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想明白只要一瞬間
崔明淹站在城門樓上,看着在下面聊天的路朝歌和楊延昭兩人心裏就來氣,在王都內城的城門下,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聊天,這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他氣不過,搶過一旁一名禁軍的戰弓,張弓搭箭對着路朝歌就來了一箭,路朝歌和楊延昭站着的地方,可就在戰弓的射程範圍之內,這一箭速度特別快,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路朝歌抽刀、斷箭一氣呵成,沒有人看見路朝歌是怎麼拔的刀,又是怎麼把羽箭斬斷的,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路朝歌的戰刀已經回到了刀鞘之內,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除了腳下多出了一支被斬斷的羽箭之外。
“崔明淹,你就這點本事了。”路朝歌嗤笑着說道:“是不是除了玩這些陰招損招,你就什麼都不會了?”
“崔明淹,你給老子下來,看老子不一刀砍死你。”楊延昭怒道:“你若是傷了朝歌分毫,我要你全家的命。”
“別搭理他。”路朝歌拍了拍楊延昭的胳膊,說道:“他這種人就這個德行,一輩子也干不出什麼光明正大的事來。”
“那也比你路朝歌強。”崔明淹怒道:“若不是你在背後支持,我們崔家怎麼可能奪了新羅的王位,這不都是你在背後支持的嗎?難道這不算是陰招損招嗎?”
“算啊!我從來沒說不是啊!”路朝歌坦然的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我不要臉啊!難道你也不要臉啊?老子未來又不當皇帝,我要臉幹什麼啊!我大哥要臉就行了唄!我麾下的這些將軍們要臉就行了唄!我一個領兵打仗的人,要臉有個蛋用,從他娘的起兵那天開始,老子就把臉扔在地上了,為了涼州老子可以把這張臉放在地上反覆的踩上幾腳。”
路朝歌的話頓時把崔明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要臉這件事別人可以知道,但是你不應該這麼坦然的就承認自己不要臉啊!你好歹是大楚的親王、大將軍,怎麼就能承認自己不要臉呢?不是應該狡辯一番嗎?
白小白強忍着想笑的衝動,擋在了路朝歌的身前,剛剛那一箭可是給他提了醒,這個是路朝歌啊!要是真在這出了點什麼事,屠了王都全城也彌補不了。
“少將軍,咱還是回去吧!”白小白強忍着笑意說道:“這裏可不太安全,若是他們衝出來,我們幾個可護不住您,您要是出了點事,把我們幾個都剮了也彌補不了。”
路朝歌拽着白小白將他護到了自己的身後,遙指這城樓上的崔明淹,道:“就他,他有那個膽子嗎?我借他兩膽,你讓他下來我看看。”
“您這麼護着我不合適吧?”白小白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路朝歌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老子是你的大將軍,護着你天經地義。”路朝歌說道:“戰場上你們沖在最前面拼死拼活的沒受傷,這仗打的差不多了,要是讓你們受傷了,那我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戳死啊!”
“說到這些我就來氣,牧雲之那王八蛋,給我畫了個圈,不讓我出去,就讓我在圈裏面待着。”路朝歌自顧自的說道:“我跟你們,這牧雲之肯定不是好人,他就是看不得我立功,回了長安城我就把他趕回西疆去。”
“您幹啥了又?”白小白知道牧雲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路朝歌畫個圈不讓他出去。
“我一個管後勤的,我能幹什麼?”路朝歌說道:“我可老實了我跟你說。”
這話路朝歌說的格為大聲,讓城頭上的崔明淹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喊道:“路朝歌,我那城門是誰個給我炸的,要不是你抱了個破玩意衝過來炸了我的城門,你們別想進來。”
聽了崔明淹的話,楊延昭幾人同時看向了路朝歌,路朝歌咧嘴一笑,有些尷尬的說道:“那我就是……是吧!我讓別人去多危險,是吧!我身為將軍以身作則……是吧!”
