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若是想走，他們還沒那個本事留下我
“雲裳姐姐，你好久沒來了，我以為你以後再也不來了~”
饅頭聲音歡喜，又帶着幾分害怕。
“怎麼會，最近府中有些事耽擱了~”
秀苗趕緊把剛剛他們在路上買的一大兜點心，果子遞了過去。
院子裏還有其他的幾個小孩子，皆是穿着樸素的鄉野娃娃，是饅頭平時玩的比較好的玩伴，聞見味道也跑了過來，爭搶着秀苗手裏的點心，幾個孩子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熱鬧的很。
欒雲裳看饅頭吃的虎頭虎腦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饅頭是她三年前剛回京城的時候碰巧救下來的小乞丐，當時天氣炎熱，小饅頭應該是在外面中暑了，她坐着馬車路過看着可憐便讓人把饅頭抱進了馬車。
餵了涼茶，饅頭才慢慢的醒來，說了自己身世。
他與娘親相依為命，娘親重病在家，就算是有銀子也幾乎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他跟着一群小乞丐整日在街上遊盪乞討，只是最難熬的便是酷暑和寒冬。
每日要到的些食物便送到重病的娘親床頭，他自己都不捨得吃一口。
欒雲裳當時剛從葯人谷回來，還不知道人間疾苦，聽了饅頭的身世只覺得可憐，那時候這孩子才六七歲的模樣，小小的瘦瘦的，不禁讓欒雲裳心疼。
一聽饅頭的母親重病，欒雲裳便忍不住想去瞧一瞧，因為她心中依然把自己當成一名貨真價實的大夫，雖然無人這樣認為！
隨着饅頭的帶路，欒雲裳跟着他到了他們住的茅草屋，那茅草屋低低矮矮的，進去之後大白天幾乎都看不到光線。
還有不少地方霉漬橫生，屋內更是臭氣熏天，饅頭的娘親茅氏早就已經病的下不來床，形容枯槁，瘦的只剩下皮骨，吃喝都在床上，饅頭一個小孩子根本無法好好照顧她。
這樣的環境，哪怕就是個好人整日躺在這屋裏恐怕也早晚要生病。
欒雲裳硬着頭皮走到床前，看了看茅氏的病情，她其實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畢竟看茅氏那個樣子也就是一口氣了。
饅頭磕磕絆絆的說了茅氏的病情，大體意思是剛開始還沒有這麼嚴重，可是城中不少大夫來看了之後不但沒有辦法，還花了不少銀錢。
到最後母子兩個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茅氏只能在床上等死！
欒雲裳試着為茅氏把脈，良久，忽然思緒一亮，她憑着自己對醫術的了解，心中斷定茅氏還有救。
那段時間她時常往饅頭家跑，一個月下來，眼看着還有一口氣的茅氏竟然如老樹生芽一般奇迹般的生了肉，有了生氣。
母子兩個對欒雲裳感激涕零，茅氏更是連連要給欒雲裳下跪，欒雲裳救的不止是她的命也是饅頭的命。
若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孩子日後也不知道會如何了！
那時候欒雲裳的就被茅氏稱為神醫了，因為她的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從剛開始大夫便說是不治之症，可是欒雲裳卻把她活生生的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能起死回生的醫術可不就是神醫嗎！
可是欒雲裳卻並沒有讓他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對外只說是被城中的大夫湊巧醫治好的，未與外人提半點關於她的事。
茅氏身體慢慢恢復之後，欒雲裳又給了茅氏一些藥材的種子，讓她沒事種些藥材往城中去賣換些銀子。
有了欒雲裳的接濟，母子兩個的生活慢慢好了起來，如今也慢慢的搬離了茅草屋，買了一家不大的農家小院。
院子周圍種的全是欒雲裳讓他們種的草藥，欒雲裳從小在葯人谷長大，精通藥材的培養種植，那些藥材都長得極好，每年能換不少銀子，夠他們娘倆生活。
空閑了茅氏也會做些綉活拿出去賣，生活也過得越來越好！
茅氏出去送綉品回來看見欒雲裳在，立馬激動的喊出聲
“少夫人，您來了~”
欒雲裳收回思緒，看到回來的茅氏。
“叫我欒姑娘就好了，以後就不是什麼少夫人了~”
茅氏微愣，臉上露出幾分糾結之色，這兩日顧小侯爺要娶蘇家女為平妻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她自然是早就聽說了。
欒雲裳的為人她知道，這樣頂好的女子侯府竟然如此不珍惜，這顧小侯爺真是瞎了眼了。
“姑娘這是準備離開顧家？”
茅氏同樣知道欒雲裳的性格，從剛開始認識她便知道，她其實是個有主意的人，做了決定便不會回頭。
“嗯~”
欒雲裳回應平淡，似乎只是一件平常的事。
“離開也好，顧家如此無情，待在那裏只會消耗姑娘的真情。
只不過姑娘如今的身份要離開顧家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不說外面的人如何說您，就算是侯府應該也不會輕易放你走。”
平日裏接觸的多了，茅氏已經從秀苗和秀禾的嘴裏大體知道了些關於顧家的事，如今的顧家就是馬屎蛋子表面光，什麼都沒有，這兩年全靠欒雲裳撐着那。
欒雲裳不屑一笑，剛開始她也想直接拿出顧老侯爺給她的那封放妻書，可是如今顧家人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深惡痛絕，她要走也要讓顧家把這些年吃她的東西通通吐出來再走。
“我若是想走，他們還沒那個本事留下我！”
欒雲裳說著從身上拿出兩張文書交到茅氏手上。
茅氏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她識字不多，但是還是從字裏行間能看出這是當年欒雲裳與顧家的聘禮單子和嫁妝單子。
這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這聘禮單子平平無奇，無功無過，不過比起大戶人家的聘禮，顯得就有些寒磣了，更別說堂堂侯府。
可是再看看亂雲裳的嫁妝單子，名列的東西都比這聘禮單子厚了足足幾倍。
“我想讓京城的婦人都知道當年顧家娶我的時候用了多少聘禮，還有我欒家出了多少嫁妝”
茅氏每日在繡房裏轉悠，接觸的便是那些喜歡八卦的婦人。
只要她當著那些人的面叨叨幾句，估計這事立馬便會傳了出去。
那顧家要給蘇家的聘禮單子如今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管如何欒姑娘可是顧家的正妻，這平妻再怎麼樣也不能越過正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