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見賀秀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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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渴了喝醋，我還是頭一回。”
“沒事兒，我給你打一碗新醋，一點都不酸。”
說著，賀秀英解開蓋在一口大缸上的紅布，從旁邊拿出一個竹子的提簍，打了半碗醋遞
給陸誠。
陸誠接過喝了一口，只覺一股子酸味直衝鼻腔，眼淚都快下來了。
“咋樣？不酸吧？”
“這…還真有點酸，要不你還是給我倒碗水吧。”
賀秀英聞言，接過碗，放在鼻端聞了聞，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看我，只顧着跟你說話，一不小心打了一碗陳醋。我給你換成新的。”
說著，賀秀英連忙又拿起另外一個碗，給陸誠打了一碗新醋。
陸誠喝了一口，雖然還是帶着點兒酸味兒，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此時，一個穿着大紅色白點棉褂，扎着兩個麻花辮的姑娘，挑着兩個鐵皮水桶走進了院子。
陸誠抬頭看去，與那姑娘四目相對，只見那姑娘大眼睛，雙眼皮兒，圓潤的俏臉泛着健康的紅暈，兩個麻花辮用紅頭繩扎着，垂直胸前，右肩膀挑着扁擔，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愣愣的看着陸誠。
若是單論容貌，這姑娘或許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也絕對是眉清目秀，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賀秀英見狀，給兩人介紹：“陸誠，這是秀蓮。秀蓮，這就是原西縣來的陸誠。”
那賀秀蓮臉色微微一紅，低頭轉身，挑着兩個水桶進了屋。
賀秀英連忙問道：“陸誠，咋樣嘛？”
陸誠看着秀蓮進屋，口中回道：“比剛才強多了，沒那麼酸了。”
賀耀宗哈哈一笑：“陸誠，來來來，快坐吧。”
賀秀英連忙又抓起瓜子遞給陸誠：“你吃點瓜子，墊一墊。”
陸誠也沒有再拒絕，接過了瓜子。
賀耀宗面帶微笑：“秀蓮她忙得很，整天天不亮就出門下地幹活了。我這要在家裏釀醋也沒時間，家裏地里的活都是秀蓮一個人干。你別看秀蓮是個女子，她可能幹了。”
常有林也跟着說：“秀蓮這姑娘，可好着呢。”
坐在一旁的賀秀英也是微笑開口：“要是娶了我們家秀蓮，你就等着享福吧。”
“那是那是。”
賀耀宗又接着問道：“你們村裡都還好吧？地里的活多不多？”
“這個季節暫時還不忙。”
“聽說你是村裏的醫生，還上過高中，可是高材生嘞。”
“算不上，高中也沒讀完。”
“那也了不起了，我們這村裡都沒出幾個高中生。你這平常給人看病，可辛苦？”
“不辛苦，村子裏的人不多，也不可能天天生病。我這平常也是要下地勞動的。”
常有林也在一旁問道：“聽說你今年二十二了，家裏只剩你一個人，也是時候找個婆姨給你操持家務了。”
一旁的賀秀英拍了自家丈夫一下：“人家陸誠這不都來了嗎，你急什麼。”
幾人說說笑笑間，就見賀秀蓮從屋裏走了出來，端着個大紅色臉盆，拿着毛巾，擺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看了眼陸誠，又連忙轉過身走回屋裏了。
賀秀英見狀，起身拉着陸誠：“快遞，你看，這是秀蓮給你打了洗臉水，讓你洗把臉嘞。”
面對這一家人的熱情，陸誠原本的那一點點拘謹也瞬間消失不見。
洗了把臉擦了一下，白毛巾顯然也是洗過的，還帶着點肥皂的香氣。
陸誠又重新坐下，一邊吃着瓜子花生，一邊和三人聊着家長里短。