“反正你們以後離牧雲之那王八蛋遠點。”路朝歌一頓狡辯之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說的是什麼:“他肯定不是好人,我炸了城門那麼大的功勞,他還告訴我功過相抵了。”
“沒把您拉下打一頓軍棍人家就夠客氣的了。”顧憲成小聲嘀咕道:“您就好好待着唄!就非得干點啥嚇唬一下我們這些人是吧?”
“很危險的。”路朝歌趾高氣昂的說道:“我讓別人去,萬一出了事,我是不是不好交代。”
就在這個時候,一枚小石頭‘嗖’的一聲飛向了路朝歌,路朝歌聽見了破風聲,隨手一抓就抓住了那枚小石子,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帶着大隊人馬趕過來的牧雲之。
“就你也想傷到我,做夢吧!”路朝歌得意的將小石子衝著牧雲之扔了回去。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見了。”牧雲之接過小石子笑着說道:“我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反正你就不是好人。”路朝歌笑着說道:“那邊怎麼樣了?”
“遇到了一點點小麻煩。”牧雲之比劃了一個手勢,笑着說道:“不過問題不大,我已經叫人去清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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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打巷戰?”路朝歌雙眼一凝,表情立刻就嚴肅了起來問道。
“差不多。”牧雲之嘆了口氣,道:“有些人退到了居民區,這些人不好清剿。”
巷戰,不管是對於誰來說那都是一場噩夢,只要是打巷戰那就和戰鬥力沒什麼關係了,基本上就是一換一,運氣好點的能做到一換二。
“把人全都給我撤回來。”路朝歌沉思了片刻,道:“讓康嘉福帶着投石車進城,把所有的炸藥包給我拿出來,讓人去喊話,所有新羅百姓立即離開住宅,明天天亮之前,我們要對住宅區進行清理,若是不離開死了殘了我們可不負責。”
“不行,那對王都城的毀滅是致命的。”跟過來的洪志哉站出來說道:“您保證過要給我一個完整的王都的。”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路朝歌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是保證過,可是指揮軍隊的可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出個主意罷了,在這裏牧雲之牧大將軍最大。”
“還有啊!”路朝歌走到洪志哉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新羅人都死乾淨了我也不心疼,但是我的戰兵多死一個那都是在我身上挖肉,我會很疼的。”
“看見了吧!”牧雲之笑着說道:“這個人呢!只要自己的戰兵沒事,其他的他什麼也不在乎,所以說我是好人,他才是個真壞人。”
“什麼意思?”路朝歌看向了牧雲之問道。
“沒什麼,我已經讓尹旗童幾人去招降那些退入居民區的新羅士卒了。”牧雲之笑着說道:“我跟他們說了,能勸降多少,都給他們節制,你覺得怎麼樣?”
路朝歌看了一眼洪志哉,笑着說道:“只要不打巷戰怎麼都好說。”
“崔明淹,你是不是覺得這小小的內城,能擋得住我涼州軍的進攻?”牧雲之打馬向前了幾步,看向了城頭的崔明淹,喊道:“我現在給你一個能活下去的機會,只要你乖乖的打開城門,我不讓你們崔家斷子絕孫。”
“你看看你看看,這人心多狠。”路朝歌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一眾將軍說道:“我都沒說讓人家不至於斷子絕孫的話,他居然還讓崔家有個人能活着。”
“您直接就讓人家斷子絕孫了。”閆向榮笑着說道。
“那相對來說我是不是更仁慈一些?”路朝歌說道。
“您怎麼好意思說出自己仁慈這樣的話?”夏文宇問道。
“你看看,留一個人活着,全家人都死了,就他自己活着,一想到家人慘死,是不是特別痛苦。”路朝歌說道:“這一痛苦就想干點什麼,就比如給自己的家人報仇之類的,然後他就失敗了,然後依舊是斷子絕孫,所以我直接送他們一家團圓,這不是更仁慈嗎?”
