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沈仙仙過往
沈仙仙盯着那塊深色布料,怔怔出神了半晌。
溫然抱着胳膊,打量着。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沈仙仙給了自己好些違和感。
跟先前那個木愣愣的沈仙仙,不太一樣。
“看出來什麼嗎?”
“沒有,”沈仙仙啞着嗓子,抬起頭,將這塊布料還給了溫然,“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
大隊長端着葯進門,看見沈仙仙醒了,一愣。
“臭丫頭,她醒了你怎麼不吭聲?”
將葯碗端給沈仙仙,大隊長啰里吧嗦的,“慢點喝,有點燙。”
沈仙仙試了一下,確實太燙了。
難以入口,便撐着身子,掙紮起身,將葯碗放在了一旁,“多謝你們。”
“謝我倒不必了,”大隊長擺擺手,示意沈仙仙謝溫然,“是她把你從山上扛下來的。”
“多謝姑娘。”
沈仙仙喘息了一下,做出一副柔弱無依的樣子,“只是,我還不知道姑娘的姓名。”
不知道姓名?
溫然樂了,她在山上的時候,才跟沈仙仙通過姓名的。
“還裝?”
溫然抱着胳膊,笑眯眯的,“演技,有點拙劣哦。”
一句話,不單單是把沈仙仙搞得一僵,就連大隊長都懵逼了。
“啥玩意?什麼演技?”
大隊長見氣氛不對,騰的一下站起身,嚷嚷着,“臭丫頭,你又在打什麼啞謎,你少嚇唬我。”
“嚇唬你幹啥?”溫然抱着胳膊,“你別說話,上一邊待着去。”
大隊長看了看沈仙仙,又看了看溫然。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着脊背發涼。
他咽了一下口水,一聲不吭,竄到了溫然的身後站着的。
“還不說?”
溫然歪着頭,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沈仙仙。
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沈仙仙這樣的人。
沈仙仙抬起頭,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你好聰明哦~是怎麼發現我不是她的?”
“感覺。”
面前這個沈仙仙,跟先前,她從河裏撈起來的那個人,不一樣。
“我不相信,”沈仙仙冷哼一聲,“之前識破我的,怎麼也得相處一個月。”
“……其實,剛剛在山上的時候,你問我名字了。”
沈仙仙:“……?”
她懵了,不敢置信的,“就這?”
溫然反問,“這還不夠嗎?”
沈仙仙沉默半晌,“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處理?!
這個詞,用的很古怪。
溫然抿了抿唇,“我處理你做什麼?你把病養好,然後把兇手抓到,告訴公安,是我救了你。”
“然後呢?”
“然後,我們大隊又立一功啊!”
到了年底,那先進大隊,不又落在傻狍子大隊的名頭上了!
沈仙仙對於溫然的邏輯有點懵逼,半晌,訕訕的,“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聽不懂就算了,”溫然擺擺手,“你能讓那個出來嗎?”
沈仙仙遲疑一下,點點頭,“可以。”
“行。”
能兩個人格自由切換,那就不影響指認殺人犯。
大隊長懵圈了,撓撓頭,“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沈仙仙摸了一下放在身旁的葯碗,已經溫熱了,不至於難以入口。
她端起碗,“你可以叫我沈月月。”
大隊長:“???”
這一句沈月月,他更懵逼了。
不是,剛剛不是叫沈仙仙嗎?
怎麼就變成沈月月了?
這女娃的腦殼……
沒毛病吧。
精神病?
如果溫然知道大隊長心裏想的什麼,那肯定得給大隊長鼓鼓掌。
娘耶,這猜的也太准了。
沈仙仙,確實有精神類疾病。
是的。
沈仙仙是雙重人格。
“我其實挺好奇的,”溫然摸着下巴,“你這人格的形成,總得有點原因吧。
總不能,半夜睡著了沒事做,分裂一個自己,出來聊天吧。”
沈月月把葯喝了,冷哼一聲,“我現在不舒服,不想說。”
溫然嘖嘖一聲,“別傲嬌哈,老實交代。”
沈月月:“……”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溫然看着個子小小,模樣也俏俏的,可就是讓她從心裏覺着發虛,害怕。
嘴硬,也就硬了一小會兒。
沈月月喝了葯,頭也沒那麼暈,老老實實把事情說了。
溫然倒覺着惺忪平常,主要是後世的時候,她見識過太多精神類疾病了。
這精神分裂,在其中簡直是小蝦米,不值一提。
雙相、躁鬱、抑鬱……
真是數不勝數。
倒是大隊長,他坐在一旁,覺着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娘的,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呢?
故事,複雜、老套,也就是這時候,溫然才有些恍然的察覺到,她所生活的世界,並不是一個真實的。
而是,書中的世界。
甚至,是狗血一盆一盆潑的。
沈月月,哦不,應該說是主人格,沈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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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女,上頭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她是么女。
按理說,人家應該疼愛老么,偏生這沈家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葯,對前五個孩子,都巴心巴肝的疼愛。
唯獨對待沈仙仙,動輒打罵、惡語相向。
沈仙仙只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她拼了命的想要得到爹娘的認可。
可惜,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巨大的割裂,讓沈仙仙恐慌、絕望,鬱郁不可終日。
俗話說的好啊。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沈家割了一斤肉,全家人吃的嘴角流油,沈仙仙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被沈母訓斥,辱罵。
那種鄙夷的,看垃圾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沈仙仙敏感的神經。
她猛然爆發了。
衝過去,把桌子掀了,盆盆罐罐碎了一地。
在沈家人震驚、呆愣的目光中,沈仙仙滿臉仇恨的沖了出去,而後縱身一躍,跳了河。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沈月月,誕生了。
溫然摸着下巴,唏噓了一下,“然後呢?你做了什麼?”
沈月月:“……”
她咬牙切齒,“我還能做什麼?這個蠢貨,被欺負個半死,又是跳河把自己淹個夠嗆。
我奮力掙紮上岸就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溫然:“……”
嗐,說那些沒用的幹啥?
說白了,不就是被沈家人抓住,狠狠揍了一頓么。
事實,跟溫然猜測的差不離。
回過神的沈家人暴怒,將剛爬到岸上的沈月月扯回了家,而後吊在了房樑上,整整抽了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