這一家都是實在人，不等陸誠多說什麼，就已經把他們自己家的情況介紹的清清楚楚。
“秀蓮他媽走的早，是我一手把她們姐妹倆拉扯大的。自從秀英嫁出去之後，家裏就只剩下我和秀蓮。秀蓮這姑娘懂事，家裏地里什麼活都能幹，不比男兒們差。”
“就是，我們這十里八村的小夥子，都想娶我們家秀蓮。可秀蓮一個個看了遍，愣是沒有一個喜歡的。”
“是啊，我們家秀蓮說了，她要是不喜歡，給再多的彩禮都不嫁。她要是喜歡了，一分彩禮都不要。而且，她也不在乎是哪的人，都願意跟着去。”
“可不是嘛，有一回，秀蓮她姐夫就說，要在外地給她找一個，沒想到這丫頭真聽進去了，就等着她看中的意中人嘞。”
一家人說了這麼多，顯然都對陸誠很滿意。
陸誠這條件也是沒得說，180的大個，五官端正，面容俊朗，帶着點陽剛氣和書卷氣，顏值是經過驗證的。
更何況，陸誠讀過高中，又是醫生，家裏還沒有父母，也不用擔心婆媳矛盾。
一家人見到陸誠之後，都是越看越滿意。
又聊了好一會兒，賀秀蓮已經做好了飯菜。
賀耀宗和常有林拉着陸誠進了屋，三人盤腿坐在炕上，中間是一個矮腿小方桌，桌子上已經擺放的兩菜一湯和一盤子的白面饅頭，還有一大碗煮雞蛋。
兩個菜，一個蔥花煎雞蛋，一個炒青菜，雖然沒有肉菜，但分量很足，已經是難得的待客好菜了。
這要是在雙水村，還真沒有幾家能夠用這樣的菜來待客。
常有林拿起白面饅頭遞給陸誠：“陸誠，你一頓飯能吃幾個饃？”
“多了四五個還是能吃得下的，再多就不行了，平常也就吃三四個。”
賀耀宗哈哈一笑：“能吃好，能吃說明身體好，能幹活兒。”
賀秀英也笑了：“陸誠，我們這是和子飯，秀蓮怕你吃不慣，特意給你蒸的白面饃饃，你可要多吃點。爸，我和秀蓮去他的小屋吃，我要把陸誠一頓飯能吃四五個饃的事兒，跟她說說。”
常有林問道：“秀蓮咋躲起來了？”
賀秀英：“這你都不懂，害羞了嘛。”
常有林哈哈一笑：“也是，陸誠，之前秀蓮看了你一眼，就躲起來了。她這越是不敢看你，就證明心裏越有你，現在心裏不知道想着你多少遍嘞。”
說話間，常有林已經剝好了一個煮雞蛋，放在了陸誠碗中。
陸誠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連忙回話：“女孩子嘛，害羞也正常。”
賀耀宗接著說道：“秀蓮這孩子命苦，十幾歲就沒了娘。我這又當爹又當媽的，也沒照顧好她。”
陸誠點點頭：“我也一樣，十七歲上高二那一年，父母出了事，我也是一個人過來的，多虧了村裡人照顧。”
賀耀宗接著說道：“幸虧我釀的一手好醋，在我們這趕石攤里，就生產不出來多少糧食。我醋賣的好，生意沒有垮，日子過得比普通人家還要好一些。”
陸誠點點頭：“你們這已經可以自由買賣了？”
“是啊，我們這政策早就變了。你們那還沒有？”
“現在還沒有。”
“那估計也快了。”
正說著話，陸誠低頭一看，自己碗裏已經多了四五個煮雞蛋，連忙拒絕道：“別再給我剝雞蛋了，我都吃不下了。”
這年頭雞蛋雖然比肉便宜些，可尋常人家也不能經常吃，這家人是真實在。
趁着陸誠低頭吃飯的空，賀耀宗與常有林對視一眼，賀耀宗開口問道：“陸誠，我們家秀蓮長得不好看，讓你見笑了哈。你得跟我說一說，你心裏是咋想的嘛？”
“秀蓮也挺好的嘛。我覺得挺好。”
“好？咋好？”
兩人一聽陸誠說好，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你快跟我們說說，秀蓮咋好？”
“長相好，大眼睛，雙眼皮。身體好，一看臉色就很健康。性格也好，勤勞能幹，還心靈手巧，會剪窗花，這飯菜做的也好嘛。”
兩人聞言都是哈哈一笑。常有林接着追問道：“那秀蓮能可你的心？”
“當然能可我的心，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可秀蓮的心。”
賀耀宗笑的更開心了：“那秀蓮咋可你的心。你再跟我們說說……”
（賀秀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