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出荒原
“看來是我把你看扁了，你還是有那麼一丟丟優點的。”田夢甜頗感意外。
“那可不，以後你就知道我的優點如繁星般閃耀了，嘿嘿嘿……”
如果狗尾草有臉，此時怕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相識已久，田夢甜還是頭一回誇讚他。
“惡鬼徹底忘卻此處，恐怕尚需時日，你夜晚可以研習佈陣之法。”
田夢甜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小白痴怎會突然靈光一閃，通曉了《乾坤星源訣》后，修鍊速度竟然也提了上來。
反正夜晚只能修鍊長生吐納訣，不得修鍊其他功法，倒不如讓他學習一下陣法之道，考考他的悟性。
“陣法？莫非是排兵佈陣之法？”帥小白驚愕地問道，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古代戰場的畫面。
“我所說的並非戰場上兩軍對陣時的排兵佈陣。而是通過陣眼催動獸寶、靈寶、精石，從而發動攻擊或進行防禦的陣法之術。”
田夢甜耐心地解釋：“極品七彩血精石，位於錫林荒原西南方向的羅雲山脈山洞中，且布有幻陣，你需破解此陣，方可進入山洞。”
帥小白好奇地問：“那要如何破解幻陣呢？”
“幻陣共有三層，每破解一層，修復后再破解下一層......”田夢甜細心解釋着。
“這也太簡單了吧。”帥小白原本以為幻陣破解會異常困難。
“我告訴了你方法，你當然會覺得簡單，要是不告訴你，你一輩子都破不了。”田夢甜沒好氣地說。
“那天，那個老頭變出的大犀牛簡直恐怖至極……”帥小白仍心有餘悸。
“沒錯，那就是陣法之術，名為一級犀牛絕殺陣。一級陣只需陣眼石盤、獸寶、靈石便可催動。”
“獸寶？”
“獸寶即為獸靈骨。”田夢甜繼續耐心地解釋。
“那天他趁敵人後退之機，迅速拿出陣眼石盤放置四塊完整靈石，並向四個方位扔出巨犀牛靈骨，催動陣法將那壯漢一擊必殺。”
帥小白問道：“一級犀牛陣，也就是說，陣法的級別越高，威力就越大？”
田夢甜解釋道：“沒錯，但需要的資源也更多。從二級陣開始，除了陣眼石盤、獸靈骨、精石外，還至少需要一件靈寶。”
“一級陣雖然威力強大，但持續時間較短，最多只能發動兩三次攻擊或提供兩三息的防禦，而且精石的消耗速度非常快。”
“若想讓陣法威力持久，就需要靈寶的加持。這樣不但能夠增強獸寶的攻擊屬性，還能疊加發揮靈寶的攻擊或防禦屬性。”
帥小白突發奇想：“若是能擺出高級大陣，那豈不是攻防兼備，天下無敵了！”
田夢甜嗔怪道：“你以為高級大陣是你家的大白菜啊？陣法級別越高，所需的陣眼石盤、獸靈骨和靈寶的品級也越高。”
“要知道，一件靈寶足以讓一個普通小宗門爭得頭破血流！為了爭奪靈寶而屠宗滅族的事，這世上還少嗎！
再說，就算集齊了各種靈寶、獸靈骨，你修為不夠也催動不了陣眼石盤。”
帥小白暗自下決心：我一定要變得更強！
田夢甜接著說：“其實陣法無外乎攻擊、防禦、囚困、迷幻這四類。有些強大的宗族大陣會同時兼具這四類屬性，當然，這需要耗費極其驚人的資源。”
“你先聽好，除了之前說的破解幻陣的方法，這裏還有幾套幻陣的佈置方法。你在心中推演時，要同時思考破解之法。
那山洞雖然是我匆忙找到的，但絕對安全。你在裏面凝血成人，有大陣守護，不會被人發現。”她一字一句，讓帥小白熟記於心。
一直教到夜幕降臨，夜晚的惡鬼也明顯少了很多。
但是，始終在小樹和狗尾草附近徘徊。
