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場茶會，反攻的序幕
昨日，墓園外小屋內。
“老張，續杯茶。”
那稍顯嚴肅的語氣令張大爺愣了愣，抬頭對上李守誠的目光。
此刻的李守誠右手端起茶杯，閉目養神，左手有節奏地輕叩桌面，敲擊出某種特殊的聲音。
那是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懂的暗號。
認真確認后，張大爺起身再次開始泡茶。
沒多久，茶香再次充滿整座小屋，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茶香似乎更加的濃郁，彷彿化為了實質。
白葉注意到，在他們的周圍逐漸出現淡淡的霧氣，很快就將整個小屋包裹在其中。
“張大爺？”
白葉看向了沉默泡茶的張大爺，異常似乎是在張大爺開始泡茶后引起的。
“不必驚慌，這是我的能力，「心茶境」，只有收到我‘邀請’的活人才能入室品茶，你們剛才喝的這杯茶就是進入茶室的邀請函。”
“在我的「心茶境」內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窺探，這裏的時間是相對靜止的，無論我們在這裏待多久，對於外界而言都只是過去了一秒鐘。”
張大爺簡單解釋，重點強調了受邀請的只能是活人。
“這麼神奇？那我們能在這裏待多久？”
白葉好奇地問道。
“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一個小時。”
張大爺伸出了一根手指。
“這裏好像無法動用力量？”
蘇嵐嘗試着使用自己的力量，卻失敗了，然後她扭頭看向了張大爺，面露期待。
“別看我，我雖然是「心茶境」的主人，但在這裏我也無法使用自己的力量，頂多只能控制周圍的環境。”
“「心茶境」並不具備主動攻擊能力，它的能力更多的在於談心。”
張大爺知道蘇嵐想問什麼，無奈地解釋道。
“好吧，不過有些時候，一秒鐘換來的一個小時也能起到扭轉局勢的作用。”雖說少了預期中的強大功能，但蘇嵐依舊認為在特定情況下「心茶境」是個很強大的能力。
“你說的不錯，起初我也覺得這個覺醒能力很雞肋，但當我發現它的真正用途后，它所展示的價值絲毫不比那些主攻殺伐的能力弱。”
張大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那您老怎麼突然發動能力了，我和趙俊等下還有……”白葉有些不理解張大爺為什麼要現在發動能力，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趙俊所在的位置，卻是愣住了。
此時趙俊的位置是空着的，同樣喝了張大爺泡的茶的趙俊並沒有進入張大爺的「心茶境」。
聯想到剛才張大爺似乎有意為他強調的話語，白葉沉默了。
“……”
其他三人也同時陷入了沉默。
“其實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
許久之後，還是蘇嵐開口打破了沉默。
白葉：“……”
“和趙俊相處了這麼久，作為最熟悉他的你應該能猜測到，他已經……”說著說著，蘇嵐猶豫了，直接揭露這個真相對白葉來說是否會有些太過殘忍了。
“他已經離去了。”
李守誠直接說出了蘇嵐沒說完的話，目光看向了此刻有些失神的白葉。
“唉。”張大爺輕輕嘆了口氣。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葉抬起頭看向蘇嵐，眼裏黯淡無光。
“還記得遇見你的第一天我為他做的檢查嗎，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蘇嵐如實告知。
“也對，畢竟你是覺醒者，能注意到這些異常很正常……所以，你們也一直都知道真相，對吧。”白葉又看向了張大爺和李守誠。
兩人點點頭，他們其實很早就知道趙俊的真實情況，因為擔心白葉會崩潰，所以一直沒有告知他真相。
只不過……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允許他們繼續隱瞞下去了。
“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這件事的？”李守誠問道，此刻被揭示真相，白葉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崩潰，反而似乎早有了心理準備。
他需要確認白葉此刻是否是在硬撐着，不能讓他因此落下心魔。
“從來到這的第一天，我就意識到了。”
白葉給出了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答案，隨後他開口解釋。
“雖然趙俊的樣貌沒有變化，但我能感受到，他並不是真正的趙俊。”白葉稍微停頓了一下，其餘三人都在認真地傾聽，“起初的我確實是崩潰了，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段日子……不提也罷，但最後讓我振作起來的，依舊是趙俊。”
“哪怕他已經不再是他，但他，還是做出了只有他才會做的選擇。”白葉的眼角有淡淡的光芒閃過。
