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街調戲朱小彪,視死如歸朱小彪

第18章 當街調戲朱小彪,視死如歸朱小彪

朱小彪鑽進馬車裏,給荊澤等人鬆了綁。

“大人,您沒事?”見朱小彪還活着,荊澤等人頓時鬆了口氣,只覺一陣后怕。

“無礙,我與二殿下只是做了場戲。”許是天熱,朱小彪渾身都是汗,他一邊給眾人解繩,一邊解釋道,“殿下怕帶我走後,你們留在縣衙內會被發賣出去,所以打算帶你們一起走。只是一下子帶走所有人有些可疑,所以只能使出這般下策,將你們這些願意為我出頭的人先救出來。”

“至於其他人,他已安排好了人,會尋找機會帶他們離開縣衙。”朱小彪撓了撓脖子,撓得有些狠了,幾道擦傷痕迹十分顯眼。

“大人……”荊澤神情不忍,握緊他的手腕,“別撓了。”

“沒事,沒事。”朱小彪沉沉喘着氣,似是在極力忍受某種痛苦,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們,逃出來了,會越變越好的。”

會變好嗎?荊澤不置可否。

聽聞二皇子喜怒無常,兩年前的探花郎僅是作詩一首稱讚其美貌,便被下令處死。

建安學子們最是在意狀元、探花和榜眼的前途和現況,探花郎參加完瓊林宴就被處死,總會有人泄露出小道消息,隨即各學子歸鄉,消息便是這麼沿路傳遍了全朝。

而現在,他們很可能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這個火坑,或許燒得更旺更猛,死得更快。

“我知曉你在擔憂什麼。”朱小彪哆嗦着從袖中取出幾個錢袋,放到荊澤手中,鄭重道,“之前繼母為了控制我,拿你們的性命相逼,如今逃出朱府,你們就帶着這些錢自尋出路吧,不必陪着我在這裏送死。”

“大人!”荊澤將錢袋狠狠摔在地上,低聲惱火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癮症在身,一旦犯癮便無法自理,根本無法時常侍候在二皇子殿下身邊,恐也無人暗中替大人尋找解藥,若我離開,大人必死無疑!”

說完,他轉頭看向身後幾個美妾,“你們若想離開,大可帶着錢離去,女子本就不易,不必強留在這裏白白喪命,大人這邊有我就好!”

幾位美妾搖搖頭,“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我們既然敢以命相搏,便是跟定了大人!”

“何必呢?”朱小彪苦笑道,“以前跟在我身邊,雖有性命之憂,但起碼吃好喝好,可現如今隨着二殿下去益州,路途之艱難,你們可知?”

“大人能受此苦,我等貧賤之人又怎會受不了?既然路途艱難,那還是由我們伺候大人才好!”

“是啊,我們都願意跟着大人!”

“大人才是從未吃過苦,若沒有我們,你餓瘦了怎麼辦?”一個美妾抹抹眼淚道,“小女便是出去乞討,也會讓大人吃飽肚子的。”

朱小彪:……那倒不必哈~

“也罷。”朱小彪嘆了口氣,抹去額上的汗水,“既然你們願意留下,那我也不會強令你們離開,你們隨時可以反悔。”

隨後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跌坐在馬車上。

“大人!”幾位美妾低聲驚呼。

朱小彪扶着椅案,擺擺手艱難道,“你們都別出聲,我再忍忍,忍過去就好了……”

二殿下給了他很多時間敘舊,足以熬過去了。

……

朱小彪回到了謝承澤身邊。

“他們都願意留下?”謝承澤跟條軟塌塌的小鹹魚似的,趴在馬車的窗沿上,吹着過路的小涼風。

“是,殿下,他們也都曾是可憐之人,即便離開,恐也無家可歸。”朱小彪嘆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謝承澤懶洋洋道,“這世間很多人,連力所能及都做不到。”

朱小彪苦澀笑道,“我這裏,又何嘗不是另一個火坑。”

窗沿上的謝鹹魚翻了個面,淡淡道,“你的癮症,本殿會找大夫給你治好,不必擔憂。”

朱小彪一怔,反應過來,當即驚恐地跪下,“殿下!”

然而馬車正在行駛中,他這一跪,就與車內的謝承澤直接錯開了,他只能又站起來,匆忙追上馬車。

同時暗暗心驚,殿下怎麼會知道他癮症之事……?

