,說完就要走了。
秦音親自送他下樓,隨口問了句。
“電報里只說你父親要來,沒說別的?”
秦峰搖頭,“沒有啊。”
秦音就沒再問。
送完他,她折回房間,孩子們已經不再房裏。
紀鴻洲靠坐在床頭,幽幽嘆了口氣:
“父親還是抵不上玩具,最多也就陪我這麼一會兒,就煩了。”
秦音好笑嗔他一眼,“那麼小的孩子,正貪玩兒,你還指望他們守在你床前盡孝?”
紀鴻洲勾了下唇,沒說什麼,轉而道:
“還以為你跟他們一樣。”
“什麼一樣?”
紀鴻洲,“正悵然,你就回來了,還以為你跟秦峰一塊兒走了,昨晚還說要去看小白臉。”
秦音,“......”
“那小子哪兒就那麼關心我?還天天過來,多半是提醒你該去看他舅舅了。”
無語一陣兒,秦音瞪了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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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無聊,沒見過你這樣斤斤計較,非要讓自己吃乾醋的。”
紀鴻洲變臉似的笑了。
“爺開玩笑,去看看他也應該,可別讓他病死了,你多久沒去了?”
秦音不想說話,轉身要走,卻聽他又開口喚住她。
“別走,聊正經的。”
秦音只好站住腳,面無表情回頭看他。
她沒接話。
紀鴻洲淡淡勾唇,自顧說,“大舅哥專程來一趟,是為看我的身體,也是為張系軍的事。”
他撫上自己被石膏固定的腿,眸色幽暗:
“我這樣癱在床上,沒法兒招待他,阿鍾也不在,就讓章謹提前安排吧,你交代他一句。”
秦音怔了怔,眸光微動,明白過來他心裏想什麼,心頭一時酸脹難忍。
她走回床邊,看了眼他兩條腿,眉心微蹙柔聲說道。
“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
紀鴻洲嘴角最後一絲笑意淡下來。
他眸色暗沉,眼裏掠過絲無奈。
“箏箏,我的腿,沒有知覺。”
這些天來,他一直沒有點破這件事,也沒有人當著他的面提過。
紀鴻洲面無情緒,“我一直在等,但不論是換藥還是挪動,都沒有知覺。哪怕是昨晚那樣,腿也沒有感覺。”
“我的腿,廢了。”
秦音心尖上像被利器狠狠鈍了一下。
她傾身抱住他,眼眶酸脹。
“會好起來的,我會讓你好起來,真的...”
想到他急切要回家,迫切想同房。
可能都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腿到底有沒有事,甚至,他可能還懷疑過自己還算不算個男人。
秦音後悔死了。
她恨自己發現的太晚。
紀鴻洲不是故意氣她,什麼‘天黑必須回到他身邊’,什麼陰陽怪氣的提‘小白臉’,只是將自己的不安轉化為無理取鬧和調侃而已。
他害怕自己廢了,更害怕她離開他。
“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會治好你,鴻哥,只要你還在,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