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蝸居》:令人費解的無畏和偏執(1)
寫“二評”前我要先幾句牢騷,因為“一評”招來很多人的不滿,他們幾乎是惱羞成怒、歇斯底里的。***對一切針對我的那些近乎於撒潑的大罵,我表示理解和同。我並沒有完全否定六六和她的《蝸居》,即便是有不同看法,也是一家之,所以,沒有必要暴跳如雷。
我不否認《蝸居》的現實,也不否認《蝸居》的生動。我在“一評”中所說的意思,那大概是有點遺憾,就是它還不夠深刻,《蝸居》本來還可以寫得更好。其實我強調的就是,這部作品缺乏一種積極的東西,因為文藝作品本身就是一種與人們的倫理體驗以及道德感受緊密關聯的精神現象,並不是一部作品揭露了什麼現實黑暗面,它就一定是好作品。就如媒體,如果一個媒體整天報道社會的陰暗面,那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事,說白了還會有很大的負面的作用。我就聽到幾個小女孩說,就喜歡“宋思明”那樣的男人,做小三沒什麼不好,有大房子住,有大把的票子花。真是現實到了令人寒心的地步,在一個價值混亂的時代,一切皆有可能被輕易地“顛倒”過來,流氓成為偶像,下流變為高雅,無恥變成榮耀,《蝸居》以令人費解的無畏和偏執,裸奔而來,一頭扎進“萬惡”的“舊社會”,讓我們看到了它的嚴重後果和喜劇景。
文藝作品之所以為文藝作品,是因為它有一個不可忽視的使命,那就是通過作品的精神力量來影響人,繼而向上提升人,而不是降低人。《蝸居》部電視劇雖然反映了現實中的一些污點(值得表揚),但它缺乏優秀的文藝作品那種向上提升人的精神力量。所以,作者在敘述人物的倫理體驗和道德痛苦的時候,必須以巧妙的方式顯示自己對世界的感態度——當然要追求真實、準確、客觀、可信的藝術效果,但絕不能冷冰冰的描寫和展示,優秀的作家和藝術家之所以優秀,除了他們為觀眾或讀者提供了耐人尋味的細節和真實感人的節,塑造了典型的、真實的人物,最主要的是,他們通過積極的感態度和修辭行為,對自己筆下的人物以及對觀眾和讀者顯示出崇高而偉大的倫理境界,表現出溫暖而健康的道德感。人不可以太自私,你可以不負責任地“玩完”你的一生,你絕不能不負責地“玩完”下一代的一生。是不是讓我們告訴大家,甚至告訴孩子們,只要當小三,房子就沒問題,只要出賣**生活就沒問題,只要犧牲親人,幸福就沒問題?《蝸居》迎合了一部分底層人的消極心理,為一部分人找到了心靈慰籍,這一部分人可以理所當然地接着消極下去:買不起房子是因為社會太黑暗,找不到老婆是因為女孩都當了二奶,沒有好工作是因為官場太**。
揭露黑暗,痛斥黑暗,好的作品就應該包含這種否定的“指向”,但這還遠遠不夠,還要求一種積極的肯定的“指向”:相信真正意義上的愛是美好的,而不是一種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把戲”;相信只要兩個相愛的人攜手努力,通過勤勞的雙手就可以創造出美好的生活;相信幸福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擁有一套大房子或者擁有花不完的鈔票;相信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尊嚴、人格、正確的價值觀。影視也好,小說也好,都是面向人類的藝術,是向他者伸展的藝術,作家不能以自己幽閉的心靈和狹窄的視野,以及感上的自私和冷漠向大眾去展示一個毫無希望、毫無感的灰濛濛、冷冰冰的世界,不能以自己身上的利己主義傾向,導致大眾心靈麻木、內心封閉,甚至導致幸福快樂的減少,直到喪失。
《蝸居》是那種懷着惡意對人物進行貶低和挖苦的作品,沒有良好的倫理精神和感道德,始終把人不當作人,不當作值得同和憐憫的對象,雖然《蝸居》有些批判力量和反諷精神,但卻看不到作家的祝福感,《蝸居》似乎不希望人們活的更有尊嚴,更體面,更高尚,更純潔,更幸福。六六是“利己主義世界觀”的信徒,淪落為這個時代流行價值觀的犧牲品,在她看來,利己主義是理所當然的,而“利他主義”則是虛偽和落後的,她只把《蝸居》當做“自己”的事,好像與他人無關,總是炫耀着自己的“墮落”,陶醉於自己的“頹廢”,沉溺於自己的“痛苦”,總是興緻勃勃地表現那種扭曲的感和陰暗的心理。海藻和宋思明躺在被窩裏媟狎,卻在電話里敷衍着小貝,淫恣地尖叫……六六是一個對紛雜、瑣屑的生活表象有較強的攝取能力的作家,她缺乏對“混亂的感受”進行升華與理性化的整合的能力,她分不清愛和**的界限。從《雙面膠》到《蝸居》可以看出,六六把羞辱人當做自己的事業,她不懂得“人道主義”的真正含義,覺得人與人之間除了相互傷害、相互施暴,就毫無其它生活內容;她的作品幾乎只有低級的快樂,幾乎只有否定的“指向”,幾乎只有反社會性衝動;她不知道也意識不到“祝福”的意義,很難在她的作品中看到傳達真正的感和祝福的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