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穿梭機都還沒造好，就要卸磨殺驢是吧
永恆號停靠的首站，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遠。
2019年3月26日這天上午，剛從蔚藍之城起飛沒多久的永恆號，抵達了蔚藍科技第二超級工廠，降落在了那條3公里多長的F4級跑道上。
到這裏來主要有四件事要做。
一來是要裝上一枚重型九霄火箭，二來是要把那架開發到一多半的全新穿梭機塞進去，三來則是要補充下燃料。
不是給火箭用的燃料，而是給永恆號用的燃料。
以前還是潛艇的時候，永恆號上因為本身就有氚回收裝置和氚生成裝置，二者相加幾乎可以彌補金烏堆80%的氚損耗，所以其實並不需要攜帶多少額外燃料。
但自從有了那台“磁場擾動裝置”后，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玩意可以算是個能量黑洞，開啟后的穩定功率，高達1000MW。
這是個什麼概念，列舉一組數據就知道了。
一般來說，一個普通家庭的用電功率，在幾千瓦到幾十千瓦之間。
老米正在建造的新一代“胡特級”核動力航母，反應堆總功率在220MW左右。
066級因為用的是聚變堆，稍微高了一點，大概在320MW。
而華國目前裝機總功率最大的淮水核電站，發電功率在6660MW，能為蘇省、浙省、徽省和滬上等地區供電。
如果專門為滬上一地供電，也足夠這座2500萬人的國際化大都市，超過三分之一的電力消耗。
山峽大壩在豐水期的發電最高功率，在MW，輸出的電力受益地區，接近全國一半。
由此可見，1000MW的功率，可真不是個小數字了。
哪怕永恆號上的金烏堆經過多次升級提升，不僅效率有了巨大提升，還將機組數提升到了3套，但也只是堪堪將總功率提到了1500MW左右的水平。
相應的，對燃料的損耗速度，尤其是氚的折損，也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只靠艦內的回收與生成裝置根本就不夠看的。
好在系統夠給力，在升級時考慮到了這些因素，在內部多出了一堆燃料儲存罐出來，並相當體貼地直接給加滿了。
雖然先前從西大平洋上飛回來時，再加上十幾台FRC聚變引擎的消耗，也只將這些燃料消耗了將近百分之一，剩下的仍顯得綽綽有餘。
但某個苟病發作的傢伙看着沒加滿的燃料箱，就是感覺渾森藍soul，這才順路來了趟建有氚生成裝置的第二超級工廠，心安理得地薅起了自家羊毛……
此刻，工廠的跑道邊上，一輛廠內用車急匆匆地開了過來，直奔正懸浮在地表、開啟了底部艙口進行貨物裝載的永恆號。
車上，看着這艘近在咫尺的巨大飛船，坐在後座的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心中的詫異溢於言表。
“究竟用的是什麼材質，怎麼能保證如此大的體積還不斷掉的？
“還有，連個支撐機構都沒有，看來真的是傳說中的反重力系統了！
“到底怎麼做到的……”
這位自然是邱睿的老熟人——齊發仁院士。
已經86歲的老院士，至今仍然奮戰在科研第一線，主要負責新一代穿梭機的開發工作。
他這麼著急忙慌地讓司機開車把他拉過來，也不是為了近距離瞻仰這艘突然冒出來的飛船，而是另有其事。
正琢磨着待會兒該怎麼說服對方，這輛電動越野車突然開始減速，並漸漸停在了幾隊川流不息的機械人運輸大軍旁。
齊院士見狀不禁皺眉，“小劉，你停車做什麼，我這着急着呢，趕緊開上去！”
穿着蔚藍之盾制服的司機小劉滿頭大汗，搗鼓了好一陣也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裏，只好如實說道：“報告齊院士，不是我停下來的，是車子自己停下來的。”
“車壞了？”
“沒有，好像是自動鎖止了。”
就在這時，車上的音響中，傳出了小萌的聲音。
“我是蔚藍科技總裁輔佐官，編號2017GX1105號車輛已被強行接管，現令三等兵劉明立即下車，自行返回工作場所，且不得問任何問題，也不得向任何人說出此行所見所聞，違令將進行依照《蔚藍之盾管理條例》進行嚴肅處理！”
與此同時，司機劉明也在自己的身份手環上，確認到了同樣的指示，立即就是一個虛空敬禮。
