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扣我呀,奶奶
一輛二手越野被扔在山路上,兩個人影從車上匆忙跑下,急匆匆地往山林里跑。
過了十分鐘左右,一輛麵包車從山路上疾馳而來,一個漂移就停在了越野車旁邊。
“mlgb!誰他媽讓你們動手的!”怒罵聲從麵包車上響起,車門砰一聲被人打開,宋輝耀從車上跳了下來,肩膀上還纏着繃帶。
八個警員從麵包車上魚貫而下,來到了越野車前。
“宋隊,人剛離開,車箱還是熱的。”一個女警員彙報道。
宋輝耀怒罵:“mlgb我會不知道嗎?我們剛跟丟十分鐘。”
“哐哐噹噹!”
一輛燒油的三輪從後面趕了過來,車上還掛着炸雞柳的標牌。隨後一輛接一輛的三輪車匆匆趕了過來,一個又一個的便衣匯聚在一起。
雨下的很大,但沒有人打傘。
宋輝耀面色陰沉,肩膀上的紗布被雨水肆意的淋着。
“所有人集合,兩人一組,開始搜山!”宋輝耀安排下去,一共二十多警員自動結伴,兩兩配合著一邊探查痕迹一邊向山林前進。
此時,已經離這裏兩公里遠的山腳處,孫玉洋和張茂一人背着一個背包正坐在一處擋雨的樹下休息。雨水將兩個人的衣物早已淋濕,不過也幸好下的是暴雨,沖刷掉了兩人前行的痕迹。
張茂一臉驚恐的看着孫玉洋道:“孫哥,咱現在怎麼辦?不能一輩子躲在山裏吧。”
孫玉洋眼神陰狠,冷哼一聲:“馬德,當時你犯事的時候可沒這麼慫啊。”
“急什麼,先在長遠公墓躲兩天,我已經聯繫好人了,回來從公墓南邊直接過山,有人開車在那等我們,到時候直接跑高速偷渡到勉殿。”
提起勉殿,孫玉洋眼裏不禁露出一抹嚮往。
在他眼裏,勉殿可是個好地方,在那裏秩序混亂,實力才是王道,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本事最起碼也能混成一個獨梟。
張茂聽聞長出了一口氣,拿掏出煙想要點上,被孫玉洋薅住頭髮在臉上給了兩個大耳光子。
“你?傻逼吧!這時候敢點煙?”
張茂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臉,低下頭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如果不是還要靠着孫玉洋才能跑路,他早在這裏將他活剝了!
孫玉洋看了看時間,眉頭一皺:“快走,休息三十秒了!先跑到長遠公墓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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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雨還在下着。
夏季的雨主打的就是一個連綿不絕
天氣潮濕而又悶熱,讓人身上黏黏的,實在是不舒服的很。
公墓貧民區擺放的棺材在雨水的沖刷下發出碰撞的聲響。
“吱...”
棺材板微微一震,似乎被什麼東西從裏面推起。
一隻皮包骨的爪子狀的人手扒在棺材沿處,但與雨水觸碰后似乎受驚般的又縮了回去。
“砰。”棺材板落下的聲響很是沉悶,即使在雨聲中也顯得突兀,引人注意。
“吱。”
棺材板又被頂起,不過裏面的東西好像注意到了什麼,突兀的又縮了回去。
“砰...”棺材板落下,棺材又恢復了平靜。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公墓旁的林子裏小心的走了出來,兩人小心謹慎,就連下腳時都會注意聲響。
“洋哥,保安室里有人吧?咱現在不能被人發現啊!”張茂看着保安室亮着的燈面色緊張。
“我就來看看我奶,閉嘴!”孫玉洋眼神陰冷的盯着張茂。
實話實說,他其實也早就想把張茂給活颳了。先不說他家多麼有錢,就憑他在宿舍里天天那麼多bi事,就讓他好多次都差點忍不住怒氣。
“咱奶居然埋在長遠公墓嗎哥?我朝,你家這麼有錢?長遠公墓就算是便宜點的地方都是十萬一年的租金,就算是我家都租不起啊!”張茂驚訝道。
他記得孫玉洋在大學時也沒多麼有錢啊,一個月三千的生活費,還沒自己的一雙鞋貴呢。
孫玉洋臉上浮現得意之色,淡定的擺了擺手道:“哎,沒那麼有錢,租個墓地才幾個錢,這還是能負擔得起的。”
孫玉洋的臉上滿是得意,他已經好久沒體驗過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了。
看來家裏掏空家底讓老奶埋在這還是很有用處的,提起來就有牌面!還記得這三年每次回家時街坊鄰居羨慕恭敬地眼神,誰不知道他是璞玉大學的高材生!誰不知道他老奶埋在長遠公墓里!
