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最美的煙火
“就這樣埋了他根本不解恨。”馬飛盧看着姚剛拎着的禾琅說,“我本來就討厭禾月,要不是之前她假裝我哥的夢中情人,我早就把她玩了再殺掉。”
聽到這話,禾琅憤恨的轉頭看向馬飛盧,一雙眼睛死死盯着他,幾乎要噴火。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戳瞎了。”
三個人走的遠了些,馬飛盧彎腰,做勢要戳瞎禾琅眼睛,沒想到禾琅不躲,還把臉往前送了送。
“喲,和你姐一樣是個硬骨頭。”馬飛盧笑着從地上撿了塊尖銳的石子,在月光下對着禾琅高抬手臂,“那現在就先讓我出出氣吧。”
陰森郊外,遠處廢樓暖黃的燈以外,不見人影。
禾琅突然開始後悔為什麼今天不留在家裏吃殷柔做的紅燒排骨,雖然每次都有點糊味。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他不能也不應該拋下姐姐。
沒想到他禾琅,到死還能做一個英雄。
這麼想着禾琅心中僅有的害怕也消失了,他坦然的閉上眼,可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聽到了一聲悶哼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禾琅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去看,沒想到剛剛凶神惡煞的馬飛盧已經倒在自己腳下。
而他身後是舉着一塊石頭的姚剛。
禾琅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變故,嘴裏的布團已經被姚剛扯掉了,他飛速解開禾琅手腕上的繩子,叮囑他。
“往東走五百米能看到一個舊草房,你去那裏面躲着,不要出來。”
“我姐姐呢?”禾琅說著就要往廢樓跑。
姚剛真不知道這小孩鬧騰了一天怎麼還有力氣,他摁住他:“我去救你姐姐。”
禾琅一拍腦袋,哦了一聲,跟着壓低聲音,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卧底?”
姚剛無奈點頭,推着他往東走:“你快去躲好,我保證把你姐姐帶回來。”
“好,一言為定!”禾琅得到了姚剛的肯定答覆,也知道自己在這裏只會是個累贅,便扭頭往東跑去。
姚剛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馬飛盧,為了不讓陳鬆起疑,手銬沒能藏在身上,現在只能就地取材了。
他彎腰把馬飛盧拖到樹旁,抽了皮帶將他手腕綁在了樹榦上,一刻不敢停歇,飛速奔向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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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草高。
禾琅跑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的一隻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襪子磨破了,腳底血淋淋的,他回頭看了一眼,草叢像是一個個人影,風一吹,張牙舞爪的,也就不敢回頭找鞋子了。
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就在以為自己是不是跑錯了方向的時候,終於看見草木分開的一塊平地上,立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小草屋,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
“找到了!”
禾琅驚喜的喊了一聲,一直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沒想到身後突然出現一陣窸窣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回頭下一秒他的腿被人一扯,整個人臉朝下狠狠摔向粗糙的地面。
禾琅踢着腿往後看去,只見馬飛盧後腦劃開了道大口子,血順着后脖頸沾濕衣袖,手腕上一道青紫淤痕,也破了皮,星星點點的鮮血落在地上。
“王八蛋,還跑?”
馬飛盧一腳踹在禾琅的心窩。
“姚剛呢!”
誰想到自己居然被暗算了!
馬飛盧越想越氣,嘴裏髒話罵個不停,彎腰一把禾琅從地上揪起:“我問你話呢!”
要不是看到小路上掉的一隻鞋,他也追不到這裏來,可為什麼砸他的叛徒不在?
面對質問,禾琅死死閉着嘴巴。
姚剛去救姐姐了,他不能暴露他的行跡。
“不說是吧?行,那我先把你小子宰了,再去宰他。”
馬飛盧四下尋找着稱手的東西,想要在禾琅身上出氣。
被摁在地上的禾琅認命的閉上眼,果真是禍逃不過啊,沒想到突然有人從草叢裏沖了出來,抱住馬飛盧的腰,一起摔到了一邊。
禾琅被重新扔回了地上,他茫然地看過去,可救他的人他根本不認識。
他慌張從地上想要爬起來,草叢又響了,不辨敵友。
禾琅趕緊撿了一塊石頭攥在手裏,就在他急的直冒冷汗的時候,草叢被人撥開,露出兩張熟悉的臉。
“禾琅?”洛漪嵐喊。
禾琅急的掉眼淚:“姐姐們快跑,這裏有壞人。”
可不能繼續送人頭了。
可林夏檸壓根沒聽禾琅說什麼,只見她怒氣沖沖的從草叢中跑了出來,一路直奔馬飛盧。
“小白,你讓開。”
宋小白聽話的鬆開手,滾到一邊,林夏檸攢了這麼多年的怨氣匯聚在這一腳上,用力踩住了馬飛盧的命根子:“還欺負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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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禾月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耳邊炸起一聲槍響,跟着聽到一個聲音,喊。
“住手!”
陳松看過去:“姚剛?”
“趕緊住手,不然我就開槍了。”
看着姚剛握槍姿勢標準,陳松眯了眯眼:“呵,你在跟我玩無間道嗎?”
“陳松,你保險柜已經被打開了,警方也在趕來的路上,不要再做無謂掙扎。”
陳松往姚剛身後看了看,沒有馬飛盧的影子。
“王八蛋。”陳松低聲咒罵了一句,舉手站了起來。
“禾月,你沒事吧?”姚剛問。
“沒事。”禾月擺擺手,剛站起來,沒想到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熟悉的身體凌空的感覺,連心都被拋了起來。
她只在獵獵夜風中聽到姚剛的一句——“別跑!”
“啊!”
身體飛速下墜,禾月手臂胡亂揮舞的瞬間,僥倖抓住了天台邊緣,她往下撇了一眼,漆黑的夜,根本看不清楚粗糙的地面。
她的胳膊酸疼無比,這種感覺就好像在被凌遲處死。
一滴淚從空中墜落,她快撐不住了。
“禾月。”
清亮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宛如天邊炸響的一道禮花,震破了心中恐懼的壁壘。
禾月難以置信的抬眼看去,一個許久未見的臉龐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
“越舟。”
禾月總是在寫題的時候走神,想着如果和失聯近半年的越舟再相逢,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她會用什麼語氣說什麼樣的話。
可等到了今天,比先說出口的問好,是眼角落下的一滴淚。
越舟沖她笑了笑,寬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上拉:“別怕。”
因為過於用力,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相信我。”
有了希望,禾月也開始使勁,終於安全爬回了平台。
她一個踉蹌,跌進越舟的懷裏,還是熟悉的薄荷味道,而這一次她對上了他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