“姐姐，那日風系老者扔出去的那個爆炸的東西是什麼呀？”
帥小白這幾日一直在琢磨陣法，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田夢甜就像一本百科全書，有問必答：“那是符篆，需要用到靈筆、靈紙、普通獸血和雷暴石粉混合特殊屬性石粉來刻畫。”
“獸血和石粉的屬性不同，組合起來也是千變萬化的。那天風系老者用的，是普通獸血混合雷暴石粉刻畫的，一級雷暴符。”
“不過那張符篆，使用的靈紙應該是由雷源木製成的，其威力要比普通一級符篆強大很多。”
帥小白再次震驚了，這樹腦似乎比電腦還要厲害：“你只看一眼就知道這麼多？”
“姐姐我生前可是符篆宗師”田夢甜傲然道。
想到帥小白即將離開，田夢甜陷入了沉思：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他呢。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在你凝血成人以後，你找到我時，我們暫時無法交流。”
“為什麼呀？”帥小白十分不解。
“這是九仙界的法則，跨物種之間，無法用感知力進行交流。”
帥小白聽得越來越糊塗：“變成人以後，像這樣說話不可以嗎。“
“咱們現在，不是在說話，而是在用感知之力交流。那天風系老者倒酒，你沖他喊，他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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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小白想起來那日，那老者的確聽不見。“他好像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田夢甜繼續解釋：“除非你化形為靈，否則你說話，人是聽不到的。”
“當你凝血成人，你就脫離了植物的屬性。那時你是個人，而不再是植物了。”
“靈是一種特殊的存在，是凝血成人的中間階段，所以靈能同時與人和載體溝通。”
田夢甜隨後感嘆：“所以，再回來時，你是人我是樹，你需要幫助我化形為靈，這並不容易，你要有心理準備。”
田夢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並不敢多想，也不想給帥小白太大壓力。
田夢甜想盡量說的詳細一些：“還有你要記住如何區分鬼和化靈。
鬼魂和化靈身上都有紅光。鬼魂眼神空洞，雙手成爪，化形者眼中有神，雙手是正常模樣......”
三個月後。
惡鬼徹底不來了。
那嚇人的紅光終於不在狗尾草身前晃來晃去了。
錫林荒原的夜晚又恢復一片寧靜。
“為什麼必須晚上走呀，白天沒有惡鬼，不是更好嗎？”
帥小白一直被提醒，離開時候小心惡鬼，突然心生疑惑。
田夢甜耐心解釋：“化形為靈體，其實就是，有自主意識的鬼魂，太陽光對化形為靈者的精源損耗極大。”
“白天化形為靈，除非有親友或宗門接引你安全離開，不然靈源會被陽光，快速消耗殆盡而形神俱滅。所以你一定要趕在黎明前到達山洞。”
帥小白有很多奇怪的問題，憋了很久一直沒有問：“哦，姐姐，在九仙界殺人，會被官府抓嗎？”
田夢甜語氣平淡：“這裏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墳場。只要你夠強你就是法！九仙界沒有法，只有規，宗規、族規，城規......