“本殿閑時逛了縣衙的小院,把罌粟和虞美人特意種在一起,想必是有人在混淆視聽,打算暗中對誰投毒。”

謝承澤瞥了眼朱小彪脖子上被撓出的痕迹,“看來,有人不喜你的存在。”

朱小彪苦澀一笑,“大人想必知道的,我的日子雖然看上去好,卻是繼母捧殺、親父縱容,待我反應過來想要反抗之時,就被下了罌毒,因人命所迫只能受她控制。”

他的父親以前是不貪的,甚至與冀州第一才女的娘親琴瑟和鳴,直到十年前,庶女的小姨害死他娘,將繼母塞了進來,父親便逐漸變了樣,聽不得他的一句解釋,甚至覺得他的一切都是無理取鬧。

整個縣衙都被繼母操控,而他如今,只能忍受着癮症渾渾噩噩地活在朱府,甚至還要提防對方時刻的算計,就像昨日二殿下逼問父親是否願意替罪時,那個恰到好處的“報喜”。

十年未孕,怎麼就這麼湊巧在他被二殿下盯上、很可能被處死之時,懷上了孩子?

她這分明是在逼迫父親放棄自己這個“唯一”的後代。

好在二殿下觀察入微帶他離開,否則或許等再過兩年,他扛不住癮症的控制了,便會遣散家中美妾,喊着朱縣令和知府夫人的名頭去招惹一個大人物,讓對方屠他九族。

他就算是死,也會拉着這些人一起去死。

謝承澤不由想起原文裏,作者那寥寥數筆,描寫朱小彪的當街調戲。

那時的朱小彪,心裏想的是什麼呢?

無人可知。

畢竟他不是重生的謝承澤,而真正重生的人,那時也不在場。

謝承澤不由看向一旁騎在黑馬上的沈淵。

注意到謝承澤的視線,沈淵不禁警惕開口,“殿下想做什麼?”

他又想鬧什麼么蛾子?

謝承澤笑着眯了眯眸,“沈大人,本殿的衣服洗了嗎?”

沈淵:……

“晚膳后便洗!”沈淵略有惱羞地甩起韁繩,騎馬去了前方,顯然不想再與謝承澤同處一片空間。

當夜,因為距離臨近的縣城還很遠,下益州的車隊便駐紮在了官道旁邊的林中,這條官道臨近一條河溪,沈淵用過晚膳后便半蹲在河邊,認命地搓洗着手中的紅色殿袍。

權傾朝野的沈淵大人,已經很久沒親自洗過衣服了,所以根本不知這殿袍是由上好的涼蠶絲精縫而成,是碰不得水的,結果就導致,剛搓了沒幾下,手上沒個輕重,那殿袍便是搓出了個大洞。

沈淵:……

這一刻,沈淵感覺自己比被謝承澤砍了一刀都要絕望。

他幾乎可以想像謝承澤看到這破洞后的反應,定是會戲謔地說什麼:“喲~洗破了呀~看來沈大人要賠本殿下一件新的衣袍咯~”

嗯?等等?

他心裏想的話,怎麼說出來了?

聽到聲音的沈淵後知後覺,猛地站起,就撞到了身後謝承澤的下巴。

“嘶——”謝承澤捂着下巴,疼得眼淚都飆了出來,“沈!淵!”

“你、”沈淵手裏拎着濕了的衣袍,震驚地看向謝承澤,“你站我身後幹什麼?”

“我這不是過來提醒你,這蠶衣不能水洗也不能暴晒嗎!”謝承澤怒瞪着他,嬌嫩的下巴被他的發冠頂出了些血痕,“虧你還是習武之人,竟然都沒有聽到本殿的腳步聲?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謝承澤又不是習武之人,他剛剛為什麼沒聽到謝承澤的腳步聲?

沈淵也疑惑,但事實是,他確實傷了謝承澤,無論如何,都該請罪。

“是沈某的過錯,二皇子殿下想如何罰?”沈淵收起全身氣勢,語氣又恢復了平常的冷淡和疏離。

“哼!你自己想吧!”謝承澤雙袖一甩,揚長而去。

這讓沈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猜不出,謝承澤到底想要他怎麼請罪。

重生后的謝承澤,讓人愈發難以琢磨了。

這一夜,沈淵又是差點失眠,直到天天微微亮,他捏着樹枝仰頭漱口,突然瞥到了樹上無痕的身影。

沈淵:……

沈淵:!

他好像知道,謝承澤走過來時,為何他沒聽到他的腳步聲了。

這傢伙根本就不是走過來的!!!

該死,又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沈淵氣得摔斷了手中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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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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