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驚無險
過了許久，黑山忍不住趴在石頭縫偷看，見二人還在找。終於有一人在遠遠蘆葦叢中揮了揮手，然後走到一起。
接着一人拿出一個大鐵棒，小心翼翼地向水潭西邊的一處空地走去。猛然間二人一躍，隨即轉身就跑。
一團惡意瞬間浮現腦海，“嘩啦”一聲水響，從寒潭中跳出一頭怪獸。
遠遠望去，它與螭龍有些像，個頭兒偏長一些，尾巴更粗而且更長。但身子瘦上許多，四肢十分短小。
妖龍出水，立即向二人撲去。其中一個高高躍起，掄圓大鐵棒照頭就砸。氣勢如虹，一棒居然將怪獸打得側翻在地。
“老二，還沒得手么？”
“大哥，這東西怎麼扯不出來？”
“啊？不應該啊！難道…？你用力拉，我先抗住惡龍。”
他們急急說了兩句，一個在那好像扯皮，一個準備迎敵。
妖龍翻身而起，再次撲上，張嘴就咬。當大哥的側身閃過，又是當頭一棒。那龍猛得一甩頭彈開鐵棒，龍尾緊跟着掃來。
大哥雙手握住鐵棒橫在身前一擋，被掃了一遛滾兒。迅速站起身，揮棒猛砸。
一人一龍斗在一處，幾乎就是硬碰硬。妖龍偶爾被砸個趔趄，而人每次都被掃飛很遠。不過那人也厲害，總能避過撕咬，爬起來繼續打。
再次被掃飛，當大哥的貌似有些吃力，氣喘吁吁地說道：
“老二放手，堵住那個洞，還有出口！”
說話間，妖龍噴出大片寒霧，那人踉踉蹌蹌跑出來，抖了抖身子。
另外一人動作極其迅捷，話音剛落，一氣呵成完成任務，拎着大鐵棒將妖龍接了過去。
“老二小心，妖龍應該就是五山之戰的那頭螭水寒。”
換人再戰，大哥歇息一會兒，四處掃視。然後揮動鐵棒加入戰團，雙斗妖龍。
黑山看得熱血沸騰，反而對二人很是敬佩。論實力，每一個都與族長鐵山差不多，甚至還要強。而且戰鬥技巧高明，配合得更是天衣無縫。
饒是如此，兩人依然鬥不過妖龍，勉強支撐不敗。
“在那裏，水潭邊！”
“大哥我來扛，你去抓！”
“不行，離水太近，先吃下銀仙果。”
兩人互相望了望，輪流搶攻，分別往嘴裏塞了個銀閃閃的東西。然後做大哥的猛打猛衝，而另一人一棒過後，閃身直撲水潭邊。
妖龍似有靈智，硬挨幾下，轉身追去。一人一龍又一人，前後趕至水潭邊。
突然前面那人一轉身，揮動鐵棒朝妖龍下盤狠狠掃去。那凶獸避之不及，索性向前一撲，張嘴去咬。
而這時，後面那人一棒揮來，正抽在妖龍側身上。
“嗷！”
一聲慘叫，緊跟着“撲通”一聲，妖龍被打翻進寒潭中。
大哥毫不遲疑，在那空中一抓，然後二人手牽手發足狂奔。
看似他們已得手，然而戲劇性一幕出現。兩人跑有十幾步，活生生停住，靜止不動。
以二人之力居然沒扯出來，黑山大為驚奇，十首皮藤是個啥東西，讓他們爭得如此慘烈。
這時形勢陡變，妖龍在寒潭中張開大嘴吐出無盡波濤，水勢瞬間向外漫溢。陣陣寒霧噴涌而出，四散瀰漫。
“十二首神藤！”
那哥倆異口同聲驚呼，但馬上動了起來，向著水潭右前方山上跑去。
妖龍只顧噴水噴霧，接着吐出一口狂風，卷着濃霧向二人裹去。然後縱身一躍，追了下去。
水勢漸長，即將被波及，黑山轉身朝相反方向跑。啟動的一剎那，身旁似乎有個東西，下意識一抓，入手柔軟滑膩。
腳步不停，那東西真是越扯越長，但跑有十幾步，“嘣”的一聲，那根線彈進手中。他牢牢抓住，沒時間看，就是跑，離開這裏。
翻過一座小山，感知到一團惡意浮現，快速向他靠近。應該是那頭妖龍，他立即變向，朝另一座山跑去。但惡意跟着變向，如影隨形。
馬上想到手裏的東西，黑山一張嘴，塞進口中就吃。但完全嚼不爛，滿滿一口，十分彆扭。猛地一吸氣，吞進肚子裏，再次變向。
那團惡意速度暴漲，但沒再改變方向，漸漸消失在腦海中。他不敢停留，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來時的路。
有驚無險，這一折騰，天馬上要黑，趕緊找棵大樹爬上去休息。前兩天他沒閑着，做了草裙草衣，夜間鋪在藤床上，睡得舒服了許多。
那東西卡在了肚子裏，有種飽飽的感覺。而且似乎要往外爬，害得他都不敢張嘴。這一夜，咬着布口袋才睡去。
第二天醒來，這種感覺不曾減弱分毫。黑山猜測是難以消化，需要時間慢慢耗。
反思昨日情形，對惡意的感知很奇怪，萬一不小心動了誰的寶貝，很容易陷入險地。決定沿着大路走，不能再冒險。
過了半日光景，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他打起十二分小心，保持一定的距離，豎起耳朵偷聽。
前方就是有名的盤龍道，在棒槌山臨海一側石壁上生生鑿出的盤山小徑，九曲十八彎。據說只有一人多寬，十分兇險。
沿着盤山道爬上棒槌山，折而向北，穿過通天峽往西行，鑽出狸洞暗門上到蟒原，然後再走兩天路程就到了亂石台。
這是黑木崖通往亂石台最近的路，棒槌山往東那一帶都叫黑木崖。只因東南方一處山崖突入海中，被雷劈過，上面有一株黑乎乎的焦木。
如果不走盤龍道，得向北翻過五山，渡過強水河，溯流而上，進入迷津沼澤。然後爬上黃土高坡，從蟒原北側兜過去，至少多走一個月。
人們一般選擇走這裏，但要通過得交一定的誠意。棒槌山是棒槌兩部族的地盤，山道就是他們鑿出來的。
不過還算通情達理，誠意大小無所謂，但一定要有。哪怕是一株普通的鐵線草也可以。
黑山心裏直打鼓，真和說的一樣么？看着路上的人都是三五成群，而自己就一個人，轉身向路旁樹林走去。
磨蹭了半天，觀望路上不見人影時，他又上了樹，距離大路很近。
沒出過遠門，他處處小心謹慎，想等等看，有沒有可能碰到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