“是，立即執行命令！”
然後他便一言不發，利索地解開安全帶下車，小跑着往來時的路趕去。
齊院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車子再度啟動，重新駛向那個敞開的腹部艙口，沿途的機械人紛紛讓開。
當沿着半搭在地面上的金屬斜坡停穩后，齊院士身旁的一側車門自動打開。
下車后，齊院士神情略顯恍惚地打量了一圈，便看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林瑾瑜，以及站在她身後的那台目測有三米高的巨大動力甲。
“小林原來你也在這上面，那就好說了，為什麼要下令把‘凌霄號’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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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笑着走上前來，“齊爺爺您先別生氣，命令是我簽署的不假，但我這也是奉命行事。”
齊院士聞言就是一愣。
奉命？
蔚藍科技雖然和華國關係不一般，但誰不知道，二者實際上是平等關係。
在小邱已經不在的現如今，誰還能命令得了這位……
正納悶着，就聽站在對方身後的那台動力甲，瓮聲瓮氣地說道：
“齊老您就別猜了，是我下的命令，瑾瑜也只是執行而已。”
齊院士聞聲，剛抬起的那條腿頓時僵住，差點兒沒摔了個趔趄。
這聲音怎麼聽着，有些耳熟啊……
趕緊用拐杖穩住身形，老者也漸漸想起了時隔久遠的記憶。
“小、小邱？你還活着？！”
“哈哈哈，是我，您老別來無恙啊。”身穿動力甲的邱睿笑着說道，只是仍舊沒有摘下頭盔。
“可、可你不是……”齊院士有些激動，握着拐杖的手都在不自然地顫抖。
“我先前因為一些事情一直處於休眠狀態，最近才剛剛蘇醒，這不剛回了趟家，就來看望您老了。”信口胡謅了一句，邱睿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請上座，正好貨物裝載還需要一段時間，您老也是第一次登上永恆號，我先帶您參觀一圈，有什麼話咱們等會兒坐下再說。”
這時候，剛好兩張科技感十足的椅子被一台貨運機械人馱了過來，停在一旁。
雖然還沒搞清狀況，但齊院士看了眼這東西，倔強地拒絕道：“我還沒老到要坐輪椅的地步，就不必了吧。”
動力甲略顯笨拙地搖搖頭，“這可不是什麼輪椅，是來賓專用的代步工具，您坐上去就知道了，絕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林瑾瑜以身作則，主動上了前面那張，還繫上了安全帶。
“齊爺爺，這可是哥哥這些天連夜趕製出來的，我這也算是沾了您的光，您就別不好意思了。”
緊接着，在齊院士驚訝的目光中，那張載有林瑾瑜的椅子，竟然直接飛了起來。
說“飛”可能不大精準，因為椅子底部表面上來看，並沒有安裝任何動力噴射系統，用“飄”才對。
難道是磁懸浮？
也不對啊，這也沒有磁軌啊？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
齊院士到底是沒能抗拒體驗這種“懸浮座椅”的誘惑，老老實實坐了上去。
但他沒想到，或者說反過來想想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是，這艘巨大的太空戰艦內的景象，實在是過於聞所未聞了。
好傢夥，整整三台聚變裝置！
關鍵每台看着都比自己曾參觀過的那種“Neo·金烏堆II型”，看着大了不止一圈。
還有那個有着琳琅滿目生產工具的多功能全自動加工車間，無論怎麼看都比第二超級工廠的任何一個車間都要配置齊全。
光是這些已經夠驚人了，這上面怎麼還有巨大的醫療艙和裝修風格簡約大氣的生活艙？
老人家雖然不是搞艦船設計的，但好歹也搞了幾十年載人航天事業。
以他設計載人航天器的經驗來看，這艘船的功能，多少有些雜了……
被邱睿兩人帶着在艦上參觀了一圈，三人來到位於上方艦島內一間，外部艙壁打開后能形成落地窗戶的會客廳。
