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馬甲掉了
顧北蕭小聲的囑咐着,妻主說過,這事兒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他們家的井可就保不住了。
“好,好,好,老婆子記住了,我記住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替我謝謝你家妻主!”陳文眼眶紅的厲害,這果然是種善因,結善果啊。
若不是當初她家大夫郎心善,非要鬧着去幫她,恐怕如今她們一家也得不到這個天大的恩惠啊。
顧北蕭將東西留下以後就又順着原路偷偷摸了回去,他們如今每天早上都會去村長那邊取水,這是妻主吩咐的。
她說,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家的水井還有水,所以他們要裝作家裏的也枯了,每天出門去那邊取水回來,這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心軟,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妻主說的對,大難之下,先死聖母。雖然他不知道聖母是什麼,可他知道,妻主絕對不會害他跟兄長。
六月底的時候,高筱沫徹底停了葯,她的體重也降到了三百多一點兒,臉上的痦子也一天比一天小了。
顧北蕭的葯早就吃完了,如今這個情況下也不能出去買葯,一來外面太亂,到處都是難民,不安全,二來,他們如今已經身無分文,也買不了葯了。
高筱沫想了很久,她不知道該不該把空間的葯拿出來,可若是不拿出去,顧北蕭就得停葯了,他如今這個樣子明顯開始好轉,若是停了葯,保不齊又會複發,若是那樣,前期的那些葯可就白吃了。
可若是拿出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葯的來源,高筱沫很糾結,這兩天整個人都看起來萎靡了不少,整天心事重重的。
顧北蕭停葯的第三天,高筱沫還是決定將空間的葯拿出來。前期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不能功虧一簣。
雖然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當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不知道會不會把她當成妖魔鬼怪給燒了,但是這些時日裏,這兩兄弟對她確實很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她這個人記仇,也記恩。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這兩兄弟真的將她當成妖怪,要除了她,她就躲進空間裏,到時候等沒人的時候在出來,然後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反正她身上的毒也解了,到時候肯定會恢復容貌,也會瘦下來,那時候,他們即便是跟她面對面,也認不出她來。
若是他們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舉動,那這倆人也就成功正式被她納入羽下,以後她一定會保護他們,照顧他們,也會學着去愛他們。
無論將來她再娶多少位夫郎,他們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會改變!想明白了這些東西以後,高筱沫將兩兄弟叫到了屋裏。
“妻主,你叫我們來,可是有什麼事?”顧北蕭跟着哥哥進了屋子有些疑惑的問道,他正準備做晚飯呢。
“北蕭,你的葯是不是吃完了?”高筱沫坐在桌子前,眼睛一直盯着兩兄弟。
“妻主不必擔心,我身體無礙,如今咱們也不好出去,這些日子我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顧北蕭以為高筱沫是想讓他出去買葯,所以連忙解釋着。
高筱沫沒說話,只是看着兩兄弟,看了一會兒,然後她胖手一揮,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上面就多出了一堆草藥。
當顧家兩兄弟看桌子上憑空多出來了一堆藥草的時候都是一驚,兩兄弟愣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的抱起草藥出了房門。
高筱沫原本還在心裏打草稿,若是他們問起,她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講起,她想了很多種他們可能會做出的反應,卻沒想到會是這一種。
完全是毫無反應。。。
顧北蕭和顧北凌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的拿起草藥,轉身出了門,高筱沫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怎麼沒反應?怎麼不問?
她準備了一堆借口,啊呸,是一堆解釋,準備迎接他們的詢問,他們就這麼走了?這不白費了嗎?
這是什麼情況?
是要去拿繩子將她綁起來了嗎?還是說,要去請村長來收拾她了?
喂!
你們倒是給個反應啊!
要殺要剮,給我個反應啊!!!
奈何,顧家兩兄弟並沒有給她任何反應,抱着草藥放回了屋子以後就進了廚房做飯去了。
高筱沫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拿繩子來綁她,也沒人出門去請村長,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現在的人,接受能力已經這麼強大了?