即使是一個皇朝，也不敢稱之為法而是規定。因為你立法，別的勢力不認同，反而自討沒趣、顏面盡失。”
帥小白恍然：“我明白了！只要沒人找我報仇，就可以為所欲為啦。”
帥小白有些興奮又一陣害怕，我要是被殺了，沒人為我報仇啊。
“大道不可言、不可違、不可欺、不可逆。心懷坦蕩，嚴以律己才能修成大道。”
田夢甜心想，盡量將這個小白痴引向正途吧。
人越強大，對掌控的渴望，就會越多。掌控的越多越無情、越殘暴，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化形九重天了！”帥小白笑道。
“這麼快！太好了，對於飛升者來說，你的修鍊天賦絕對逆天了。”田夢甜十分高興。
幾百年來，她從不敢想，自己能走出荒原，怕想多了實現不了，精神崩潰掉。
而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
“告訴你個壞消息，極品血精石里的精源，快要被吸收光了。”
最近血精石越來越暗淡，精源大概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
帥小白在考慮，要不要全部吸收掉，最後還是決定徵求小樹意見。
“《幻靈步》修鍊的怎麼樣了？”田夢甜略顯激動地問。
“已經中期了。《長生吐納訣》中期；《乾坤星源訣》中期；《幻熒幻影》小成。”帥小白嘚瑟地道。
田夢甜震驚的看了他一會，不禁搖頭：“怎麼可能。《幻熒幻影》、《幻熒九變》是天人鏡以上功法。”
“之所以傳功給你，是想讓你通過裏面的法訣，和我的感悟相通，更快的領悟《幻靈步》，畢竟是同宗同源的功法。”
帥小白信心滿滿：“我感覺，不但會了，還能施展出來。是真的，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自那日開始利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解讀《乾坤星源訣》以後，他發現解讀任何功法都事半功倍。
那些複雜拗口的法訣，變得簡單通透了。同時吸收血精石的速度也變快了。
田夢甜堅決不信:“想到和做到是兩回事好不好！就算你會了，千萬不要大意，也不要輕易施展。
跨境界施展功法，會瞬間掏空你的精元。到時候想跑都難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呀？”帥小白急不可耐，兩年多了，他都只是一棵草，這種日子太難熬了。
他想立刻凝血成人，他想變強大。
田夢甜猶豫了一會兒，心想：我最近怎麼了。
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擔心，一會兒又有些惆悵。
堂堂神宗聖女，怎麼像待嫁的小媳婦似的。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生死命運，已經和帥小白，緊緊捆綁在一起了。
“平復一下心情，吸收掉極品血精石，衝擊化形境十重天吧！”
平復心情說給他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田夢甜此刻無比激動。
如果不在錫林荒原這種貧瘠之地，只要能吸收一顆完整的血精石或三顆破碎的血精石，晉陞到化形六重天就可以脫離載體，尋找機緣了。
不惜耗費大量的元氣和精力，全都傾注在了帥小白的身上，這是一場豪賭，一場關乎生死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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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知，只有做到萬無一失，才能確保這場賭局的勝利。
帥小白按照指示，一絲不苟地煉化了那塊極品血精石的最後一絲精源。
他的身體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終於成功突破到了化形十重天。
感覺到心臟部位那紅色光源，如同一條通道，打通了他身體內的多個部位。
那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彷彿全身充滿了力量，而這種力量在不斷增強，強大到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這棵狗尾草已經無法承載這種能量了。
他終於破繭而出，這一刻，彷彿脫胎換骨，獲得新生。
“化形為靈后，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我指引的方向。”田夢甜此刻的心情比帥小白還要激動。
她鄭重地囑咐道：“這段時間裏，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在山洞內將所有的資源都用完再出來。”
她再次強調：“在施展幻靈步的時候，與惡鬼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讓它的利爪碰到你的身體。”
她不厭其煩地叮囑帥小白不要忘記這些話。
“好的，姐姐，我會牢記這些話的。”
此時，一道虛幻的身影衝破束縛，緩緩站起，心臟部位泛着紅光。
帥小白感覺到自己這具化形之靈的身體逐漸凝實，心臟跳動有力，充滿了力量。
他回頭看了一眼小樹，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後朝西南方向飛奔而去。
催動精源運轉功法，他知道，時間緊迫，奔出幾十米后，發現靈源在周身流轉。
感受到雙腿、雙臂、丹田、神庭傳來了與心臟一樣的灼熱感。
沒時間多想，他不敢耽擱一分一毫，生怕被惡鬼盯上。
田夢甜雙眼濕潤了。
看着帥小白從一粒種子成長起來，如今化形離開，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說不出的不舍。
我會等到他回來嗎？他能回來嗎？這些她無從知曉，只能默默祈禱。
這個小白痴長得這麼帥，可別被哪家姑娘騙走了啊！
“唉……”
田夢甜望着遠處漸漸消失的七道紅光，若有所思，無比惆悵。
“等等！七道紅光！七顆血源！左手、右手、左腳、右腳、丹田、心臟、神庭！是我眼花了嗎？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