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咳咳,咳咳咳……”時跡白清了清嗓子,微微眯起雙眸望了望窗外正中的日頭。
“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我們不如先用膳吧?”說罷,他呵呵笑了起來。
“公子,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子墨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他端着一個精緻的托盤穩步走了過來,托盤上的菜肴被蓋着,卻也隱隱飄出誘人的香氣。
“我們都給端過來了,剛剛李先生特意叮囑,說吃個飯休息半個時辰就去書房找他,他要給你們講講那些疑難的題目呢。”
在子墨的身後,小黑以及陳寂他們的書童也都依次跟了過來。
小黑微微低着頭,腳步沉穩,他手中的托盤穩穩噹噹,上面擺放着幾樣精心烹制的飯菜。
而陳寂的書童則是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盤,那上面不僅有飯菜,還有幾樣精緻的甜點。
陳寂抬眼望去不禁驚嘆道,“哇,今日怎會有這般豐盛的飯菜?”
說罷,他趕忙起身,將桌面上雜亂堆放着的書籍、紙筆等物歸置整齊。
一旁陳寂的書童見狀,笑着解釋道,“李先生說了,這些日子大家一心撲在讀書上,甚是辛苦。”
“李先生心疼諸位,想着要讓大家吃好喝好,多多進補,也好補補這因苦讀而勞累的腦子呢。”
“這不,還專門吩咐廚房精心燉了一鍋滋補的豬蹄湯。”
時跡白看着這滿桌佳肴,心中甚是歡喜,轉頭望向雲沐,熱情地邀請道,“雲兄,不如也留下一同吃點?”
雲沐皺着眉頭,一臉嫌棄地擺擺手,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瞟向季若瑾,冷冷道,“不吃了,看到某人我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季若瑾自是聽到了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他也不惱,只是鄙夷地回看了雲沐一眼。
沈鈺見狀,趕忙拉着季若瑾坐下,而後又起身,打算送雲沐出門。
待行至門外,雲沐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對沈鈺說道,“你年紀尚小,可莫要被他人的表象給騙了。”
“那季若瑾可並非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純凈。”
“他呀,平日裏總是一副對世間萬物皆不感興趣、無欲無求的模樣,彷彿滿心滿眼就只有讀書這一件事。”
沈鈺微微皺起眉頭,“那雲兄的意思是……”
雲沐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其實他一肚子的壞水。你可知他為何要逃出京城,躲回那老家去?”
沈鈺輕輕搖了搖頭,“在我看來,季兄不像是那種人……”
雲沐卻撇了撇嘴,“這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那季若瑾,他相中了一位學子家中的妹妹,竟還與人家起了衝突。”
“結果,那學子被他害慘了,受了重傷不說,臉上也被毀了容。”
“那學子本有着大好前程,經此一事,今後這仕途之路算是走不通了。”
雲沐見沈鈺不信又接著說道,“他還因此被關進了順天府大牢一段時間呢。”
“若不是他叔叔出面,他哪能這麼輕易就出來,恐怕現在還在那大牢之中呢。”
“後來他就灰溜溜地逃出京城,回了老家。”雲沐邊說邊流露出一臉的嘲諷之色。
沈鈺沉默片刻,抬起頭來問道,“雲兄你方才所說之事,你是親眼看到他欺負那個姑娘,還是親眼看到他傷人了?”
雲沐皺起眉頭,思索了一番,“那倒沒有。不過,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就只有他一人。”
“而且有人可以證明,事發之時那個地方就只有他們二人在,並且還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自己也承認他們之間起了衝突。”
沈鈺微微搖頭,緩緩說道,“季兄平日裏行事還是很光明磊落的,或許這其中真的存在誤會。”
“若他真的犯下如此大錯,又怎能從順天府大牢之中出來呢?”
雲沐卻不以為然,“他二叔可是戶部尚書,以他二叔的權勢,撈一個人出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大門之處。雲沐伸出手,拍了拍沈鈺的肩膀。
“你可要小心了。那個被他毀掉前程的學子,學問可是在他之上。”
“你在與他相處之時,可別掉以輕心。”
沈鈺微微點頭,“好,我知道了。”
雲沐這才滿意地登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馬車,揚塵而去。
沈鈺站在原地,望着遠去的馬車,心中思緒萬千。
片刻之後,他轉身回到屋中。
此時,時跡白他們已經將飯菜擺放得整整齊齊,就等着沈鈺回來一同用膳了。
林岩老遠就瞧見了沈鈺的身影,他連忙熱情地招呼道,“沈鈺,快來。”
說著,還特意給他在那方桌中間留了一個位置。
沈鈺快步走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坐下后略帶歉意地說道,“你們怎麼不先吃呢?”
陳寂看着他,臉上笑意盈盈,“這不是等你嘛,你不回來,我們誰也不能動筷子。”
眾人這才開始動筷,一時間,房間裏只有餐具輕輕碰撞的聲音。
季若瑾卻不時地看向沈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鈺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放下筷子,輕聲問道,“季兄,你可是想跟我說雲沐的事?”
季若瑾點了點頭,微微皺起眉頭,“對,這個人根本不值得結交。”
“他為人極為跋扈,在京城之中,常常仗着自家的權勢,肆意地踐踏那些寒門子弟的尊嚴,將他們踩在腳下,絲毫不留情面。”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滿是關切地繼續說道,“你與他結交,定要處處小心,莫要被他給欺負了。”
從他們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兩人之間有着深深的隔閡。
這時,時跡白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季若瑾的碗裏,“季兄,你先吃飯。”
“我覺得你說的那個雲沐可能是有些狂妄,但或許也不像你說的那樣無端地欺人。”
林岩也接著說道,“對,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有太多的人討好他、奉承他。”
“他可能只是不喜歡那些趨炎附勢之輩,所以才表現得這般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