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變態
沈渝漂亮似玉的手腕微耷在扶手處，被人所問，當即回了神，他掩飾般挪開視線，只漏出側邊脖頸在屏幕側
他斬釘道：“沒有，不，不喜歡。”
“不喜歡那為什麼要換他的照片，替他做這些？”X犀利劃開遮羞布
“一個人會沒有理由，慾望，將自己陷入困境，只為一個陌生人？”
“小渝，怎麼撒謊了。”
“不關你的事”沈渝對人莫名的刺穿有些懼意，他忍下被捕捉的心悸，第一次語氣強硬沖人回復：“我們只是交換關係，我，我應該不用對你說這些吧。”
只要涉及到江湛，他的容忍柔弱的一面就會撕下，變得強勢起來。
他不知X問這是何意，更不知是在套話還是其他，但喜歡江湛這件事他不願也不想他人知曉。
X卻越過對方掩飾，彷彿早已將人看的一清二楚，他自顧自繼續問：“你什麼時候喜歡他的”
“為什麼喜歡他？”
“你問這些幹什麼？”沈渝對人再三冒犯語氣也變重，想起對方那張洗手間的照片，忍不住開口質問：“難道你也喜歡江湛，所以才偷拍。”
X沒有回，屏幕外的人唇角牽起，片刻后他丟下句：“因為接近。”
“接近？”沈渝秀氣的眉目擰在一起，詫異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張照片侵犯私隱了，就算再如何喜歡也不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你是要..”
“小渝”X輕笑打斷，他的聲音忽地變得很危險，如黑夜中爬行的吮牙毒蛇，伺機而噬
他說：“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好人。”
沈渝聽到這話，一窒，呼吸有些快，屏幕那頭人斯文矜貴讓他沒由來不安。
對人的天真模樣，X冷色的眼底滿是侵略的光，骨骼都爽的打開，他舔了舔上顎，繼續說
“像我這種人，只要是喜歡的東西，就一定會奪過來鎖在身邊，不管他有沒有親情，友情，愛情，我都會一條條給他拔了，讓他日日夜夜只對着我，只看我一個人，哪怕是不擇手段下地獄，明白嗎。”
“所以，不過一張照片而已，何來負罪感？”
“你，你不可以這樣..."沈渝被這句話震的心臟痙攣后怕，難以名狀
X手臂橫放在屏幕側，襯衫挽成一圈折起，聲音情緒平平：“哪樣？”
“是我們這樣，還是你說的那樣”
沈渝被人這話，立馬側身挪開出屏幕。
“你，你...”
變態,變態！！！
果然是變態，喜歡江湛的另一個變態。
在X的觀念里道德倫理，通通都被視作雲煙，是可以為了目的不惜踩在腳下的。
還極異喜歡以挑撥人性為樂
沈渝只覺得可怕，後背都隱隱發涼。
這種人比瘋子更讓人不寒而慄
是扭曲的精神病。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沈渝抓住漏洞繼續問
這是他最想不通，也是最想問的，為什麼要找上自己做交換遊戲，為什麼要把不容易得手的東西倘若無人交給一個陌生人。
他能得到什麼，顯然除了這幾日的捉弄自己，還有什麼。
“小渝”X聲調很低，言語帶着幾分不容置喙：“你的問題太多了，這並不是一個好事。”
“對於我，你只需聽從，沒有質疑和疑問明白嗎？”
沈渝眼睫輕顫，對方字句很冷，涼涼的，像是冷血動物一般順着你的背脊不斷往上爬
不需要低吼，只是這番半命令半陳述的話就足以讓沈渝牙關有些打顫。
知曉惹不得此人的他，抓了抓掌心嗯了聲。
隨着屏幕暫停掛斷，畫面也回到聊天頁面。
沈渝仰頭望着頭頂的相冊繩，少年站於櫻花樹下側臉凌厲雋然，一股難以言狀的危機感也油然而生。
他也喜歡
這個變態究竟還會做些什麼？
——
次日，沈渝照舊繞大圈去江湛家尾隨，後腳在跟着人進教室，剛邁進沒多久，早讀鈴聲就打響
這幾日的失眠焦慮讓他自坐在位置上就開始打哈欠，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等昏頭轉向下兩節課，才從堆滿書的課桌后抬起頭，他揉吧眼睛側身問陳藝：“第三節，第四節什麼課。”
陳藝正津津有味看着漫畫，聽此他翻了翻之前特意到黑板側抄下的課程表，瞄了眼，說：“數學，趙魔頭的課。”
“數學”沈渝將前日大半打叉的卷子從課桌里抽出，看了眼后，忽是想到什麼，他問：“前天趙老師是不是叫我們錯題抄十遍來着？”
“卧槽”陳藝脫口而出，他怔了幾秒，漫畫書也不翻了，手開始在課桌里亂掏，邊找語氣也變得急促
“完了，完了，我都忘了這茬事，你呢，你寫了沒？”
“完了，她要殺了我。”
“試卷，試捲去哪了！”
看人這雞飛狗跳的，沈渝就知道人沒寫，他拿出兩個作業本丟了本給陳藝：“喏，寫完了，順便幫你也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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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藝翻開筆記本，見裏面字跡與他極為相仿，眼睛滿是放光：“沈渝，我就知道，你最...”
“您好，請問江湛在嗎？”
一陣輕柔似風的女聲打斷陳藝，班級內大課間有些昏昏欲睡的人都被這好聽的聲線吸引過去
沈渝也是。
這一下也讓他抓住作業本的骨節凸起。
門邊女生抱着本書，身着短袖校服，光澤如黑墨的長發披散在腰側，她五官很精緻臉型嬌小，此刻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睛看來，襯的愈發美艷不可方物。
“是藝術系的許書囈，她怎麼來了？”
“來找江湛吧，沒聽到人剛說啊”
“她好漂亮啊，跟娃娃一樣。”
“是啊，跟江湛站在一起太配了，不是之前有人說他們在一起了嗎？”
“論壇是這麼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聲將陳藝方才說的話湮沒在其中，教室內嘈亂不堪，門口座位的男生一個個眼睛都快看直了，眼見美女站在烈日裏，於是好心提醒着
“江湛去辦公室了，估計得上課才能回來。”
“是啊，現在還早，你得等很久。”
“對，你先回去吧，B棟和A棟隔得遠，等下上課得來不及了”另一人也搭腔。
沈渝這個位置聽不清女孩說了什麼，只能看到她彎彎笑着，一顰一笑之間都無不讓人追隨，愛慕，視線的最後只留下一縷幽香在教室外。
“她怎麼又來了？”陳藝掃了眼教室外又挪回在沈渝臉上
“她不會真跟江湛好上了吧。”
“不知道”沈渝悶悶低下頭，心頭像被一隻大手緊攥，攪的天翻地覆，滿腦子都其他人的交談聲
許書囈那麼耀眼，跟江湛確實很配。
而自己只不過是只陰溝里的老鼠，只敢遠遠在後方窺伺。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陳藝推了把焉頭失落的沈渝：“再不上心以後有你哭的。”
沈渝掌心充血，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