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租房需謹慎
我叫文通,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打工人,在一個離家人朋友都很遙遠的不知名的小鎮上工作。
工作地點在一個極其普通的小破爛公司,每天的日常不是上班就是在家躺着刷手機。
就在我以為兩點一線的生活會一成不變之時,公司開始了大幅度的裁員,我很幸運的成為了無業人員。
兩點一線都成了奢求。
一個穩定的工作越來越難找,我只能開始做各種兼職來維持生計,在現在遍地月薪三四千的薪資條件下,我現在能賺取的工資甚至還要再低一些,所以租房對我來說成了一件頭疼的事情。
經濟不景氣,同時房東又將房租提高了不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無力承受。
我需要尋找一個房價更低的地方來解決住房問題。
我開始在各種渠道去尋找租房信息,雖然是一個偏遠小鎮,但是對於現階段的我來說,這些地方的房租都挺高。
即使還有留有一些存款,但也不能如此揮霍,誰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生個病,被騙個錢啥的,那簡直是雪上加霜。
太可怕了,我得提前規劃好我的住房問題。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突然在一個微信群里,看到一個租房信息。上面寫着的是一個裝修挺豪華的兩室一廳,但是價格比周邊的房租都要便宜不少,簡直就是白菜價。
我有點心動,加上了發租房信息的那個人的微信。
他頭像是隨處可見的穿着西裝的男中介頭像,看起來比我還要普通的超級大眾臉,丟到人群里直接和背景融為一體的那種。
我向他詢問房屋的詳細信息。
很快,幾個房間的照片咻咻地發了過來,從照片上看這是個已經裝修好了的兩室一廳,還有個大落地窗。
他說如果有意向,我直接可以搬家入住。
房子所在的那個小區比較偏遠,靠近郊區,不過我有電驢子,交通倒不是個問題。
但是這麼好條件的房子怎麼會這麼便宜,會不會是串串房?或者……不幹凈的房子?
最近我在看租房信息的時候,瞅到好多人租到了精緻的裝修好的房子,住了一段時間后,被查出白血病。一檢查那個房子——甲醛超標。
上述房子就是串串房。那種心黑的房東用廉價的劣質三合板,塗上劣質油漆,把房子修的精美華麗,然後以極低的價格租給別人住!
真的是馬屎皮面光。
還有的房子死過人,或者發生過凶殺案,出現靈異事件的,房租會便宜很多。
對此我只能說我是一個半唯物主義者,害怕的時候相信這些靈異說辭,不害怕的時候又宣傳自己的唯物理論。
這個房子一開始讓我有些心動,但還是有些顧慮。
不過現在這個房東已經不想讓我繼續租房了,正在趕我走,說我影響了他的財路,讓我趕緊找到其他地方,立馬滾蛋。
我雖然心裏有些怒火,也就怒了一下。我總不能半夜睡在大馬路上吧?
便拿上甲醛檢測儀,騎着自己心愛的小電驢顛顛地向中介給的小區地址上開去。
一路上,路邊的建築逐漸減少,看到的路人也越來越少,在大概40分鐘之後,導航終於發出的最後的通知。
“您已到達目的地,騎行導航已結束。”
剎車,摘掉頭盔,抬頭,向右看。
我的右側是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小區,叫什麼“水簾天城”,我將電驢子停到路邊,鎖好后便跟中介打電話。
“瑪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瑪呣”聽着菜園寶子的主題曲,我心想這個中介的品味……還挺顯年輕的。
“喂。”中介終於接了電話。
“我已經到了您說的小區的門口了。”
“啊,你還挺快,等我出來,這個小區需要門禁卡。”
“好的,我就在門衛這等您。”
滴,電話掛斷了。
我就站在門口的門衛崗亭外頭等中介出來接我。
我無聊地刷着手機,感覺到身後有個視線一直盯着我,背後有點發毛。
我不滿的扭過頭去,看看是誰沒事幹盯着我。
一看是崗亭里的保安大爺,他看起來60歲上下,穿着皺巴巴,有點褪色的保安服,一看感覺跟背後高檔豪華的小區就不在一個圖層里。
他臉上長滿了他70多才會有的老年斑,更顯老了。他細長的小眼睛被耷拉下來的上眼皮遮住,更小了,這麼小的眼睛怎麼能發射出這麼強烈的視線?