高筱沫在房間裏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而顧家兩兄弟則是靜靜的在廚房做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兩兄弟的神情都十分歡快。
對於高筱沫憑空變出東西來,顧家兩兄弟其實是驚訝的,但是他們並不是驚訝她會變東西出來,而是驚訝她居然毫無防備的當著他們的面給變出來了。
高筱沫並不知道,她的馬甲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暴露了!
最先發現高筱沫不對勁的人,是顧北蕭,是一個多月前,他因為身上出了汗,導致傷口又疼又癢,所以睡不着,原本打算去院子裏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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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剛把房門推開一個縫隙,就聽到了隔壁高筱沫的房間傳來了一陣聲音。
他原本想着是不是妻主又摔了,或者是妻主需要做些什麼,他剛想出去詢問一番,結果就看到他家妻主鬼鬼鬼祟祟的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
四處看了看以後,就見她挪出了屋子,直直的朝着兄長給他煎藥用的瓦罐而去,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驚恐的一幕。
只見他的妻主伸手捧起瓦罐,然後隨手一丟,瓦罐就憑空消失了,然後他又眼睜睜的看着妻主去了牛棚,撿了幾塊柴火,又是隨手一丟,柴火也消失了。
顧北蕭驚恐的瞪大雙眼,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來,接着,他又看到他家妻主挪到了水井旁邊,憑空變出了一個水桶,水桶里裝滿了清水。
而他的妻主正將水桶里的水往水井裏倒呢,那小小的水桶看起來並不能裝太多水,可他卻驚恐的發現那水就跟倒不完似的,妻主倒了好一會兒,又伸頭看了看井裏,然後手一揮。那水桶就消失了。
做完這些以後,他家妻主打着哈欠竟挪回了屋子,關上了門。。。
顧北蕭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腿都發麻了,他這才鬆開了緊緊捂住自己嘴的手。他渾身顫抖,滿眼驚懼,他方才,看到了什麼?
他的妻主,能夠憑空變出東西,還能讓東西憑空消失。。。
她,是什麼?
妖怪?
鬼怪?
還是神仙?
這一瞬間,顧北蕭想了很多,他將與高筱沫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想了個遍。
從他們被高筱月買回來嫁給高筱沫開始,一直到現在。
想到最後,他似乎也不再那麼害怕了,但是他卻也沒有在開門出去,而是回到了床上,睜着眼睛看着屋頂,直到天快亮了。
他趁着兄長還未醒,早早起身來到了院子裏,那個昨晚憑空消失的藥罐子又重新出現在了原來的地方。
牛棚里放着的柴火也確實少了幾塊兒,但是若不是仔細去看,也是發現不了的,他又挪到了水井邊,看着昨天明明幾乎要乾枯的水井裏又從新蓄了一些水。
他將桶放了下去,打了一桶上來,看着水桶里清澈的水,他鬼使神差的舀了一點兒送進口中。
那股熟悉的甜味兒傳來,他心中一震,這,這似乎就是他們這些時日裏喝的水。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妻主給他們喝的水裏放了飴糖,而他們也沒有去喝過水井裏的水,所以並不知道,不光是他們茶壺裏的水,就連水井裏的水也是甜的。
想來,並不是放了飴糖,而是這水原本就是甜的,他們在這裏住了也一年了,水井裏的水他與兄長都喝過,自然知道不可能是甜的,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妻主放進去的水,是甜的。
顧北蕭有些茫然,他原本以為自己昨晚是眼花,又或者是熱昏頭了,所以看錯了,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他緩步走到高筱沫的門前,抬起手想去敲門,可那手卻始終沒有落在門上。
他在想,若是敲開了門,他要做什麼?
是詢問她到底是什麼人?
還是直接將她綁起來交給村長?
一時間,他腦子裏想了很多,他在想,若是他上去詢問,妻主承認自己是妖怪,又或者是其他的,他要怎麼做?
又或者,他直接將人綁了交給村長以後,她會有什麼下場?
是會被人活活打死?
又或者是被當成怪物給架在火上活活燒死?
無論是哪一種,他似乎都並不想要,他和兄長與妻主相處了一年,大家一起生活了一年。
這一年裏,他們相依為命,朝夕相處,而她卻並未傷害過他們,莫說傷害,她甚至連重話都不曾對他們兄弟二人說過。
你讓他如何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