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差不太多
升仙宴會就是金玉學府的畢業宴會，宴會地點是流金城出名的奢華酒店內的某一層。
還是下午，就有不少學生們來到酒店裏聚會。正式宴會只有晚上的四個小時，帶泳池等娛樂設施的整層酒店學府訂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來金玉學府幫忙檢測資質順便替自己宗門薅點好苗子的仙人們，此時正在酒店的房間裏休息或娛樂。
在房間內的仙人們沒再用故弄玄虛的雲霧遮掩身形，除衍仙人外的仙人們聚在妖仙人的房間裏，邊品嘗着妖仙人準備的佳肴邊說笑着。
“這一次我們七州的宗門駐地又收到了不少資質這麼好的弟子，果然和大殷國的交易有利無害。”
金玉學府是大殷國內頂尖的以修仙為核心的學府，進入學府的學生要麼是錢給得到位，要麼是資質足夠好又修鍊勤奮。
大殷國王室使用鈔能力和七州的宗門聯盟達成交易，要求七州宗門聯盟每年都要派人前來金玉學府招收弟子。
原本宗門聯盟的成員是不會直接在下州招收弟子的，他們只會在上州的功勛榜中招收弟子。
其他州的人以及十三州金玉學府學生之外的人，都是在修鍊成為仙人後，經修仙協會評估所屬大道適合上州的哪一州，才能前往上州。
在十三州，有些不適合前往上州的大道修士，修仙協會還會派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他們留下。
七州宗門聯盟窮得快揭不開鍋了，才接受了大殷國王室的交易。
而且金玉學府對於錢交夠的學生來者不拒，這導致學府內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家世顯赫的豪門子弟，萬一招收的好苗子裏有這樣的身份，七州宗門聯盟說不定還能再拿到贊助費。
“唉，我們七州太倒霉了，次次連結到的都是三千世界裏資源匱乏的那種窮鄉僻野。”
“再不濟給我們來個原始世界也好啊！”
“你想得倒美，原始世界資源豐富，哪是我們七州能遇上的。”
仙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半天。
“話說，衍仙人可真是勤勉，今天還在房裏修鍊，都不出來放鬆放鬆。”
“我記得衍仙人就是十三州的人。”
被仙人們當做話題聊的衍仙人此時卻在落地窗邊，仰卧於柔軟的粒子沙發上，唇角帶笑地看着窗外霞雲萬丈的天空。
衍仙人有着俊秀出塵的五官，細長眉毛下一雙吊梢眼時常彎起，本應像是不懷好意的壞人，但他平日裏行善積德，氣質乾淨好似雲中仙君，所以那雙吊梢眼只讓他看上去有些捉摸不透。
姿容俊朗的仙人還穿着白天的那身水色衣袍，束髮的玉冠下壓着的輕透白紗垂落在腦後和耳側。
“大殷的國運倒是一如既往，勢不可擋。”衍仙人呢喃道。
“不過……若大殷是合歡大道的母國，而且合歡大道正是王室之人，那就合理了。”
衍仙人並非出身十三州，他甚至不是十三州世界的人。
他來自一個科技側與修仙側都登峰造極的大世界。那個世界自稱為雙極世界，也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員，還未與十三州世界連結過。
衍仙人在妖孽天才橫行的雙極世界中也是天之驕子，修鍊數載，他的修為在雙極世界的等階劃分中已經達到化神期。
天命大道的修士在化神期已經能夠對他人的一生進行卜卦。
在算到師徒緣分收徒后，衍仙人還沒順手算上一卦，在用靈力檢查徒弟的識海時，竟發現一本被封印且內容詳實的小說《我即天地》。
《我即天地》中，主角饒星凱遇見師父衍仙人，學而有成后，在做國師的修行過程中時遭遇國破家亡、師父去世、世界被侵略等悲慘事件。
衍仙人看着那段描述自己死亡過程的文字，心中毫無波動。
他覺得這是哪個想和自己搶徒弟的同道之人的卜卦之作。
於是他算了一卦。
那之後，衍仙人就推遲了徒弟饒星凱修行的時間，整日鑽研，最終成功抓住十三州世界的對外連結，帶着徒弟來到十三州世界。
這個世界的靈氣格外充沛且活躍，還未開始修行的饒星凱一來到這裏，身體便被動吸入了靈氣。
他腦海中的《我即天地》小說封印隨之解除，他也看見了小說中可以被稱為悲劇的內容。
來到十三州世界的那一刻，衍仙人改寫了饒星凱過去的經歷，選中十三州大殷國作為他的母國。
然而衍仙人是外來修士，這樣修改命運嫁接災禍的可疑動作觸發了十三州世界的查殺機制。
衍仙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自己的過去也改寫。
也許是因為兩個重要人物的命運發生重大改變，饒星凱識海中的小說內容也發生了變化。
這一回，《我即天地》中，主角饒星凱遇見師父后，被想改變命運的師父帶到另一個世界，而饒星凱依然在學有所成后成為一國國師。
國破劇情還在。
師父去世劇情變成了師父作為天命大道的修士為了適應這方天地，必須自封修為，從頭領悟這邊的天命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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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衍仙人更改命運嫁接災禍的因，造成了衍仙人難以在十三州世界修行天命的果。
