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母獅子無條件支持虞小狗
懷中的人身子輕輕顫抖,慕時安能夠感受到虞疏晚的手也慢慢的抱住了他。
可虞疏晚並未哭出聲音來。
半晌,她的聲音才從慕時安的胸腔傳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哭,又是什麼身份哭。
慕時安,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失去了一個親人。
雖然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甚至可能還有些扯後腿,可我還是覺得,心口悶得厲害。”
“你願意的話,她就是你的母親。
你不願意的話,那就是同一屋檐下的蘇夫人。”
慕時安抱住她的動作更緊了一些,
“虞小狗,你先是你自己。
這些決定權都在你的手上。
更何況在我看來,現在陰陽相隔,再談什麼身份,也未免顯得過於馬後炮了。
我只知道,若是我,我只想讓還活着的人能好好過。
她在最後為你除掉了虞歸晚,可見心中對之前也有了悔恨。
君子論跡不論心,你還怨恨她嗎?”
聽了慕時安的話,虞疏晚好半天都沒有動靜,最後在慕時安的腳都快麻了的時候,她才開口,
“我對她很早就沒了期待。
一個人,怎麼會恨自己不報期待的人呢?”
恨一個人,也是有條件的吧。
慕時安隔着厚實的衣服拍了拍虞疏晚的腦袋,
“虞小狗說得對,我無條件支持虞小狗。”
“少貧嘴了。”
虞疏晚吸了吸鼻子,從他的懷裏抬起臉來仰頭看着他。
一雙眼睛還真是像極了小狗,濕漉漉地看着他,又乖,又叫人心生憐惜。
她的臉上還有些紅撲撲的,應當是方才被悶的。
慕時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強迫着自己別開眼。
心中對蘇錦棠的死多了幾分的懊惱。
要是蘇錦棠不出事,他應該就能夠早早地跟虞疏晚定下婚事了。
眼下還得繼續等下去了。
“母獅子。”
外面的空氣冷,虞疏晚又吸了吸鼻子,聲音囊囊的,
“我腳麻了。”
慕時安被她這麼一句話給說得沒了脾氣。
他轉回眼神,虞疏晚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我動不了了。”
“笨死了。”
慕時安嘀咕了一聲,身子卻分外實誠地將虞疏晚給扶在了一邊坐下,蹲下身來,一點點的給她捏着雙腿。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雙腿蔓延,虞疏晚看着他低着頭的模樣,抿着唇,忍不住的微微翹起了唇角。
知曉了蘇錦棠去世消息的虞歲晚也急匆匆的追過來,看見虞疏晚跟慕時安的動作,也不由得張大了嘴,
“姐姐,姐夫?”
“什麼姐夫!”
虞疏晚的臉幾乎是瞬間就漲紅了起來,
“虞歲晚,你要是再胡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虞歲晚的腦袋縮了縮,不敢繼續吭聲。
慕時安輕咳一聲,
“她還是個孩子呢,小心嚇着她。”
怕虞疏晚繼續說話,慕時安直接轉向虞歲晚,
“你怎麼過來了?”
“壞女人雖然死了,可怎麼也是姐姐的身生母親,她不是東西,可我跟我姐姐可不是。”
虞歲晚輕哼一聲,
“我過去上兩炷香就回去要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說完,她看向虞疏晚,
“姐姐,她生前對你就不好,如今暴斃也是她的懲罰,你也悠着身子。
我方才聽劉媽媽說,你一夜都沒怎麼好生歇息。
這要是為了不相干的人傷了身子,往後可怎麼辦?”
虞歲晚倒是一如既往的堅定立場,討厭着蘇錦棠。
虞疏晚的心裏也說不清是怎麼個想法,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
虞歲晚乖乖點頭。
慕時安站起來,
“等下,小妹的衣裳沒理好。”
他上前一步,裝模作樣地將虞歲晚袖子上整理了一下,低聲且飛快,
“你姐姐不在的時候再叫我姐夫,有什麼想要的,跟姐夫開口,姐夫都給你。”
虞歲晚嘖嘖兩聲,看着慕時安已經光速變了臉回到了虞疏晚的身邊就覺得好笑的很。
等虞歲晚走遠了,虞疏晚這才掐着慕時安的軟肉審問,
“你方才跟歲晚說什麼了?”
慕時安討着饒,又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
“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得過去了?”
虞疏晚瞪了他一眼,
“等我閑下來再收拾你!”
按摩了好一會兒,虞疏晚的雙腿才逐漸地恢復了知覺。
到了靈堂,有虞疏晚見過的、沒見過的各家夫人小姐都來了。
看見虞疏晚來,幾個正在擦拭着眼角的夫人們對視一眼,主動上前來打着招呼,
“虞小姐節哀。
天意難預料,誰也不知道,蘇姐姐這麼年輕就沒了……”
見虞疏晚沒有順着話往下說,另一個人就大着膽子道:
“蘇氏之前對小姐處處苛待,不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
現在她落了這麼個下場,其實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了。
虞小姐莫要難過,往後您的康庄大道可遠着呢!”
“就是啊,太後娘娘可是您的義母,對您可是一等一的好。
您身份尊貴如此,何須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還真是變臉夠快。
虞疏晚依舊是面色無波無瀾。
幾個人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正在想着該怎麼才能讓虞疏晚有些反應,就聽見了虞疏晚涼涼的聲音響起,
“蘇錦棠就算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也唯獨是對不起我。
我做什麼那也是我的事兒,你們幾個,憑什麼在這兒說這種話?
是瞧不起蘇錦棠不疼親生女兒疼愛養女的愚蠢行為,還是在嘲笑我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喜歡我?”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想着怎麼討好她的人面色忽地一變,訕訕開口。
“我們沒那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
虞疏晚微微眯起眸子,
“可我看,幾位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虞方屹聽見動靜過來,皺着眉護在虞疏晚的身前,這才轉頭問虞疏晚是怎麼了。
虞疏晚諷刺開口,
“沒怎麼,只不過這幾位夫人為了能夠討得我的歡心,開始在我的面前說起了蘇夫人的不是。
世人都說我不懂規矩,可我也明白在旁人靈堂上說逝者壞話不好,怎麼,這京城的貴夫人們,也就只是這麼個教養?”
此言一出,虞方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旁邊一些支棱着耳朵的人也都聽了清楚,看向那幾人的眼神多了幾分的鄙夷。
“還請幾位離開。”
虞方屹冷下臉來,其中一個胖一些的夫人惱了,
“侯爺,我家大人可是您同僚。
您這樣落我們的面子,未免是有些不太好吧?”
“你丈夫也來了?”
虞疏晚嗤笑,
“那就一起趕出去,順手的事兒。”
話音落下,幾人的臉色都給氣綠了。
一邊的虞歲晚忍不住笑出聲來,
“又蠢又壞,你們要是覺得自己沒有錯,你們就趕緊也死一下,到時候我讓姐姐帶着我去奔喪,我定然好好在你們靈前問你們的孩子,你們都是什麼貨色。”
大冬天,小嘴毒毒的,說話真貼心。
臉皮薄的一個已經紅着眼睛離開了,剩下的幾個也頂不住四方的目光,憤然而去。
原以為能正常弔唁辦喪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並非旁人,正是昨日在虞疏晚及笄宴上的另一位主角——賀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