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麼聚光燈能那麼亮了。
那個老頭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他那小眼睛裏似乎還透露出一絲不解。我正想開口想跟他理論一下。
門禁發出了滴的一聲。
我看向門禁,而門衛大爺依舊盯着我。
是那個中介,他腳踏黑色皮鞋,身穿黑色西裝,打着一個庸俗花紋的領帶,頭髮短短的,也不知道是哪個Tony老師給他剪的,我覺得已經丑到他可以打電話報警的程度。
他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些,看起來自我良好,我必須要承認人和人的審美確實截然不同。
他看到我,向我招手,我跟着他進了小區,我扭頭又瞅了一眼大爺,發現他還在看着我。
我內心一陣無語。
算了,可能他從我這裏回想到他自己年輕時帥氣的模樣吧。
我跟着中介進了小區,小區里看起來有不少住戶,我們走向小區最裏面的那棟樓,13棟。
進入電梯,按下20樓電梯的按鈕,電梯緩緩上升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20層,在經過2012房后,我無意中瞄了一眼這個房門,門把手上有一層薄塵,看起來很久沒人開門了。
我跟着中介到了2013的房間門口,樓道里除了我們,沒有看到一個人走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大夏天覺得有一絲絲涼意。
這個小區的空調可真捨得開!
我對這個地方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中介拿出了鑰匙,打開門,我立馬帶好口罩,拿出我的甲醛檢測儀,走進屋子裏一頓操作。看着檢測儀的示數,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串串房。
中介看着我,沒說話。
我摘下口罩,仔細地看了看房子。
跟在照片里一樣,整個屋子乾淨亮堂,這個價格簡直就是白嫖。我又向中介確認這個是新房以後,便着急地簽了租房合同,付了錢。
此時我的心中還暗自竊喜自己撿了這麼大一個漏。中介將門禁卡給我,跟中介道了別以後,我便獨自下樓。
走到小區里,能感覺到小區雖然有住戶,但是相比於市區還是很少。
可能是因為地處郊區,而且又是新樓吧,我這樣對自己解釋。
走到門衛處,那個奇怪的小眼睛老頭不見了,換成了另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倒沒有盯着我看,像平常小區的正常保安一樣。
我用門禁卡刷開了門,走到我的電驢子旁邊,戴好頭盔,便回舊住處去收拾我的東西。
回程的路上,風將我吹醒了幾分,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有點倉促。
不管了,反正有地方住就行。
回到舊住處,我便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我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一個背包就能裝完。房東見我這麼快就找到地方住,高興的不得了,馬上就給已經聯繫上的下一個租客打電話,讓他來看房。
“喂,是李先生嘛,哎呦是我朱房東啊,啊對對對,那個房子已經空出來了,您隨時可以過來看房子的!哎好好好,再聯繫,嗯嗯好的再見!”打電話時的房東真的是眉飛色舞,滿面春風。
她一掛電話,瞬間變了臉色,就好像我欠他800萬一樣,鄙夷不屑地看着我:“喂,你,找到了房子今天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她走進來,轉了一圈,手到處指:“你你你看看,這個沙發磨損了,那個床旁邊的牆壁上也變髒了,還有這個地板……哎呦呦,你瞧瞧給我刮的,成什麼樣子了,我讓你直接走真的是便宜你了嘞,我也不要你多了,定金不退,我已經很夠意思了……”
她在一旁喋喋不休,我都不想理她,低頭自己默默收拾東西。
這棟房子坐落在一個老小區,周圍大部分都是外地來打工的租客。
在我租她房子之前,這個房子住着一對養貓的情侶。
沙發的是貓咪抓的,地上的划痕是他們吵架的時候摔的碟子和碗刮出來的。
在某一天,他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房東一打開門,看到只有貓咪在客廳溜達,地上都是粑粑和貓砂,味道也難以描述。
她氣炸了,就給那對小情侶打電話,但是他們留的電話和各種信息都是假的。
房東把貓丟了出去,將房子隨便收拾了一下就把租房信息降價后掛了出去。
而我當時正在找房子,房間的這些磨損並不影響我休息,所以就租下來了,沒想到這個房東不是啥好東西。
活該遇到倒霉的租客。
算了,定金想要就拿去吧,沒必要和這種人理論,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隨意擺擺手,拿着我的全部家當就離開了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
我剛騎上電驢子,突然想起來那隻貓咪現在還在這個小區里,成了流浪貓。我想着把它一起帶走,但是圍着小區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它的蹤跡。
可能已經有好心人把它收留了吧,我這樣想。
便再次騎着我的電驢子沖向新家。
我的壞心情也隨着耳邊刮過的風而消失殆盡。
但以後的事情,那是我想破腦袋,摳破腳趾頭都想不到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