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路遇風波
次日，王力和縻貹啟程前往健康府，王力一身道士裝扮，背着藥箱，手裏拿着一把師父留下的普通長劍。
而縻貹則是背着一把開山大斧，二人推掉城裏富戶要借給他們的馬匹，步行前往。
之所以推掉，是他們還需要走一段水路……
倆人緊趕慢趕，於傍晚來到揚子江邊。看着江面上依然來來往往的少數船隻。
“縻大哥，咱們歇息一晚，明日趕路如何？”
“賢弟，你看這江面上也有船隻，我們吃點乾糧，乘船過去，晚上在健康城外歇腳可好？”
“好，聽縻大哥的便是！”
倆人準備吃點乾糧的時候，江上過來一條客船，艄公沒等船隻靠岸便喊道；
兩位客官可是要渡江？
王力看着這個艄公不對勁，還沒說話，縻貹就喊道；
“不，俺們二人順着水路要去健康城……”
“哈哈，卻不是巧了？吾就是健康人士，正好捎你們回家，給半吊錢就上船。”
王力不想坐他的船，開口說道：“船家，等會可好？我倆商量一番，吃點乾糧，再做計較……”
“你這道士，莫要還價，半吊錢實在不多，已經很便宜了，吾這船上有酒有肉，不過，得另算錢。”
縻貹一聽有酒，就率先上船，而王力也還沒喝過這個時代的酒，也跟着上去了……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條看似普通的渡船竟然是張旺的賊船。
當船行至江心時，糜勝喊道：“船家，你的酒呢？端上來俺們嘗嘗。”
“來了、來了……”
不一會船家就把一壇酒端了上來道：“客官，上好的醬肉，要不要？”
王力沒答話，縻貹搖搖頭，“不了…”
糜勝心裏想着，哪有我家道士賢弟做的醬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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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力拿着糜勝送來的一隻野鹿直接給醬了，家裏的葯櫃裏各種草藥到也能找齊香料……
早上出發前，滕家兄弟和縻貹吃的滿嘴流油，直呼好吃……
縻貹嫌棄船家的醬肉，卻不知引來船家鄙視。
一般情況，闖江湖之人去野外酒家都會喊，“切二斤熟牛肉”之類的話……
其實這也是黑話，宋代殺牛犯法，殺牛和殺人可是差不多的罪行，學富五車的施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
一般喊出，要牛肉的話，是告訴荒郊野外的酒店，自己“不怕事，不好惹”的意思。
這年頭的人都知道，野外開店的也不是簡單角色。
其實這年代城外酒店的醬肉，都是收來獵戶的各種獵物的肉，醬出來的，十字坡甚至用人肉上，當然也不排除真的有牛肉。
總之，跟開盲盒差不多，吃到什麼肉全憑運氣，有時候碰到好吃或者對胃口的一鍋肉，客人還會打包一些帶走……
直到現代社會外面賣的滷肉、醬肉都是一鍋湯燉出來，只不過，燉出來后再分類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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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也正是縻貹嫌棄不要他的肉，讓艄公張旺確定這倆貨看着厲害，實際上不咋地……
王力端起酒碗聞了聞，就知道酒里有問題，蒙汗藥這玩意號稱無色無味，能騙得糜勝，可騙不了精通醫道的王力。
王力阻止準備喝酒的糜勝，一個眼神兒他也知道酒里有問題，二人倒掉碗裏的酒，假裝暈倒在桌子上，還故意打翻酒罈。
張旺聽到裏面的動靜，手持尖刀、繩索笑着進了客艙，準備實施他熟練的業務～～殺人越貨……
“哈哈，活該俺張旺發財，又是兩個肥羊。”
縻貹和王力悄悄觀察着或聽着張旺的舉動，待張旺靠近，不等縻貹動手，王力就突然起身，把張旺踹倒。
“好個賊子，安敢暗害於我。”
張旺沒來的及說話，王力便拔出配劍，一劍直接刺入胸口……
縻貹看到王力直接殺人，驚慌道：“賢弟，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應該把他扭送官府的。
要是殺人，我們何必裝暈，直接殺了便是，這賊撮鳥一看武藝就不咋地……”
王力這才清醒過來，光想着殺人痛快，沒想着自己和縻貹還是清白之身……
王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縻大哥，不好意思，俺也是一時衝動，倒是連累了你。”
縻貹說道：“唉！事已至此，我們把這賊廝沉江了事，只是我二人不會操船，如何是好？”
“我們先把這撮鳥扔進江里，再把船隻想辦法靠岸，我倆上岸再做計較……”
“好，依你便是……”
“縻大哥切莫煩惱，這撮鳥一看就是老手，還不知道在這揚子江上害了多少路人，我們也算是為民除害。”
“賢弟哪裏話？俺孤身一人，倒不怕什麼，大不了落草為寇，只是可惜了賢弟這大好年華，一身本事，唉！”
王力爽朗的說道：“走吧，官府都不一定管這破事，大不了你我兄弟一起落草。”
二人給張旺綁上他船上準備的大石頭，直接沉江后，清洗掉船上血跡。笨拙的操船，歪歪扭扭的花了半個時辰才將船隻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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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船隻好不容易靠岸，就碰到一個漢子背着一個老婦匆匆上船道：“船家，家母病重，還望快些開船。”
縻貹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船家並不在此，俺們二人亦是在等船家，在船上已有小半個時辰了……”
“家母病重，急需去健康府找安神醫，勞煩二位幫俺照看老娘，俺操船去健康府，待明日俺自去官府自首，絕不連累二位，如何？”
“哈哈，我身邊這位便是安神醫的師弟，醫術不在其師兄之下，小哥何必捨近求遠？”
“啊？”那漢子聞言驚呼，看到王力一身道士裝扮，還帶着藥箱。
接着背着老娘，納頭便拜，開口說道：“小人張順，江州人氏，家母背瘡發作，聽聞健康府有神醫可治，便千里尋醫來到貴寶地，還望道長救救我老娘…………”
王力扶起他道：“快把你娘放到船艙躺下，我來看看…”
老婦人神思昏迷，病懨懨地躺在船艙床上，只有一口微弱之氣，表示人還活着。
王力先把脈，然後就很有把握說：“只要十天左右就可病癒。
但這十日，須卧床靜養，當務之急先找一處客棧安置下再說。”
張順一聽，便面露喜色說道：“我會操船，我們先去健康城外尋處客棧。”
王力聽到對方是張順，就知道是誰了，這個傢伙哥倆跟剛被他殺死的張旺是同行，不過這兄弟倆是在潯陽江上做買賣。
他們的活，可乾的比張旺還粗糙。
由哥哥張橫扮作艄公，張順扮作客商。
等船拉上別的客人，便將船停到江心。原本過江需要五百文，到了江心就停船要三貫錢。
客人不給，這哥倆就開始演雙簧，張橫會兇狠的把張順扔到江里，讓別的客人看看不給錢的下場。
而張順水性極佳，到了水裏就和到家一樣，待到船上客人交錢后，張橫再把客人運到目的地，返回時接上張順，哥倆再等着下一庄買賣…………
人家張旺干這買賣，神不知鬼不覺的幹了這麼久。
這哥倆倒是好，不要人命，反而落了個不好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