“我意識到或許這是上天給予我的新的機會，便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但隨着我在這裏生活，我逐漸意識到另外一個恐怖的事情，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似乎也是虛假的。”說到這，白葉再次停頓，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我因為「心茶境」的能力，很早就有類似的感覺。”張大爺第一個表態，他同樣早就意識到世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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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這一點還是老張告知我的。”李守誠無奈地聳了聳肩。
“這兩天的觀察，我也有所察覺，只不過還在猜疑階段，現在嘛……倒是確定了。”
蘇嵐點了點頭，她只用兩天就得出了類似的結果，展示出的觀察力令眾人震驚。
“但是，對此有所猜測的人只佔極少數，哪怕是青城天極衛里，都沒多少人懷疑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張大爺嚴肅地說出了一個事實。
“是因為那個有關災變結束的記憶？”白葉提出了猜測。
記憶告訴他三年前的災變他們在付出慘痛代價后艱難勝利，但他的潛意識卻告訴他事實並非如此。
“不錯。”
李守誠和張大爺有些驚訝，沒想到白葉心思如此縝密，愧疚沒能早點注意到白葉潛力的同時也為他感到欣慰。
他們低估了眼前的少年，而少年身上的鋒芒似乎正在慢慢顯露。
“那段記憶不出意料應該是虛假的，但同時，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李守誠神色嚴肅，在搞清楚虛假記憶的來源之前，他不能輕易判斷改變他們記憶的人是敵是友。
“什麼記憶？我怎麼沒有印象？”
在場唯一不知情的便是蘇嵐，她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災變，剛醒來便是在這個世界。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以旁觀者的身份更快地注意到不合理的地方。
白葉簡單重複了記憶內容。
面對一位罹淵使引發的災難，青城動用了一切力量抵抗，但最後還是無法抵擋邪淵會和天禍的聯合襲擊。生死攸關之際，一位天首帶領支援趕到，扭轉了局勢，斬殺那位罹淵使，毀掉傳送門，剿滅殘餘的天禍，拯救了青城。
“這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等等……”蘇嵐第一反應覺得這情節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很快她又聯想到這座城市的現狀，有些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裏了。
“這座城市不像是經歷過災變的樣子，若不是有這座墓園存在，恐怕很難聯想到這裏三年前發生過災變。”
“沒錯，起初我們也忽略了這一點，下意識地認為是總部方面的支援，一般來說這種大工程會記錄在天極衛內部檔案里。”
“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后提醒了我，讓我去查詢天極衛的內部資料，直到那時我們才發現，有關城市重建過程的檔案根本就不存在。”
張大爺喝了口茶，嚴肅開口。
“就連我請求建造墓園的記憶也存在一些漏洞，只有我們三人成為守墓人的結果倒是真實的。此外，老張說的那人還在暗中幫助我們調查了很多重要事情，包括現在我們的談話，都是受到了她的提醒。”
李守誠補充了一句，取出手機，將剛才的信息展示。
“代號普洱，現上級批准守墓人李守誠休假計劃，點擊下方連結查看具體內容。”
“普洱是我們的暗號，意思是這條信息應該在老張的「心茶境」內接收。”
李守誠簡單解釋，而後點開了連結。
“邪淵會將在明日針對白葉採取最後行動，已查明一切與白葉有關，他與如今虛假的世界聯繫緊密。”
簡短的幾句話卻彷彿揭露了真相，其他幾人的目光瞬間看向了白葉。
“與我有關？”白葉看完也是愣了愣，“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厲害？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是誰啊？”
“其實你們見過了。”李守誠笑了笑，翻開手機相冊里隱藏的那張合照。
白葉和蘇嵐湊上觀看，無一不感到震驚。
照片上是李守誠，張大爺和一位女子的合照，而那女子他們其實並不陌生，正是白葉和蘇嵐不久前碰見的拉他們合照的女子！
“我來介紹一下。”
李守誠輕咳一聲，鄭重開口。
“這位是大夏秘密組織“逝”的成員，現青城守墓人之一。”
“「千面客」，綺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