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莫斯科的“小鋼炮”(1)
莫斯科是一個美麗的城市。積雪覆蓋的冬天,那些樓房、教堂都像一座座的水晶宮似的。莫斯科的人們穿着保暖的皮毛衣物,圍着大圍巾,嘴裏不斷呼出的白色的熱氣,生活沸騰而熱烈。
鄧希賢和他的法國支部的同事們來到了嚮往久已的“中山大學”——蘇聯人把它稱作“中國孫逸仙工讀大學”。許多著名人物都在這所大學裏學習過,例如**的老師徐特立老先生、中國後來的國家主席**、越南革命的領袖胡志明以及中國**歷史上有名的“28個半布爾什維克”。
迎接鄧希賢他們的是方形主樓前一排排掉光了樹葉的白樺樹。壯觀的蘇式建築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的正端有成百個房間。飯廳設在樓下,行政管理和教學管理部門、藏書廣泛的圖書館和上課的教室則分佈在其他的樓層上。
大學座落在非秘密的地點,但它並不向外開放。誰要踏進大學校門,就必須向門衛出示他的身份證。甚至在莫斯科的報紙上也極少有關於校內學習生活的報道。只有蘇聯政府和中國革命的大本營廣東省了解這所革命幹部訓練學校的況。
鄧希賢和他的同志們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得滿滿的,城市觀光,參觀大學,認識和熟悉同學、老師,以及了解他們的學習任務。之後,他們開始了緊張而熱烈的學習生活。
當鄧希賢踏上遠離父母家鄉的遠洋輪船時,他不正熱地盼望着這種學習生活嗎?現在,他實現了夙願。
鄧希賢和同志們必須上許多必修課,其中先是語課。俄語是必學的入門課,英語、法語和德語是可選聽的課程。由於鄧希賢已掌握了法語,老師不久便讓他在本班和其他班級擔任法語翻譯。大多數講課的老師只講俄語,因此講授和學生的提問回答均需由一名翻譯口譯,這樣的教學非常艱苦但充滿了激。
鄧希賢所修課程包括:人類起源、中國革命史、俄國革命史、東方革命史和西方革命史等歷史課;馬列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等哲學課程;在政治經濟學中他重點學習了《資本論》;另外,他還選修了一門極為重要的起源於美國的經濟地理學,它闡述了地理狀況對一個社會一個國家的形成及其演變的影響。
可是年輕的革命家們更喜歡另外兩門課:列寧主義和軍事學。關於**理論的課程像磁石吸鐵一樣吸引着年輕的中國革命者們,因為他們本身都是熱忱的**者。而軍事科學課程則分成理論和實踐兩部分,受訓的革命者要學習作戰方法、行軍佈陣和現代戰爭武器的使用方法,在那裏,鄧希賢學會了怎樣使用衝鋒槍、手榴彈、迫擊炮和其他武器。軍事訓練課大多在軍事學院進行,有時他們還去駐紮在莫斯科城郊的蘇聯紅軍部隊裏學習。
不久以後,整個大學人人都在談論從巴黎來的“小鋼炮”了。鄧希賢不僅身材矮小而且非常年輕,一眼看去給人以非常精幹的感覺,加上他那四川辣椒培養出來的善於辯論的口才以及他對革命的熱切的追求,同學們親切而敬重地把他比作這種陸軍中極有力的輕型武器。
鄧希賢的生活狀況也得到了改善。他在晚年回憶起那些留法年代的往事時曾說:“我若能有錢買一塊小麵包或一杯牛奶的話,我總是高興得很。”至此,在莫斯科他可以不必為麵包和牛奶的問題操心了。
這裏,他們有足夠豐盛的食物。同學們在第一學年裏吃足了雞、鴨、魚和肉塊土豆。除了按在中國的習慣一日三頓熱餐,每天還能有兩道點心。但是鄧希賢只享受了兩個月,因為蘇聯政府需要增加麵粉、肉、魚和黃油的出口以彌補外匯的不足。
他們剛從巴黎來到莫斯科時衣衫襤褸;而來到“中山大學”之後便換上了不花錢的新衣服,從冬天的大衣到毛皮的防寒靴,到夏天的涼皮鞋,從牙刷到鞋油,全部實行配給制。
娛樂和文化生活也不缺乏。鄧希賢可以經常來俱樂部,在那裏可以玩他喜歡的橋牌遊戲或者下下棋——他的牌技又長進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