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罵名

這就尷尬了，在當事人面前，聊人家的爹。

宋逸冷靜兩秒，語氣還是僵硬，勉強問：“哈哈，你爸爸搞出來的那個，有更詳細的信息嗎？方便說嗎？”

他的聲音格外僵硬，笑聲也是如此，充分體現出“無話亂講”的情況。

山羊說：“可以，我講，你們吃。”

三人也因這句話，又看向山羊，在不知不覺間，這位的餐盤乾淨，已經完成用餐。

宋逸一驚，看向隨月生，想要進行詢問，對方沒收到信號，還是先一步說：

“可以，可以先吃完，但是不能離開，要等大家一起。”

有這句話，宋逸與茉莉的動作加快，不再擔心“坐着就要吃飯”，但“沒東西吃”的局面，表情也放鬆下來。

山羊說：“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第二個，最先使用的星塵，是排行榜第一的奚遠。”

“當時我還未降臨，相關的信息來自錄像，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她送奶奶來看病，她這樣稱呼自己的主人，而那個男人擅長醫療相關的。”

“很可惜，已經晚了，我記得那位老人，運氣不太好，在那個年代裏，沒有在出生世家，只是普通人之一，從事着清潔的工作。”

“因長期勞作，身體虧損的嚴重，即使在奚遠與其綁定后，能夠輕鬆些，有那些舊傷在，壽數也是一眼能看到頭的。”

“幾乎是在數着日子過。”

山羊說得緩慢，中間還帶着嘆氣，聽上去像是在遺憾，這倒是激發了宋逸的雷達，他從中品出不對來。

宋逸問：“打斷一下，你說是從錄像里，那你對她奶奶的了解多嗎？”

山羊瞥過去一眼，瞭然地說：“讓我繼續說，你不明白，但茉莉應該知道，當時的情況特殊，副本遍地都是，沒如今這麼稀少，只要肯吃苦，就有下不完的副本。”

茉莉放下筷子，應聲稱“是”，卻又說：“但時間太晚，發生了意外，也……不算意外。”

“是人為的災難，由善心作為開端，卻引發了動亂。”山羊說著，又嘆了口氣，才補充道：

“奚遠能吃苦，賺得也夠多，但她奶奶的衰敗要更快，在這個時間點，老人家委託那個男人……”

“在死亡的一個月前，她掏出所有的家產，指望男人的幫助，能夠斷絕主人與星塵的聯繫。”

聽到這裏，宋逸也明白過來，他猜測着故事走向，問：“成功了嗎？”

雖然這樣講，但他能猜到，大抵是成功了，就有燕唱月使用的，讓他作為宋逸活下去的方式。

山羊搖頭，說：“沒有，只成功一半，奶奶的訴求簡單，她怕自己死了，孫女也會跟着死，只需要奚遠活着。”

“那傢伙不是好東西，他太過於沉迷研究，不然也不會接下委託，無論在當時，還是在現在，這項研究都是為人所不齒的。”

“但他當醫生時，還算負責，在研究進行到一半時，他主動向奶奶說明，成功的幾率只有四分之一，無論成功與否，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而更換強效的材料后，能夠提升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成功，但如果失敗的話，奶奶可能會死……”

宋逸吸口氣，沒有說話，隨月生卻說：“她選擇了第二款嗎？”

山羊點頭又搖頭，說：“的確如此，但她擔心孫女，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告訴奚遠，無論是委託，還是儀式的事情。”

“而她的年齡太大，身體也太糟，再加上儀式不完善，以及當時的奚遠並不知情，在實施的那天，奚遠處於儀式當中，卻像平時一樣，抽空進入副本……”

宋逸問：“失敗了嗎？”

山羊回答道：“成功了一半，奶奶死了，她挂念的孫女還活着，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太多，變量胡亂的堆積，至於問題出在哪裏，現在已經說不清了。”

“但儀式的確可行，不用過是一次性的，以一命換一命的形式。”

“在錄像的最後，那位老人還在喊着‘奚遠’的名字，將她的存在留下來。”

宋逸舉起手，問：“很感人，但我想問，儀式需要材料？”

他也是經歷者，在繁星之下，在燈火之中，燕唱月表現得輕鬆，即使後面他知道，這對燕唱月有傷害，這位獨自付出代價，躺着修復幾天，才多少恢復過來。

但說到儀式和材料，聽着就很複雜，他即使記憶模糊，也清晰的記得那晚，並沒出現出格的東西，一切都水到渠成。

還帶着點浪漫，與此刻的故事不符。

宋逸正想着，聽到山羊解釋道：“所以我說，讓我繼續講，你這是改良版的，還是變種”

“男人惹了大麻煩，要不是有視頻作證，奚遠能手撕他，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好過，在多方追殺下，他躲起來，又死性不改，還敢繼續研究。”

“然後，不出意外的，他被逮到了，只是那些人不想懲惡揚善，而是得到技術，於是，他有了支持者，能繼續研究下去。”

“直到新儀軌確定下來，直到更合適的材料出現，然後……”

山羊越講越激動，差一點站起來，茉莉在這時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人壓在椅子上，並且說：

“好了，到此為止，後面是戰爭片，不適合孩子們聽。”

宋逸撇撇嘴，說：“茉莉姐，我們也不小了，況且時間還早，我以為你們會講更久的。”

茉莉說：“沒必要啊，雖然是他研究的，罵名是他背的，但現在……的確有用。”

她說完后，提示音也響起，宣告用餐結束，各位陸陸續續地起身，宋逸也在擦嘴后，視線掃過四周，準備跟着一起收工。

山羊說：“而且，這在圈子裏面，不是秘密，說廣為流傳都不為過。”

茉莉低笑出聲，不知道被哪句逗笑了，竟一改常態，向宋逸邊擠眼睛，邊說：“比如那個誰……”

與此同時她抬起手，配合著口型，在空中比劃起來。

這不算暗示，是直白的明示了，這群人的立場還真是分明，連星塵都是如此。

宋逸說：“雲宿？”

茉莉笑着眨眼，用無聲的動作，表示宋逸猜對。

四人在談笑之間，混入人群當中，跟着一起離開食堂，在門口短暫停留幾分鐘，宋逸升起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