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抵京
車隊繼續進京，蘇昌卻得了母親未乘車進京的消息，蘇夫人坐在一旁，瞧着他神色不好，端了杯溫茶送來。
“老爺，老夫人進京，必定會走訪曾經的舊友，要說了您的事兒，那些人該說您不孝了。”蘇夫人不想讓蘇老太太活着進京，光有蘇安安進京，必定是進宮受罪的。
“暫時不知額娘身處何處，蘇忠去水路查了的，額娘也沒租用船隻。”蘇昌的心裏明白，蘇老夫人當年從宮內出來，不少人是她的好友。
蘇昌現在能坐在這個位置，後面大概有人幫忙的。
蘇夫人聽蘇昌的話，清楚無法再找事兒了，伸手勸着他吃着晚膳。
夫妻二人商量安排人進京去，安排人從京城老宅那邊打探消息，蘇昌遣人詢問蘇老夫人給蘇安安找的幾戶人家，希望能說給嫡女蘇南，
這幾家的人家都以兒郎已訂婚回絕了，蘇南一時間被官宦人家婉拒，有些人提了是嫁進府邸做妾室。
蘇老夫人在蘇家，不少官宦人家瞧着老太太的一份煙火情，與蘇家有了牽扯。
如今，蘇老夫人離開前，寫了書信給南邊的三五好友，母子之情已斷了。
這三五好友都曾與她私交甚好，知曉蘇老夫人與蘇昌的關係僵硬，原配早亡后，關係更艱難了，蘇老夫人膝下撫養蘇安安和小六，老人們更關心姐弟二人。
蘇昌處處碰壁時，蘇安安攙扶着蘇老夫人一起登上京城的碼頭上。
“桂嬤嬤，回去幫我和曹老夫人道謝。”蘇老夫人叮囑船上的嬤嬤道，“若不是曹老夫人的幫忙，我們祖孫三人不定能不能活下來呢。”
“這是主子讓我給您的，知道您的脾氣，主子當年若不是您，她都無法活着出宮，更無法有了曹寅這份榮耀，您可別總拒絕，曹寅買下了您隔壁的五進的院子，主子很快也會進京來的。”桂嬤嬤離開曹府前，被曹老夫人和曹寅分別叫到身邊，叮囑桂嬤嬤要護着蘇老夫人以及這一個孫子、一個孫女。
“行，我這有孩子，便不拒絕了，曹老夫人來京城時，可要聚一聚的。”蘇老夫人不像在南方那般拘謹，進京后，蘇老夫人要領着蘇安安過去應酬。
胤禛和胤祥二人在稍後下了船，瞧着蘇府的人接了祖孫三人離開。
“四哥，我看着是曹家準備的車子，蘇嬤嬤與曹嬤嬤的關係好呀。”胤祥體會到宮內的爾虞我詐，極少看見這份信任。
胤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三，回去不許說蘇嬤嬤抵京的事兒。”
蘇安安坐在馬車上，從車窗處瞧着車外的景色。
“安安，回了府就要開始學規矩了，之前教導你做嫡妻的本事，如今，用不到了。”蘇嬤嬤瞧着孫女，心裏多少惋惜了。
蘇安安的性子率直，做了嫡妻，上面只有婆婆壓着，日子不會難熬。
如今，蘇安安進宮，要在宮妃、福晉們手下當差，進了雍貝勒府邸，四福晉是個寬厚的，安安能安心的過日子。
“老夫人，您找的兩位嬤嬤都在府邸呢，聽聞您來了，正在指揮府邸的奴才準備呢。”劉嬤嬤和蘇老夫人說道。
蘇老夫人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這是安安，是小音的女兒，兩位嬤嬤是專門給她請的。”
“安安小姐容貌極好，若是孝懿皇后在，安安小姐的容貌定然是喜歡的。”劉嬤嬤是孝懿皇后留在外面的嬤嬤，蘇老夫人一直將她養在蘇家的老宅。
“這話不可再說，請你幫着教導安安規矩。”蘇老夫人提醒劉嬤嬤，“之前蘇家的處境，安安進宮只得做宮女，按照小選的要求教導的，只認得幾個字罷了，如今，需要去大選了。”
“兩年時間夠了，我瞧着四爺剛回京，你可在外見到四爺了？”劉嬤嬤記得孝懿皇后替四爺準備了幾步暗棋，蘇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見了，小主子長大了，曹家老夫人和曹寅夫人都與我的關係不錯，她們婆媳二人很喜歡安安的，我把不少的人際關係以後留給安安。”蘇老夫人即便不在京城，從好友的書信里，也能知道京城的情況。
蘇安安乖巧的坐在一旁，聽蘇老夫人和劉嬤嬤敘話，蘇老夫人從未在家提過宮內的情況，進京后，蘇老夫人必定要領着去應酬，她曾經的人脈關係一一的展現在蘇安安的面前。
“趁三日休息的時間，幫着安安請安的規矩。”官眷們都是有品級的女眷，蘇老夫人領着安安去應酬，她需要按照品級應酬女眷。
“太後娘娘還想請你進宮，前幾日讓嬤嬤來說了。”劉嬤嬤提醒蘇老夫人，安安可能第一個面對的是太后。
蘇老夫人沉默了，壽安宮那邊不怎麼管事兒，卻想着見你一面。
“罷了，嬤嬤，你先叫安安進宮請安的禮儀吧，最少要讓她大禮上不得錯！”蘇老夫人叮囑道，“安安學的是奴婢請安的禮儀，如今在臣女的位置上，有些區別的地方要指出。”
劉嬤嬤聽得蘇老夫人的叮囑，同情的望着蘇安安，這錯誤的地方，要記牢也需不少時間。
“安安小姐聰慧，應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劉嬤嬤看向蘇安安誇讚道。
“和我說一下宮內的情況，多年未進京，接的消息也是從曹夫人嘴裏得到的。”蘇老夫人感嘆道，“娘娘在壽安宮的情況可好？”
劉嬤嬤搖頭：“娘娘如今越發的不管事兒了，宮內是四妃平衡管理宮務，德妃娘娘得了孝懿皇后真傳，處處都留着餘地。”
蘇老夫人樂呵呵道：“德妃娘娘是孝懿皇后給萬歲爺留下的，當年的事兒.....都無法確定對錯的一方了，太後娘娘這般做法，也是一種退讓，希望萬歲爺看清蒙古諸部的態度。”
從進京的那刻起，蘇老夫人不再背着蘇瑾處理事情，二人日當著她說清楚。
“安安小姐，你可聽明白了？”劉嬤嬤望向蘇安安問道。
蘇安安抿着嘴巴露齒一笑：“嬤嬤，我....還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