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數
後面幾天沈渝的視線開始時時刻刻緊粘着江湛，對方一起身他就蹭的跟上
搞得不明情況的陳藝每次被人起身嚇跳，只覺得他魔怔了，沈渝只能幹巴巴應和着，着實這真實情況不好說。
然而不管跟多少次，多緊，每一次都以無終告竭，對方不是去辦公室，就是去學生會，根本就是連廁所的地磚都沒踩一塊。
與此同時學校里也不知為何湧進了些警察，經常在教學樓，機房，和辦公室徘徊，排查，還有些直接被叫進辦公室問話
有一兩回，凌厲目光更是直直往沈渝身上掃，刺的他心驚。
這也使得沈渝焦急的不行，一邊是環境艱難，一邊是X威脅。
這種沉仄的壓迫感讓他上課都暈沉，快喘不過氣，他視線鎖視着江湛純白的水杯，幾次都在想會不會裏面根本沒裝水。
——
大課間剛下沒多久，沈渝就有氣無力趴在課桌上，加上挫敗了幾天，整個人都昏沉的不行。
今天是最後一天，滿腦子都是偷拍的沈渝思緒早不知飛到哪了，手握着簽字筆痴滯般在空白練習冊上塗塗畫畫，密密麻麻全是數字
——1
教室內也只剩一些刷手機的，睡覺的，偶爾夾雜着些八卦聲
“誒，後排的羅琳和那幾個女生是不是這幾天都沒來上課啊”前排女生指腹滑動着微博問
“是哦，自從那天放學后，好像就沒看到她人了。”
短髮女生坐直身子道：“上次她放學不是聽說跟隔壁系那幾個男生去KTV玩了嗎？”
“都快畢業了，還老是請假啊。”
“你們不知道啊”一旁翹着二郎腿的男生嘴裏叼着糖，接了句“不是說她出事了嗎。”
“什麼？”短髮女生聽此一臉疑惑，湊過去“出什麼事啊，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前排女生指尖停在屏幕左下角，抬頭問：“她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
男生見兩人真不知道，於是湊近聲音壓得很低：“聽說是被人給...”
“兇手把作案過程群發給很多人，這件都傳瘋了，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轉發視頻。”
“我們班就好幾個都被嚇得請假沒來，尤其是隔壁系和她玩的好的那些男的，都被嚇瘋休學了。”
“什麼！”前排女生吃驚的收起手機：“不是吧，這也太嚇人了”
“在哪被殺的啊”
“為什麼被殺啊”
“難怪，難怪這兩天總是有警察在這徘徊，不會是在調查什麼線索吧”
“......”
沈渝原本低下的頭，猛地被這番話抬起，心頭直跳
幾人離得遠聲線也是壓低過的，他只能依稀聽到羅琳的名字，和出事兩個字。
警察，出事
前幾天還一臉凶神惡煞警告他的人，如今就變成一具屍體。
沈渝莫名嘴唇有些干。
走廊內，陳藝拿着冰水從小賣部回來，不想卻撞見讓他瞪大眼睛的一幕
目光內江湛和一人站在教室外，女生含情愜意，手中還拿着食盒。
他趕忙裝作未看見，低頭借過，跑回位置上，見沈渝還懶懶伏案，急的敲着對方頭報信：“還有心畫畫，你知不知道誰來了。”
“誰啊”沈渝在紙上沒有目的畫著圈，腦中充斥着羅琳的事，前兩日和對方的爭執還猶在眼側，不知為何一股無以名狀的涼意滴在他頭皮里，冷的厲害。
“許書囈！”陳藝將水放在課桌上神色格外正色道：“就那個藝術系的許書囈。”
——滋啦
沈渝的筆在全是黑墨字跡紙張上拉出長長的線條
他順着話將頭轉到教室門口
視線內，初秋的光照在兩人身上
男生眉眼是一貫冷漠，女生溫柔低頭羞怯說著話，尤其那格外柔化人的笑意，讓人無不心動，跟電影裏偶像劇場景似的，極為養眼，誰見了不說兩人登對。
“你就單看着啊”陳藝看着沈渝說
沈渝悶悶將頭轉了回來，低低畫著紙張，沒說話。
許書囈：學生會的副主席，經常都會和江湛碰面，論壇上不少人親眼見過江湛接了許書囈的水，在操場上扶過許書囈，更有言之鑿鑿論壇開幾百層說兩人已經在一起。
而他只是一個排不上名頭的變態尾隨者，最低等的，連那些給江湛課桌塞情書的人都比不上。
甚至連吃醋討論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陳藝仰頭灌了口水，見對方這擰巴樣，他擰緊瓶蓋，靈光怔了幾秒，差點失聲道：“不是，你別告訴我，這幾天江湛一出教室門你就跟着，你們還沒說上話吧。”
沈渝支吾的嗯了聲。
他還真不敢，這些天好幾次都差點被對方發現，在轉角，在走廊外，江湛卻只是看了他眼，什麼都沒說，冷漠的不行。
他更不敢跟陳藝說他跟着對方不是為了認識，而是為了偷拍。
偷拍對方照片。
“那你這幾天幹啥去了，一下課就沒影。”陳藝將水瓶塞進課桌問
“我...”沈渝低聲道：“我去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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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去廁所？”
“嗯”
“你...”這句話給陳藝噎住了，一時倒不知說什麼，半天憋了句：“那你尿還挺多。”
“嗯”沈渝頭埋的更低了，這也算是實話。
見人還杵着，陳藝瞥了眼門外佇立的兩人，他凝思片刻，忽地眼光一亮，忙不迭攀過對方肩膀，小聲出謀道
“誒，沈渝，我看你直接上去撞開他們，就說不好意思然後道個歉，後面再以這個為理由，給你男神送個水啥的，這不就打開話題，後面不就水到渠成了。”
“而且吧，我看江湛也沒多喜歡許書囈，表情冷的跟機械似的，說不定你還真有機會。”
他細細盯着沈渝鏡片下的硃砂紅痣，和淡色的唇，情不自禁道：“畢竟我們小渝長得這麼好看。”
沈渝剛想擺手說不行，他根本不敢靠近江湛，連說話都要結巴半天，但想到人說的送水，又提了些精神
送水，喝了水，上廁所...
“怎麼樣？”陳藝見人氣色一下上來，他湊近眉飛色舞道：“就聽我的，就這一套操作下來，保你輕輕鬆鬆拿下江湛。”
“可是...”沈渝捏緊書面囁嚅着
他不敢
“可是啥啊，不主動哪裏來故事，難怪你干看着”
陳藝推了推人：“聽我的你就閉着眼撞江湛身上，瞄準點，說不定還能讓江湛抱着你，到時候你就緊緊摟着江湛，讓那個許書囈瞧瞧。”
沈渝思考着，沒答話，卻因對方這句“懷抱”紅了臉。
“哎呀，別想了。”陳藝起身就要掄起對方胳膊：“還有幾分鐘就上課了，時機不等人，錯過這村沒這店了，快快快。”
“啊，可是，我，我...”沈渝身子本就軟，被人這樣一提就帶起，低下的頭紅韻已經染到白嫩的耳尖
兩人這樣推搡的動作從側方看來極為曖昧。
“別可是了，我跟你說你在墨跡，等許書囈真拿下江湛，看你去哪哭。”
陳藝將對方身子轉正往人背上猛地退了把：“好了快去。”
“加油，拿下”
沈渝被這推搡沒站穩，身子趔趄了下，手被迫撐在側前方課桌，剛想邁步走去
一股審視的目光就襲來，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