任誰提起他們家,都會豎起大拇指:孫家,就是有牌面!
而現在張茂的恭維更是讓他高興的無與倫比,這還是第一次在璞玉市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全靠自己埋在長遠公墓的老奶!
我親愛的老奶,死的真好。
孫玉洋滿臉自豪的領着張茂向自己老奶的墓地走去,自從他老奶埋在這裏,每年他都會過來兩次逛逛公墓,給他老奶上柱香,偶爾還會不小心將過程拍攝下來,再不小心發到朋友圈內。
所以他老奶埋得位置他一清二楚,甚至夢裏都能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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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更近了!離老奶的位置更近了!
不愧是長遠公墓啊,這墓碑修的都真有牌面!
老奶,我來......
原本的墓碑被人為踹斷隨意的丟在一旁,被挖開的大坑裏只剩下泥水,一個實木棺材擺放在大坑旁,被雨水肆意的沖刷。
孫玉洋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覺有點不甚真實。
一旁的張茂渾然不知,還在一旁小聲吐槽:“這是tm誰的墓被挖了?是不是租金到期了?奈奈的窮逼,沒錢就別裝這逼啊,不知道長遠公墓續不上租金會被挖出來嗎?估計又是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窮逼為了裝逼傾家蕩產的把人埋在這裏,這種事也就那群鄉下的土逼能幹得出來了!
哎,走啊洋哥,不還沒到咱奶的墓地呢?”
張茂的吐槽猶如一把把鋼刀在孫玉洋的心上狠狠的一刀一刀的剜着,一句一個鄉下,一口一個土逼更是讓他難堪至極,他只感覺臉都被狠狠的抽爛了一樣。那點扭曲的自尊直接被狠狠的踐踏在地上,如臭狗屎一樣被人踢來踢去。
對孫玉洋這種心裏變態,病態性好面子的人來說,丟失自尊比殺了他都難受。
孫玉洋的腦子已經嘚了,不過他仍在試圖挽回自尊。
“別管.....”
話音未落,湊到被人踢斷的墓碑前的張茂已經張口念了出來。
“孫氏妻李秀蓮之墓,子:孫浩冕,孫浩榮。孫:孫玉璽,孫玉洋......”
張茂的聲音嘎然而止,隨即幸災樂禍的看向孫玉洋。
孫玉洋麵色鐵青,渾身顫抖。
被揭穿了!自己丟大人了!恥辱!老奶真是自己的恥辱!是孫家的恥辱!
怒髮衝冠的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老奶從棺材裏揪出來狠狠的爆超!但隨即被外面的動靜給驚醒。
“孫玉洋,張茂,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不趕緊主動自首爭取寬大處理。”被喇叭播報的聲音從遠距離傳來被削減到只能勉強聽到,不過在孫玉洋與張茂的耳朵里卻振聾發聵。
兩人看了看底下已經排查到半山腰的燈光,不由得有些驚慌。
張茂看了看棺材,突然一把拉着孫玉洋道:“躲你奶棺材裏!棺材狹小,警察也不會懷疑棺材裏能躲兩個人!而且這裏屬於長遠公墓的地界,警察不一定會開館檢查!”
孫玉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合力與張茂撬開棺材釘,搬開棺材板,弄出一個能爬進去的縫隙。
幸虧背包里有一個鋼製的甩棍,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撬開棺材。
一股惡臭從棺材裏飄出,一具脫水的乾屍躺在棺材底。
“我凎你m,你奶還是tmd土葬?”孫茂噁心的差點嘔吐出來。
孫玉洋臉色也不好看,他原本就不喜歡他奶,現在更不喜歡了。
“這是你奶,你先進!”張茂推着孫玉洋向棺材裏爬,裏面的空氣已經開口進行了流通,應該不會讓兩人中毒,而且棺材釘已經被撬掉,有孔能夠與外面進行更換空氣,不會導致兩人在棺材裏憋死。
兩人強忍惡臭爬進棺材,還將背包放在棺材腳的位置,幸虧土葬的棺材打的比較大,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放得下。
兩人都平躺在棺材裏,頭對腳的位置能保證空間的合理利用以及不會有強烈的壓迫感。兩人伸出雙臂,將棺材板挪動到嚴絲合縫的位置,這才放心了一點,躺在棺材裏準備休息休息。
“啪!”
孫玉洋臉色難看的打掉扣自己屁(間隔)股(間隔)蛋(間隔)子的爪子。
“你tm犯賤是吧?沒事扣我屁(間隔)股(間隔)幹嘛?”孫玉洋狠狠的怒罵道。
張茂莫名其妙。
“我啥時候扣你了?我在你上邊,怎麼用胳膊扣你?”
孫玉洋冷哼一聲,不再出聲。
然而沒過多久。
“啪!”
