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七十九(2)
沒有愛的日子裏,現自己不會寫詩了。***沒有詩的時候,走出蝸居,遊盪在都市繁華的街上,沿途尋找故事。街上,花花綠綠的廣告充斥着每個角落。這是一個習慣用繁華包裝冷漠的城市。
街上沒有故事,故事需要節,沒有節的故事,滿街亂飛。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女子,仰着製作精美的臉,刺穿自己無辜的眼睛,奔向五彩繽紛的櫥窗。那裏擺設着她們單純的**。
終於在街頭拐角處,看見了純凈而美麗的姑娘。
“請問小姐,你見過維納斯嗎?”
“維納斯是誰,男人還是女人?”
“她是一位沒有胳膊的女子。”
“噢,那你到殘疾人協會找找看。”
維納斯真的失蹤了,都市從此不再浪漫。
此刻,我站在都市中央的廣場上,用那顆破碎的心,呼喚着失蹤的愛神。空曠的廣場死一般的沉寂。人們像歸巢的鳥兒,躲進掛着窗帘的房子裏。走在夜裏,自己不敢回頭,身後的路一段段下陷成深淵。
冥冥中彷彿有一隻鞭子,驅趕失意的腳步邁向歧途。
前方的路上有牆,頭常常被撞傷。
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幻想,暖着身子,這是維納斯留下的惟一東西了。
人生的路是圓的,終點就是我們出生的地方。彷彿有一千年的古樂流過心頭,睜開復明的雙眼,看見各種顏色的鳥兒在天空飛翔,各色的玫瑰在大地歌唱。這是一個陌生而美麗的國度,人們樸素而快樂的活着。詩歌是他們的語,田野是他們家園,他們用友誼釀成的酒,滋潤自己孤獨的靈魂,用甜美的果實慰藉自己饑渴的心。
席間,我問起失蹤的愛神,眾人皆微笑不語。
在夢結束的地方,有人告訴我,維納斯愛上了冥王普路同,隨他到一個遠離人間的國度,度蜜月去了!
又是月華如水的今夜
輕輕叩擊你如夢的約期
風聲四起吹過月面
總是如約而至卻總是好夢難圓
走向天涯走不出你的視野
走向現在走不出破碎的過去
日子一天天消瘦
我如斯的伊人伊人如斯
事還算順利,下午就有幾個低年級的同學給我打電話,要來看貨,然後直接就買走了,我有了600多塊錢的路費。那一刻我想,我該到走的時候了。
去阿若家裏道別,順便把那一大堆書送給她。虎子不在,送行酒沒喝上。我不想驚動張傑和豬,還有那順烏日圖、王譯他們。我不忍心看到別離的場面,最重要的是我心裏有傷,我怕他們看出我的脆弱,或者叫做懦弱。
第二天下午,美珊來紅磚房找我,我正在刷洗着鞋子上的油漆。沒說多少話,我拿出裝着“紅月亮”的盒子小心地交給美珊,讓她轉給姝婷。
“真的要走嗎,決定了嗎?”美珊問着,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我想我的眼淚也下來了。
“告訴姝婷,多保重,祝願她一切都好。”我淡淡地說。
“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美珊的聲音哽咽了。
“我想,她應該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才對。”說完,我沉默了片刻,起身背起行囊。
美珊轉身走了,最後一次看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斜陽中。
姝婷早已是如卧針氈,見美珊回來,憂鬱得令人難過。姝婷見美珊手裏拿着一個盒子,臉上佈滿猶豫。姝婷心狂跳鹿,一把抓住美珊的小臂,手立刻汗浸浸地濕透了。
“小南走了,變賣了所有的東西。他要我送這個給你,讓你多保重自己,別的無話。”美珊的聲音有點濕漉漉的雨意。姝婷雙手掩面,淚從指縫間汨汨流出,那一瞬間,她才恍悟,這一段日子我去做什麼了。不打開盒子她便知道,那裏面一定是“紅月亮”。
曾和姝婷在外面遊盪,那一天的月亮是奇怪的殷紅,姝婷說:“好美的紅月亮!”
我吻她:“如果你要,我會為你去摘。”
……
姝婷當著美珊的面大放悲聲。
姝婷立即收拾小旅行包,美珊憂心忡忡地旁觀,問她:“火車已經開了吧,真的要去找他?天下那樣大。”姝婷唇邊綻一朵微笑,恍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