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最後一次
離開了市長辦公室,回到了車上,陳百川和張恪清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恪清,領導同意了,項目很快能批複下來,縣裏也會給你三十萬的撥款,若是還有困難,縣裏再想辦法給你一些幫助。”
“這個項目是今年最為重要的項目,你要親自主抓,不能出現半點紕漏。”
坐在車上,陳百川就開始叮囑張恪清,畢竟這個項目也是陳百川一起推動的,為此他還特意批複了三十萬的資金,如此這政績才一定能分到他頭上。
“感謝領導對大鋪鎮的支持,我一定不負厚望。這個屠宰廠項目批複下來后,我親自擔任第一任廠長。”
“回去我就開始挑選相關人才,同時高薪聘請一些屠宰、分割人才對他們進行專業的培訓,制定屠宰、分割標準。”
“資金上我保證絕不浪費,所有資金流動我親自監管。”
這個項目若是能徹底成功,達到記憶中的全省最大,效益可不像報告上描述的那麼點。
一隻雞的利潤可能只有兩塊錢,但未來上馬生豬屠宰等,一頭豬的利潤最少一百多,高的時候可能兩三百塊。
一個大型屠宰廠,一天能處理幾千上萬頭生豬,一天的凈利潤就得上百萬!
未來這個項目源源不斷的發展壯大,就能給張恪清帶來源源不斷的政績。
所以張恪清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個項目能變得更好,不想出現半點問題。
將來哪怕是他陞官了,這個位置也一定安排信得過的人才行。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其他的事情,再忍幾天。”陳百川暗示道。
說完這些,陳百川又忽然說道:“至於三年免稅,你之前怎麼沒跟我提過?”
張恪清訕訕一笑:“領導,我也是剛想到的,主要是服裝廠、食品廠都需要錢,企業初期運營也需要一大筆資金,我們派人去村裡收雞鴨的時候總不能打白條吧?”
“我也是才想起來鄉鎮企業有相應的減免稅收政策,我們這個屠宰廠正好符合要求。您放心,服裝廠、食品廠什麼的都不需要,可以正常繳納稅收。”
“而且有些話我說比較合適,孫市長生氣也只會罵我,不會影響到對領導的看法。”
張恪清還有一重考慮,鄉鎮企業符合要求可以免稅,縣屬企業可就沒有了。
陳百川指着張恪清:“你這政策研究的還挺透徹,我既然說了支持你,就不會讓這個屠宰廠掛在縣裏。”
“現在領導也答應了,你把心放在肚子裏,好好乾,若是幹得不好,我唯你是問。”
陳百川點破了張恪清的小心思,但也沒有生氣,換做他是張恪清,也會這麼做。
但不管屠宰廠是縣屬還是鎮屬企業,都是他青山縣的,對他來說都一樣。
回到了鎮上,張恪清就把土地所的曲所長叫了過來。
“鎮子最東邊這塊空地,從這裏到這裏,你馬上帶人去丈量一下,給我一個準確的數字。”
“再跟供電所、自來水廠聯繫一下,看看如何規劃給那邊通水通電,保障供應。”
曲所長愣了一下,看着張恪清指着的鎮上地圖,這麼大塊地方,張鎮長是要做什麼?
“領導,這具體要做什麼,我們要不要做一份土地規劃書?”
“土地規劃書不用你做,有人會做的,你做好我安排你的事情就行了。”
這個土地規劃,甚至廠房規劃等,都會請市裡來幫忙做,做好完整的三期規劃,為未來擴張做準備,鎮上根本沒有這類人才。
鎮土地所那些人也就能規劃個簡單的房屋建造,裏面的人甚至都不是專業的。
張恪清可不希望對未來的擴張預計不足,導致規劃有太多的局限性,將來要花更多的錢才能擴張。
還好鎮上的公路直接就能通到最東邊,這部分規劃倒是省了,不過鎮裏那些坑坑窪窪,多處碎裂的水泥路還是要好好修一下。
正好這次趁着屠宰廠的建設,一起都做了。
李洪生從衛生間出來,看了眼張恪清的辦公室。
張恪清這幾天倒是很忙,不但幾次去了縣裏找領導彙報工作,還在鎮子上轉了好幾次。
可在李洪生看來,這都是表面功夫罷了,真關心貧困戶,怎麼不去村裡好好看看呢?
還去鎮邊上的空地轉悠,那些地方能賣出去還是能租出去?
又瞥了眼副鎮長江凱的辦公室,李洪生更是冷哼一聲。
之前江凱還說跟他同進退呢,張恪清這種市裡下來掛職的,要是做不出什麼成績,一年就有可能被調走。
可現在江凱為了一點點脫貧的政績,居然舔着臉湊到張恪清面前去了,他之前怎麼就找了江凱這種人合作!
他已經去找了縣裏的領導,領導也說了讓他好好乾,別跟張恪清這個鎮長頂牛,影響團結,縣裏有個局長要退休了,到時候調他過去。
“等老子當上局長的,到時候有你求到我頭上的時候。”
回到了辦公室,李洪生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喂,王總啊,你今年還要承包鎮上的道路維修工程?一直都是你一家,不太合適吧?”
接到王令龍的電話,李洪生微微皺眉,他兒子的房子裝修都完事兒了,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李鎮長,我那弟弟在省城有了房子可不夠,現在好多人都買車了,有車他回來看你多方便?我今天剛跟他提了一輛新車。”
李洪生:“……”
他都告訴過兒子別跟王令龍走的太近,怎麼就不聽呢?
“玲瓏建築是不合適了,你再重新註冊個公司,回頭我跟交通站那邊打個招呼,把工程包給你的新公司。”
“記得要好好乾,別再竣工后一個月不到就被壓碎了。記住了,這也是最後一次。”
年底他要調去縣裏,這邊他說話可就不好使了。
不過王令龍也該撈夠了吧,好好經營那個建築公司一樣能掙錢。
掛了電話,李洪生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