張茂怒氣沖沖地打掉已經伸進去的爪子,氣沖沖道:“你?有毛病是吧?扣就算了,你居然還敢伸進去,有愛好別在我身上使!”
孫玉洋莫名其妙的反駁道:“我啥時候扣你了?我的手一直在旁邊支着棺材板呢。”
張茂怒髮衝冠:“tm的不是你扣我難道是你奶扣我啊?”
話音剛落,兩人的屁(間隔)股(間隔)蛋(間隔)上都感覺有一個爪子放了上來。
嗯?
兩人這次都學聰明了,並不聲張,而是直接伸手逮着伸過來的爪子,死命的掐。
“馬德,還說不是你,手都被我逮到了吧!”
“你逮到個屁,明明是你的手被我逮到了,我掐死你個死基佬!”
“........”
聽着對方的言語,感受着手上抓着的這隻瘦骨嶙峋,好像雞爪子一樣乾枯粗糙的手,兩人一陣沉默。隨即猛然抬身,想要坐起。
然而抓着兩人的手猛然用力,死死的將兩人箍在棺材裏。
“嗬!”好似破風箱啟動的聲音響起,一股惡臭隨之而來。
兩人驚恐尖叫,拚命掙扎,然而身上的乾枯手臂卻如鋼筋一般毫無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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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洋驚慌失措道:“奶,是我呀奶奶,你的好孫子啊!別......”
話音未落,一排牙齒就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孫玉洋一聲慘叫,脖頸的肉被狠狠的撕扯了下來,氣管夾雜其中被拽出了一大截。
鮮血如噴泉一般直接噴出,染濕了張茂的褲襠,嚇得張茂嘟(間隔)啦(間隔)一聲直接拉了出來。
屎順着張茂的短褲流了出來,流在了孫玉洋尚未死透的身體上,甚至流到了他那被撕扯破爛的脖頸處。
然而活屍可不管你的肉上摻沒摻屎,它大口一張,就將孫玉洋的脖子徹底咬斷,頭顱咕嚕一聲滾了下來。
犯下了滔天罪孽的孫玉洋就這樣死在了他三年來最引以為豪的奶奶手中。
而同樣犯下滔天罪孽的張茂,此時嚇得渾身肌肉緊繃,全身顫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一個勁的拉(間隔)屎來表達他驚恐的情緒。
孫玉洋他奶奶不知道在裏面怎麼摺疊着突然翻了個身,一張泛着惡臭,沾染着鮮血和稀黃的臭嘴就咬到了張茂的脖頸上。
張茂,卒。
而此時,長遠公墓安保人員王錦同志,也遇上了大麻煩。
一天都沒怎麼巡查的王錦在晚上六點開始了今日份巡查任務,在公墓里待了這麼長時間,早就對公墓產生了一股熟悉感,所以傍晚六點巡查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毫無壓力了。
電車在漆黑的山道上疾馳而過,兩側的陰宅在黑暗中隱約可見。
王錦六點半出發巡查,今天上午王守仁通知他同事家裏有事離職,他需要代為巡查,也就是說在新同事到來之前,他都要完整的巡查完兩座山頭。
一座山頭平均一個半小時左右,兩座山頭來回至少需要五六個小時。
王守仁雖然將他巡視的次數減少了兩次,一天只需巡查一次,但一次五六個小時也不是說笑的。
王錦剛剛返程,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山道上漆黑一片,大雨嘩嘩啦啦的下着,雨水順着擋雨棚嘩嘩的往下流,王錦也不敢開的太快。
而此時,在東半邊山裏的777號陰宅內,一個詭影打破了雨水下落的氛圍。
“嘩啷....嘩啷....”
隨着步搖的聲響,一個穿着鳳冠霞披的身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
鳳冠霞披穿戴整齊且規整,看起來充滿了古典的韻味。兩道嬌小的血腳印隨着身影磕磕絆絆的行走在地面顯現,慘白的臉上泛着青色,兩道泛白的眼睛看起來渾濁又顯得恐怖,只餘下一股死寂之感。
就好像是一個死人穿着嫁衣在步履蹣跚的行走。
慘白的腳踩在地上毫無聲響,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在走動時腳始終距離地面有些距離。
正所謂人走幹路,鬼走濕路,雨夜對鬼來說,可謂是出行的好時機。
“啪嗒......啪嗒......”
詭影走到雨水上,步伐邁進時開始有了聲響,但有聲響卻更加可怖,因為它預示着恐怖在靠近。
“王錦.....”
女鬼低垂着頭顱在雨中搖搖晃晃的前進,嘴裏輕聲呢喃王錦的名字。
步搖隨着女鬼的走動發出陣陣聲響,在雨中越發顯得恐怖。
而她前進的方向,正是王錦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