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族長
其實吳承熹擔心的一直都是對的。
這是張海琪如今的後悔。
作為一個曾經被莫雲高下過毒手的人,她理所當然的對其手段產生了不安,所以她阻止了吳承熹當年的躍躍欲試。
也是因為那一舉動,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莫雲高時隔多年,捲土重來了。
他這次回來,帶來的不只是德國的神經毒素。
還有,日本人專門針對人類研究出來的各種生化武器。
她站在旁邊,看着張海鹽和張起欞一聲不吭的把一具具村民的屍體拖入火海焚燒。
火光閃爍,他們戴着面罩,眼中的恨意是那麼的明顯。
這裏並不是他們住着的那個瑤寨,而是距離瑤寨非常遠的一個小村落,只住着幾戶人,是逃過來的漢人。
漢人和苗人是有一定隔閡的,明清兩代對苗區殘酷圍剿,征服“生界”苗疆,除了造成大量的人口傷亡。
用《峒溪纖志》裏的話說,廣西這邊的苗人就是‘生苗’。(清初陸次雲《峒溪纖志》云:“近為熟苗,遠為生苗。熟苗勞同牛馬,不勝徭役之苦。”“熟苗能通漢語,安分守法;生苗則梗頑難化,與漢為仇,十八年之巨患(指張秀眉起義),實在生苗”)
一般來說,來這邊的漢人都不會招惹苗寨的人,這逃亡來的幾戶人就這麼在林子最邊緣的地帶搭了幾所茅草屋住下了。
然而禍不單行,他們剛逃離了8604部隊的細菌實驗,又落入了731部隊的細菌實驗。
廣東廣西地區蛇蟲鼠蟻多,日本人在廣州建立了專門研究鼠疫的部隊。
幾個家庭,無一例外,都是感染了鼠疫去世的。
鼠疫,也就是所謂的黑死病,癥狀之一就是皮疹,皮疹長在身上是玫瑰色的,連起來就像花環一樣。
而要阻止瘟疫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東西都燒了。
張海鹽搬來乾柴點燃了茅草屋。
火焰無聲的完成它的職責,靜寂無聲的世界裏,就連風也在哀悼。
三人沉默的待到了火焰將一切吞噬殆盡,留下一地塵埃。
風一吹,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原來死亡和遺忘,是這麼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他們準備離開了,而一路帶着人狂奔趕向黑煙冒出方向的張日山也終於到了。
五公里極限越野,好說歹說他們在黑煙的指引下找到還活着的人了。
還沒等張日山好好的喘口氣問問是咋個回事兒,他旁邊的幾個張家人,看到張起欞的第一時間便恭敬的低頭,單膝跪下。
“族長。”
他們跪下的同一時間,張海琪和張海鹽一左一右擋在了張起欞面前。
特殊時期,有張家人叛逃汪家在先,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不能讓亂七八糟的人接觸族長。
承熹那個族長的心腹(大患)不在,就由他們倆守着族長了。
至於他們倆是心腹還是心腹大患……
嗯,有待考察。
族長?
有些陌生的詞彙傳到張日山耳朵里,他還愣了愣,在旁邊張家人的眼神示意下,雖頭腦一片空白,才還是跟着單膝跪地了。
不怪他,張日山出生的時候,親親族長早就和倆心腹大患下地幹活了。
等張日山成長到有自我意識,張起欞都去放野了,放野之後就是再尋族地。
這麼說來,他就沒見過族長几次面。
“他是歡長老的孫子。”
和印象中長的有些許不一樣,但張起欞還是認出來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你應該在長沙,而不是在這裏。”
張佛森從青銅門后回來直奔廣西的時候,就跟他說過歡長老。
張起欞向來不怎麼喜歡張家的長老團。
試想一下,領導嘎好幾年了在墓裏頭,所謂的智囊團一點法子都沒有。
甚至直接給領導送過去了差不多一整代張家人的陪葬,到最後不夠人送進去了,連小孩都不放過。
要知道,張佛森那一整代張家人,除了流落在外的,離家出走的,幾乎全部都交代在泗州古城了。
不知道還以為個個拉去陪冥婚呢。
就這麼幾個老登,能是啥好東西。
所以自打張起欞上位,一直不怎麼理會長老團。
做錯事兒的老登還倚老賣老的教人做事兒,也不知道算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