一眾涼州將軍衝著路朝歌豎起了大拇指,就路朝歌這狡辯的本事,在涼州軍中也是獨一檔的存在了。
“其實這件事沒有那麼複雜的。”路朝歌說道:“若是崔家父子老老實實的聽話,我們牧大將軍也不用從西疆一路到了新羅,可是一隻狗居然衝著主人呲牙,來試探主人對他的態度和底線,這就不對了,狗就是狗,要知道是誰給了他活下去的資本,怎麼能對主人呲牙呢!當這隻狗呲牙的那一刻,只有兩個結局,要麼他有能力把主人一口咬死,另一種就是他會被主人活活打死。”
這句話看似是和涼州軍的將軍們說的,其實就是說給洪志哉聽的,他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崔家已經給你做了一次錯誤的示範,你就不要在用自己的小命來演示什麼叫做錯誤了,好好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東西,不然你什麼都沒有。
洪志哉早就已經對這話免疫了,從他到了長安城那一刻開始,這種話他不知道聽路朝歌說了多少次,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只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拿回了新羅的王權,而且涼州方面也沒準備過多的插手新羅的國內事務,只要順着點李朝宗和路朝歌,他依舊可以在新羅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眾人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路朝歌還要敲打一番洪志哉,不過他們也能理解,崔家就是涼州扶持起來的,可惜扶持錯了人,讓崔家父子有了能和涼州碰一下的感覺。
“可若是這隻狗太強大了,連主人都控制不住了怎麼辦?”夏文宇順勢問道,他知道路朝歌的意思,就是要讓洪志哉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狗在噬主之前都會有一些特別的舉動。”路朝歌說道:“只要在他要死主人之前直接弄死就好了。”
“少將軍,我這個人特別長記性。”洪志哉為了讓路朝歌不再說下去,直接開口道:“只要錯了一次就會記一輩子,哪怕犯錯的人不是我,我也會記住這個教訓。”
“你這句話我很喜歡。”路朝歌看向了洪志哉說道:“好好當你的新羅國王,你會發現原來生活有個大哥罩着你,真的是太爽了,你要是看高麗和百濟不爽,也不是不能打啊!”
“我對打仗現在真的沒有任何興趣了。”洪志哉經過這一仗之後,他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帶兵打仗的材料,他現在就想一件事,努力的將新羅發展好,讓新羅的百姓能吃飽穿暖,他就算是死了也能給自己的父母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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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涼州軍要在新羅駐軍這件事,他現在也不反對了,有人幫着你抵禦外敵,自己出點銀子出點糧食也不算是,這些都想開了,他整個人的心氣都不一樣了。
“想明白了?”路朝歌愕然的看着洪志哉,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啊!想明白了。”洪志哉笑着說道:“雖然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人要是想明白一件事,其實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我也想明白了,好好的發展國內的經濟,讓百姓們吃飽穿暖,我死了跟我爹娘也能交代了。”
“行。”路朝歌衝著洪志哉豎起了大拇指,道:“既然你想明白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我們涼州會給你最大的支持,你想發展經濟,那就來和我們貿易,你是知道的,我們林尚書除了不讓賣的,就沒有他不敢賣的,只要你能勤勤懇懇的忙於政務十年,我保證你們新羅的每一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甚至還有錢干點自己想乾的。”
“沒想那麼遠。”洪志哉說道:“現在我就想,趕緊結束這場戰爭,其他的都往後排一排。”
“三天之內我讓你重回新羅王都。”路朝歌拍了拍洪志哉的肩膀,說道:“至於你什麼時候登基稱王,那就看你們自己的安排了,這些我們是不會插手的,你們有你們的傳統我們也不懂這些,領兵打仗我倒是比較在行。”
只要洪志哉能想明白,涼州也確實是不會為難他的,在新羅路朝歌主要是想要港口和那些礦藏,至於洪志哉要怎麼發展這個國家,他都懶得管,保證了涼州的利益,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就算是他有了什麼想法,路朝歌留在新羅的駐軍可不是開玩笑的。