十三州世界的天地記仇不想搭理他，他就沒法像在雙極世界一樣在天命大道的修行上一日千里。
衍仙人覺得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後來饒星凱成為大殷國師，大殷國完全沒有受到劇情中的那些磨難，衍仙人奇怪過，他試圖卜卦，但天地不願和他溝通，所以他無法得知原因。
今日衍仙人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大殷公主是合歡大道，天地怎麼會讓大殷國像嫁接來的命運那樣遭到磋磨。
天地若是有意識，指不定會為了小公主身先士卒地衝鋒反了這天命。
另一方面，一手嫁接災厄命運的衍仙人沒被十三州世界的天地判死刑可真是天地仁慈。
區區記仇不搭理他而已，他受着就是了。
衍仙人都有點感激天地了。
換做雙極世界的天地，他和徒弟現在都不知道會在哪做牛馬。
衍仙人閉上眼睛，如往常一樣進行天命大道的修行，在心中和天地溝通——其實是單方面騷擾天地。
夜幕降臨。
升仙宴會開始了。
衍仙人從沙發上起身，開始做今晚的準備。
他約見殷玉瓊是為了還因果，希望還了因果后，天地能理一理他。
原因是他思來想去，總感覺天地不殺他，其實是因為《我即天地》裏小公主喜歡他的徒弟饒星凱。
奈何文中的饒星凱就像天生沒有情根一樣，對小公主的示愛沒有任何反應。
現實里，衍仙人和饒星凱雖然偶爾有聯繫，卻從來沒聊到過這方面。
升仙集英會後，衍仙人詢問了饒星凱此事，得知現實中他的徒弟還是多次拒絕了小公主的告白。
衍仙人當然沒法逼着自己徒弟和小公主在一起償還因果。
不是善良，是他現在打不過自己徒弟。
面對這樣難辦的情況，他稍一思考，就想到了一個正常人想不出來的點子。
他決定代徒弟償還因果。
小公主不是喜歡謫仙般的國師嗎？
他也是一身差不多的白衣，面若善仙，還是差不多的天命大道，雖然長得不像，但反正到了床上到底是睡他還是睡他徒弟也差不太多。
而且跟性冷淡的徒弟不一樣，他遍覽群本，理論知識豐富，這種事情做的肯定比徒弟好。
衍仙人是沒有道德的，做這種從天命大道修士一貫的看法中算NTR的事毫無顧慮。
不然他也干不出把災厄命運嫁接給無辜世界的事。
而且這樣一來，他不就成天地的女婿了？
他以前在雙極世界都只能算天地的乾兒子。
衍仙人是越想越覺得未來可期。
好徒弟，小公主的白絲大腿你把握不住……不，嫁禍的事是為師乾的，這段因果就應該由為師來償還。
已然決意如此的衍仙人神情堅毅地褪去衣物，對着水鏡打量着自己的身體。
鏡面里，身材修長挺拔的男子肌肉線條明顯，鼓起的胸肌和溝壑分明的腹肌透着健康的性感。
衍仙人視線下移，略做思考後，決定掐訣用靈術給自己來個全身褪毛。
一個謫仙般的人物肯定不能有那麼茂密野蠻的毛髮。
靈術生效后，衍仙人看着鏡子裏宛若無暇美玉的身軀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他從自己的靈戒里往外拿一次都沒穿過的嶄新衣物。
這是他下午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去買的。
首先是內褲，什麼運動內褲寬鬆褲衩性感三角絕對不行，必須得是冰絲貼身內褲。
還得是撐起時略透的。
因為他給自己打造的人設是一個外表和善內心冷漠又有點悶騷的清冷謫仙。
成敗在此一舉，必須把握細節。
穿上廣告語“愛上謫仙冷冰冰”的貼身短褲時，衍仙人忍不住嘶了聲。
太冰了，這就是謫仙的負擔嗎。
罷了，他是要成大事的，這點小苦吃就吃了吧。
該穿裏衣了。
衍仙人買的是件普普通通的純白裏衣。
畢竟若是用力過猛，悶騷就成真騷了。
最後是外衣。
不再是常穿的乍一看是白色其實是水色的衣袍，而是綉着金線的白色衣袍——他徒弟常穿的那種。
為了這件還原度極高的衣服，衍仙人還特地問了徒弟平常在哪買法衣，然後旁敲側擊了一番他着裝的偏好。
穿戴整齊后，衍仙人將玉冠取下，換成一頂金冠壓着白紗。
水鏡中，頭戴金冠披着白紗的白衣男子容貌俊逸，薄唇含笑，彷彿水中明月。
衍仙人看着略顯陌生的自己，想到小公主羞怒時的可愛小臉，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單純的小公主一定想不到自己叫她來是為了勾引她。
說不定被他哄到床上的時候，還會羞羞答答地問他在做什麼……
門外，被侍者神神秘秘地引來酒店房間門口的殷玉瓊敲了敲門。
衍仙人立刻撤掉水鏡，用術法開了門。
殷玉瓊走進房間，繞過水墨山水屏風。
當她看到金冠白衣的俊秀仙人，瞬間睜圓了眼睛，張開塗著潤唇膏的雙唇。
國師？！
衍仙人見她漂亮的眼睛發光似的亮了起來，不由地一頓，想說的話堵在嘴邊。
至於嗎，他又沒整容，就穿得跟他徒弟差不多而已。
早上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小公主可不是這反應啊。
不管心裏想些什麼，衍仙人面上絲毫沒有顯露。他微笑着，明知故問道：“小公主，你怎麼了？”
小公主記得衍仙人上午不是這樣的打扮，可他現在在酒店裏約她見面，然後又穿得跟國師那麼像……
她回憶起自己上過的《公主大人的自我修養》課程，頓時傲慢地揚起了眉梢，哼了一聲。
緊接着，衍仙人聽見小公主用嬌縱可愛的聲音斥道：
“你裝什麼呀，穿成這樣不就是想勾引本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