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姐，你快把嘴閉上吧
地下城的規定——女生未滿16周歲未在大人陪同下不得獨自外出。
明天，是她的16歲生日。
羅彥嘆氣：“師姐，上周姜師兄不是還給你打過電話嗎？師兄說，成人禮只有一次，必須得好好辦。不過他讓你不用擔心，全都已經安排好了，師姐你安心參加就行。”
鍾繇只關注一個問題，她握住羅彥的手，希冀地看着他：“花的是師兄的錢嗎？”
羅彥：“……”
他師姐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錢了。
可是沒辦法，師姐是最天賦異稟的人偶師，15歲那年就已經創造出了三個人偶。而人偶身上的每一個部件，又全都是真金白銀換來的，師姐向來捨得給她的人偶們用好東西，所以就越來越窮了。
“是。”羅彥無奈地嘆氣，“姜師兄買單。”
鍾繇羨慕極了：“姜師兄好有錢啊！成人禮一定要請客吃飯嗎？能不能不辦了，讓師兄把請客吃飯的錢折現給我？”
羅彥無語：“師姐，你快把嘴閉上吧。”
目睹了鍾繇和羅彥聊天全過程的琥珀笑嘻嘻地舉起快遞包裹里的黑卡:“母親，我們現在有錢了！”
“琥珀不要鬧。”鍾繇把黑卡要了過來，放進包裹里放好，“我還是很有原則的。”
深諳鍾繇性格脾氣的琥珀：“嗯，知道。現在不收，等去祭拜了外婆了再收，嘿嘿。”
鍾繇：“……”
回了房間，鍾繇握緊了脖頸處的粉色珠子，思緒卻漸遠。
地下城是異能者的根據地，表面上只是一個叫做地峽村的村子。地下城世世代代守護普通人類，解決溢出封印的‘惡’和使用異能胡作非為的異能者。
她11歲那年被父親收養后，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地下城的異能分了系別，如金木水火土等等的自然系，如發明創造和藝術領域的文理系，如與身體有關的體質系，以及一些特殊的無法歸類的異能，被統稱為特能系。
她和羅彥都是特能系的異能者，異能是製作人偶，即通過賦予人偶力量去進行一系列的活動，也被稱為人偶師。
幾年前，她在沙漠被人偶師羅鈺救下，為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喚醒羅彥。硬生生地在自身已經習得人偶師傳承的情況下，又強行納入了另一脈的傳承，因此背負了雙傳承的詛咒，每月陰曆十六的凌晨四肢百骸都會疼痛不已。
她很小的時候就流落在福利院，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棄養的。後來跟着師父走南闖北四處流浪，早就將尋根溯源忘在了身後。
本以為自己的未來只有教導羅彥成為這一脈人偶術的繼承者這一條路，真的沒想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和爺爺居然會找到她。
鑰匙所對應的保險櫃裏面的東西，應該就是母親給她留下的其他財產了。
至於最後一封信，是爺爺寫的。
“親愛的小朋友，你好。
我和你的母親找尋了你12年之久，終於得到了你的消息。因為地峽村至今仍保留着古老的規則，不允許外人進入，所以爺爺沒法去找你，只能給你寫下這封信，希望你能收到，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納我們。
爺爺已經立好了遺囑，我死後，名下所有財產都盡數歸你所有。但爺爺私心使然，還是希望能見你一面。
祝安好。”
最後，附上的是老爺子的電話。
鍾繇向來不拘小節，但此時卻生出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她不是被拋棄的。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家人竟找了她十二年之久。
她看向了自己的三個孩子。
“打嗎?”
琥珀點頭：“外婆說他是好人，或許只是一面之詞，母親親自打電話過去和他交流交流。萬一不是好人的話，明天成人禮一過，後天我們就去帝都殺了他們，然後把江家的錢通通拿下！”
鍾繇嘆氣，拿起桌上放着的米色蕾絲布料在琥珀的嘴巴上輕輕繞了一圈。
“琥珀辛苦一下，暫時還是先不要說話了。”
琥珀摸了摸臉上的布料，沒有拿下來，只是跳上床笑嘻嘻地抱住了鍾繇的胳膊，坐在了她的身側。
但經過琥珀這麼一打岔，鍾繇也淡定了許多，她看向碧璽。
碧璽薄荷綠色的眸子輕輕地眨了眨，“我覺得，他一定很想聽到母親的聲音。”
頓了頓，碧璽又道：“母親也一樣。”
母親做事向來隨心而安，如果她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的話，根本就不會詢問她們。
“月光?”
鍾繇最後又看向了月光。
月光沒說話，只是拿過了鍾繇的手機，對照着信上的手機號撥了過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幾聲嘟嘟嘟聲后，電話那邊響起了一道期盼的聲音。
“是你嗎，小朋友？”
她看着眼前朝她淡淡微笑的月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不愧是月光，總是一針見血。
鍾繇長舒一口氣，接過了手機：“爺爺您好，我是鍾繇。”
十六年了。
他終於聽到了這個孩子親口叫他一聲爺爺。
電話那頭，江柏林泣不成聲：“鍾繇小朋友，你好。我是你的爺爺江柏林。”
在聽到鍾繇說她明天過完十六歲成人禮就可以去帝都見他的時候，江柏林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
“好啊，好啊。你後天一定要來，爺爺去機場等你。我們說好了，後天就來。”
鍾繇輕笑道：“我保證。”
掛掉電話，鍾繇加上江柏林的微信。
江柏林直接給鍾繇轉了20萬，在鍾繇的目瞪口呆中，江柏林發來一條消息。
“阿繇小朋友，爺爺提前祝你16歲生日快樂。”
鍾繇獃獃地轉頭看向自己的三個孩子：“20萬！”
琥珀黃橙色的眸子彎了起來，滿意地點了點頭：“行，算這老頭上道。”
碧璽拿着鍾繇的手機，小小的手指一個一個數字地數着，嘴角越來越上揚。
她小聲開口：“母親發財了。”
月光無奈地看着她們，將包裹里的兩封信折好，放進了鍾繇的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