看着那敞開的厚實蓋板外，腳下的第二超級工廠，齊院士臉上的表情仍有些獃滯，直到被邱睿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小邱啊，這到底是艘什麼船啊？”
聽到這一問，邱睿心中的裝逼之魂終於得以釋放，樂得跟個五百多斤的壯子似的。
“您是問永恆號的用途嗎？實話跟您講，這是艘科考船，主打的就是一個多功能，我把‘凌霄號’弄過來就是為了改裝一下，畢竟您剛才也看到了，船上的加工車間可是比工廠的還要完善……（balabala）……”
要說把那架完工到75%的“凌霄號”穿梭機弄上來加工，齊院士是信的。
但科考船？
誰家科考船帶這麼多武器還有這麼厚裝甲的？
是要硬砸開外星人老家防禦網，強行到人家裏面去科考嗎……
齊院士心中的無語，一時無以復加。
他現在都懶得問這船到底是怎麼造出來的了，因為以他在航天領域的眼光一看就知道，別說以海藍星普遍的科技水平了，就是以公司的技術底蘊，這也不是自家能造出來的東西。
看來坊間謠傳說的未必沒有道理，這孩子指不定真的暗中和哪個外星勢力有關係。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孩子還知道不是什麼話都能往外說的，再加上這艘戰艦，估計也沒人能逼問得了他……
見老人家沉默，邱睿嘚逼嘚了一通便停了下來，想了想今天最重要的第四件事，收起不正經說道：
“齊老啊，我看您好像比五年前，老得有些快啊。”
（*插一嘴：那個誰誰誰，剛才是不是說我不會數數，嗯？）
這是大實話。
上輩子的齊發仁院士具體活到哪一年，他雖然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像這輩子，一直操勞到86歲還奮戰在一線，老得快也是正常。
齊院士笑着搖了搖頭，臉上的疲憊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唉，我是老了，但無論如何也要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否則這輩子都沒法瞑目。”
邱睿知道老人家這麼說，既是在自我調侃，同時也是在告誡自己別攔着他。
但再怎麼說這都是86啊，說不好聽的，可能現在全都憑想造出穿梭機的念想吊著一口氣。
說不定哪天人說沒就沒了……
“您老猜錯了，我不是來勸您退休的，而是有個新的研究想要做，想請您老參與一下。”
好奇歸好奇，齊院士繼續搖頭表示，“我真的老了，現在的研究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其他的研究恐怕很難幫上什麼忙了。”
“您又猜錯了，我不是讓您加入到研究過程中來，而是請您老過來當個志願者。”
“志願者？啥志願者？”反問一句，齊院士這下是真憋不住心中好奇了，“什麼研究啊？”
“哦，是個基因改造工程的研究，至於志願者嘛，就跟那些大型醫藥公司，招募臨床試藥的志願者一樣。”
老院士心說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雖說咱是為了心中的理想奮鬥，但怎麼說也算是給你公司賣命的。
好傢夥，拿老子試藥，這還有良心嗎？
穿梭機都還沒造好，就要卸磨殺驢是吧……
“……你你你、你不是拿老頭子我尋開心吧？”
“當然不是。”說著，邱睿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敞開的落地窗前。
“齊老啊，您知道我為什麼沉睡了這麼多年嗎？”
齊院士氣得直哆嗦，哼哼唧唧地說，“我咋個知道你咋回事。”
邱睿自然沒生氣，一邊不疾不徐地讓小萌解開動力甲，一邊耐心解釋道：
“其實我早就發現我的基因發生了某種正向變異，結果就是，細胞的活性上升了不止一個量級，說白了壽命得到了大幅延長，如果您想要什麼證據的話……”
齊院士到這也聽懂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延壽？這怎麼可能……
然後，他就瞠目結舌地，看到了那個兩米三的小巨人，從動力甲中鑽了出來。
站在落地窗陽光下的邱睿，擺了個騷包的pose。
“您看，我這算不算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